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真人依舊盤坐在的蒲團上面,嘴脣微微開合:“剛纔我在靜修中,感應到一絲天機,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近期將有異寶出世。”
“異寶?什麼異寶?在哪裡?”邯俊國果真不愧政界之人,想問題一下子就觸及根本,在別人面前他可能還迂迴一點問,而在羅真人面前他根本就沒有迂迴的必要,說白了他就是對方一條辦事的狗而已,作爲一條稱職的狗,在主人面前適時地表現出自己的意願往往比做一條“悶狗”好的多。
“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現在就找一批人先去探查一番。”羅真人頓了一下:“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不過也不要緊,現在勢力分散,魚龍混雜,你們見機行事就好。”
羅真人又囑咐了幾句便讓邯俊國退下去了,而後緩緩起身,在本後石壁上摸了一把,露出一間小屋來。小屋中間地面畫了一個圓形符陣,羅真人走上去,兩腳踩在點上,手上挽了一個法訣朝地面陣法上一指,一束淡黃色的光束唰地射向陣眼,片刻,陣法上的符文陸續點亮,羅真人全身都被籠罩在一團氤氳之氣中。待這氣消散後,他整個人已經憑空消失了。
邯俊國站在門外悄悄探過身子,朝靜修室裡張望了一下,裡面除了一張蒲團空空如也,那羅真人已經消失不見,他微不可查地低聲啐罵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在靜修室裡面還有一間和剛纔那個畫有陣法一樣的小房間,裡面一個穿着銀白色道袍的男子看到了邯俊國猥瑣的樣子,嘴角輕扯。心裡禁不住冷笑道“師傅所料果真不差,這世俗之人心機叵測啊……”
且說邯俊國回到自己的駐地便開始着手準備。這既然涉及到了“異寶”那自然不能讓正規部隊去辦了,但是如果直接在外面招募僱傭兵的話也着實放心不下。旁邊一個穿着長衫的微胖的男子建議道:“前段時間不是下了一批人麼,聽說有些現在已經窘迫的揭不開鍋了,如果邯長能把這一部分人籠絡起來的話……”
關於這個問題以前就想過,但是這一部分人有本事的人畢竟少數,然而他們大多都是拖家帶口,拖累很大,如果是以前物資充裕的話,這些拖累到是可以作爲人質牽制對方。然而現在什麼都緊缺的很,這些人的本事還不足以讓他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不過。僱傭一次兩次倒是可以的。
邯俊國思前想後都覺得不靠譜,本想是自己前去的,又怕那個死道人的話裡又藏了什麼幺蛾子,自己這條命可不能拿去隨便玩的。
他想的沒錯,羅真人的確是沒有把事情的全部告訴他。至於關於他感應到啥天機也不過是他的師弟陳真人告訴他的,只是陳真人一向淡薄名利,甘於做別人背後的那個人,所以目前未知。即便是羅真人的徒弟都不知道有這樣一位世外高人的師叔存在。陳真人告訴羅真人的原話是:在基地的西北方向有結界的能量波動。恐有異變……
就在邯俊國正在愁僱傭人的時候,手下送消息來,外面已經把有異寶出世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了……頓時把他氣的不得了。恰時,外面又有人報說:“黃執掌到——”
他?他怎麼來了?他來幹什麼?
邯俊國腦袋裡瞬間轉了無數個圈,始終都想不到現在相當於基地裡面二把手的黃執掌怎麼到自己的“寒舍”來了……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得小心應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十分尷尬,說跟着那個啥羅真人吧,對方也是防着他使喚着他,自己根本就沒撈到一點實權。
黃執掌是一個穿着中裝的中年人,微眯眼睛,臉色柔和,看上去就像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叔一般。但是千萬不要被這一副人畜無害的外表迷惑了,能夠在這亂世裡佔得一席之地的人又其實平常人能夠度之的?
邯俊國維諾地把他讓進自己的書房,不過沒談兩句,黃執掌便笑眯眯地便離開了,不過一會邯俊國也離開了……
……
三號基地。
一個三十來歲的宮裝女子手裡拿着一張銀黃色的符紙,左手隨手捏了一個法訣把上面的封印激活,片刻,符紙白光一閃,一個夾雜着疲憊緊張恐懼的女聲傳了出來……
對了,這正是墨靜發給她師傅的那張傳音符,裡面自然是把自己的師姐以及衆人都說死了,唯獨自己“幸運”地活了下來……
女子叫慧清,是清音們的一位長老,白皙鵝蛋臉,黛眉鳳眼,看起來溫婉含蓄,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此刻的想法,當真是深藏不露。她把手裡的傳音符輕輕捏碎,那舉手投足都別有一番情致,即便是在毀壞一樣東西都覺得是一種藝術。
慧清緩緩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精緻的衣衫便緩步走出練功房,門外有兩個穿着乳白色輕衫的二十來歲的女弟子守着,見她出來了,小心迎上去,躬身作揖道:“師傅——”
“嗯,我去你們大師伯那裡一趟,你等不必隨我,就在這裡守着吧。”聲音軟糯清越,竟然也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來。
兩人連忙應諾,再次回到剛纔站的地方,慧清稍微頓了一下便繼續走了。待得看不到她的影子了,其中一個女弟子道:“哎喲,蘭師妹,我我有點內急,你且在這裡看着,我去去就來——”
“嗯,梅師姐你去吧,這裡有我看着。”墨蘭是一個清秀中帶着點稚氣的女子,她見墨梅做着痛苦的樣子根本沒有多想便應承了下來。
墨梅急急從另一條通道跑開,拐了幾個彎,十分鐘後,站在一扇門外面,謹慎地四下望了一通,而後朝門上輕輕敲了兩下。片刻,門開了一絲縫隙,墨梅連忙鑽了進去,門嘭一聲又關上,門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是劇烈的嬌喘聲……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你說墨媛她們已經探得了那邊的情況?現在你師傅正去和掌門師伯商量?”
墨梅臉色潮紅,微微冒着汗珠,敢情剛纔的激情都還沒有完全褪去,朝男子寬厚的胸脯上蹭了蹭。
“那你知道那傳音符上面都說了什麼嗎?”
“師傅練功房布有隔音陣法,我的功力太低了聽不到……”
男子臉色有些不悅把懷裡的嬌軀推開,一邊慢慢地穿戴起來一邊冷漠道:“你出來這麼長時間了,被你師傅發現就不好了。”……
慧清來到一個大廳前,這裡雖然是在地底挖鑿出來的基地,但是裡面佈置的和以前道門沒兩樣。大廳裡面全是一溜的蒲團,看上去非常簡明寬敞。她從旁邊的一道側門進去,站在一扇門前面垂首而立“掌門師姐,慧清有事回報。”
片刻,門悄然打開。
……
這是一間三十來個平方的房間,進門兩邊各放了一溜的蒲團,慧清分別給正上方盤坐的掌門師姐以及另外三位師姐見禮,而後緩步走到一個位置盤坐下來。慧明看上去略顯老態,但是因爲是修道者,那種超然的氣質並非凡人能及,看到慧清進來,她微不可查地頷首。另外有一個也對慧清微笑回禮,兩個雖然也回禮,但是神態中有幾分鄙夷在裡面。在衆多的師姐妹中,爲數這慧清最懂禮數進退,人緣極好,也正因爲如此,反而招致一些詆譭。
慧清把傳音符上面的事情給大家轉述了一遍,衆人臉上皆不可置信的表情,嘰嘰喳喳地商量了一陣,最後得出了結論:那個遺蹟應該是隻是一個上古封印什麼存在的結界,根據爲數不多的一些資料來看,目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而至於其他人要怎麼做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過了一會,慧月和慧如對慧清道:“師妹你說那個遺蹟只是一些奇怪的陣法結界,你何不把那傳音符拿出來我們共同參詳參詳?”
慧清早知道有人問及此事心裡有所準備,頓了一下,語氣依舊清越溫婉道:“裡面一部分涉及到坐下弟子的私事……”
“哼,私事?我看是你故意隱瞞事情真相纔是。”慧月不依不饒道,慧如從旁附和。
慧清不爲所動,朝上座的慧明作揖道:“請掌門師姐明鑑!”
“師姐,她依仗掌握了那塊碎片的奧秘每次都是這樣先斬後奏,不能這樣饒了她,依我看,我們應該讓她把那碎片的秘密說出來……”
“對對,不能讓她再這樣囂張下去了……”
惠華間或調和兩句,看似幫着慧清說話,實則挑起對方更大的憤怒。衆人又是好一番爭執,慧清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淡漠,如同看着一場鬧劇一般。
最後慧明終於發話了:“好了,你們都不要爭執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定奪,今天的聚議就到這裡吧,各位師妹應當把精力用在修煉上纔是,如今的世界對我們修道者來講形勢一片大好,爾等切莫要辜負了啊。”
衆人應諾,躬身退出。
這次聚議不歡而散,是比以前的時間早回了很多。墨蘭見師傅回來了,而墨梅去如廁還不見人影,她打小就跟着師傅,深知對方脾性,心裡急得不得了。恰時,墨梅不知從哪個旮旯鑽了出來,額頭上汗涔涔的,臉上的潮紅貌似還沒有完全褪去。慧清站在門口稍微頓了一下便進入練功房,片刻一個聲音傳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開了紅塵路,絕了修仙門。”
墨梅心神一震,整個人如同抽調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自從開始懂事那一天便夢想着修成仙,而現在自己竟然自斷了修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