血一般的紅色,覆蓋了房間裡的每一寸角落,原本潔白的羊毛地毯上,此刻卻是鋪滿了大大小小的暗紅色的肉包,肉包鼓動着,蔓延到牆壁,天花板上,整間房子彷彿變成了某樣生物的內臟一般。
趙參謀心中一沉,小心翼翼的想要避開肉包,但肉包無處不在,很快就將他籠罩進去,腳下傳來的觸感,像是踩在肉璧上一般。
但似乎這些肉包並沒有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趙參謀心中猶豫着,右手輕輕一揮,但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一下。
他的武器,他能能力,不見了。
這是陸明的能力,一部分的能力,可以將任何一片天地,變成適合自己戰鬥的絕對領域。
在這裡領域裡,他主宰着規則。
換句話說,只要被自己的領域壓制,那不管趙參謀的異能多麼詭異和強大,也都無法使用出來。
這個二階的特殊異能者,在這一刻變的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剝奪了我的能力?”
似乎是察覺到危險,趙參謀的眼中帶着驚恐,他拼命驅動着體內的能量,想要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但往日裡無往不利的異能,此時卻是失去了所有的反應,就像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一般,這讓他恐懼,讓他無法接受。
“現在,你還想殺了我嗎?”
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陸明打了個響指,四周的肉包拉伸出不同的形狀,將趙參謀的身體緊緊裹住。
雖然已經察覺到陸明的意圖,但身體根本無法反應,就和身上壓了無比重的重物一般,讓他連簡單的擡起手臂都做不出來。
這是什麼能力!
趙參謀心中驚恐,自己在陸明的面前,居然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恐慌開始蔓延,趙參謀此時已經完全崩潰,失去了異能,他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在這樣懸殊的戰鬥下,他找不到任何逃出生天的辦法。
“陸先生,陸哥,爸爸,爹!”
各種字眼從趙參謀的口中喊出,稱呼一次次變換,爲了活命,他已經拋開了所有的底線,只要讓他活着,現在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相對於生命來說,臉面這種東西,變的不值一提。
“陸明爸爸,我不該對您動手,放過我吧,我可以給您做眼線,可以給您提供情報,您也知道,現在很多組織想……”
趙參謀眼神慌亂,試圖勸說着陸明,但話還沒說完就停下了嘴巴,他看見陸明將手指放在了嘴脣上。
意思是,讓他不要說話嗎,可以,只要不殺他,幹什麼都行。
“我不感興趣。”陸明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參謀,手中一縷縷紅色的絲線從空中蔓延:“想殺我的人多了,我懶得一個個去記。”
聽到陸明的話語,趙參謀臉上的表情頓時愣住,他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陸明這句話並非在說笑。
這些傢伙,真的不在乎那些想殺他的人!
那他還能用什麼情報,來換取自己活命的價值呢……
可惜,並沒有繼續給他思考的時間,空氣中的血絲已經蔓延到了他的面前,看到眼前猙獰舞動的血絲,趙參謀眼眶幾乎都要裂開,但緊接着,血絲就將他的身體包裹住。
淒厲的慘叫聲從房間裡響起,門外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似乎是察覺到這裡發生了意外,那些幕後埋伏的人都是紛紛趕過來了。
陸明沒有去管門外的動靜,直至趙參謀的慘叫徹底平息之後,方纔收回了血絲,隨後房間也逐漸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還是那件奢華的辦公室,家居微動,地毯潔白,甚至找不出半點血跡。
只有一副人骨,跪在辦公室的中央,像是某件製作精美的藝術品,美奐絕倫。
陸明打開了門,看見一隊隊不停趕來的士兵,這些身穿軍服的倖存者,卻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雖然所有人手裡都端着槍,但每個人眼中都透出無盡的恐懼。
他們看見了完好無損的陸明,也聽到了之前趙參謀發出的慘叫聲。
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這讓他們不可置信,作爲趙參謀的直屬部隊,能參與這場行動的,都很清楚趙參謀的恐怖。
但就是這麼一個在組織裡地位數一數二的存在,居然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就在兩分鐘前,他們還聽見趙參謀的慘叫聲,想要過來幫忙來着。
“你,你別過來!”
看着一步步向他們走來的陸明,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雖然陸明身上沒有鮮血或者其他奇怪的東西,但在他們眼中,此時的陸明無比危險。
“你不要過來!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如果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後方的隊伍中,一陣騷亂,林夕柔弱的身影被推搡了出來,手上銬着的銀白手銬,異常刺眼。
此時林夕嘴巴被一塊手帕堵住,眼中帶着淚花,看着陸明拼命搖頭,她似乎很害怕,身體不停抖着,但似乎並不像讓陸明過來救她。
“讓開。”
陸明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着,林夕身邊的士兵左右看着,似乎在等待什麼命令,但現在沒有誰敢下達這個命令。
這是他們手中唯一的底牌,如果真的魚死網破,呵呵,魚死光了網都破不了。
沉悶的腳步聲從走廊裡面不停響起,富有節奏,陸明眼中帶着一抹還沒有散去的猩紅,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四周的牆壁逐漸覆蓋上一層紅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在他們的注視下,紅色越來越深,最後將整個走廊蔓延。
“讓開。”
似乎是使用了太多的能量,又或者是因爲憤怒,陸明的聲音有些嘶啞,但這個聲音卻深深烙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上。
“啪……”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將槍扔在地上,然後轉身後退了幾步,手足無措的站在走廊上,他不敢貼近後面已經變成了肉壁的牆面。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槍扔下,走廊中緩緩分開了一道沒人阻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