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種魚腥味、魚腐爛的臭味中夾雜着尿騷味和排泄物以及體味口臭味的駁雜複合型生化武器對除旱獺本身以外的任何生物都相當的、非常的、極其的不友好。
這個時候不論脾氣原型是啥樣的,只要還對生存充滿嚮往的傢伙都會自動把旱獺加入到非友好名單裡——灰名起步的那種。
以前林愁等人的價值觀裡似乎還不存在那種光憑一面之緣就想幹死對方的概念,那麼從今天開始,很幸運的,它終於實現了。
旱獺體型巨大滿身肥膘,一根根鋼刺一樣鋒利的鬃毛靠近皮膚的末端滿布着野豬一樣松脂和砂石形成的泥殼,惡臭撲鼻的同時又給它們提供了驚人的防禦,這也讓它們體重和進攻的氣勢成倍增值。
伴隨着砰砰的刨地聲,數只旱獺齊齊撲了上來,等它們馬上衝到衆人面前時,忽然整齊的人立而起,兩掌高高揚起,帶動着全身的重量向面前藐小的人類重重砸了下來。
以旱獺的智慧來說,這種攻擊方式約等於人類光憑心算導出費馬定理的艱難心路歷程,箇中滋味自己體會。
天知道所有旱獺如出一轍神同步的撲擊究竟是小時候捱了親媽多少次以身作則皮開肉綻的撲擊教導才能演繹到如此淋漓盡致的完美。
只不過非常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林愁——哦不,是滾滾。
林愁沒有防毒面具沒有橡膠手套也找不到一個能不與旱獺直接接觸的攻擊方式,於是勞駕到滾滾大人身上。
滾滾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百米範圍內的旱獺通通七竅流血,血液又被控制在各自面前十幾釐米範圍內靜止不動,就和這些血液的主人一樣。
這一瞬間,它們的整個腹腔胸腔內部在重力場的作用下,物質全部堆積到一個直徑不超過一釐米的微小原點上,五臟六腑成功的由血肉之軀化作內脩金丹。
旱獺們保持着撲擊的姿勢輕飄飄的向後倒去,平鋪在地,沒有一丁點灰塵濺起,場面非常和諧,不需要打任何馬賽克。
後面的旱獺完全懵了,如同兜頭一盆冰水,哆嗦了幾秒鐘後,第一隻旱獺回頭,撒丫子向山頂跑去。
隨後是第二隻,第三隻...直到全部。
黑壓壓一片的旱獺你擠我我踩你,不少旱獺沒有死於敵人手下,卻被同伴硬生生的踩成了血肉泥漿。
林愁這邊沒人動,黃大山悶聲悶氣的說,
“林子,要不咱還是走吧,這也忒味兒了!”
林愁捏着鼻子回,
“它們都進洞了?咱過去看看老巢,不把母獺王找出來幹掉,它們回頭還會折騰咱們的河——這河上游搞成這樣,以後誰還敢吃我的魚?”
山爺吭哧吭哧的說,
“本來也沒人吃啊...”
林愁直翻白眼,
“桂花蟬呢,魚醬酸呢?”
山爺轉眼義正言辭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
“幹掉!必須要全部幹掉!”
幾人到了山頂後,被眼前的陣勢下了一跳:
遠近處十幾個連片的山包共同圍出了一大片谷地,到處都是黑洞洞的兩米多直徑的旱獺洞,洞前黑色黃色的沙土如同礦坑前倒卸的廢石料,壓蓋住大片的草地,還都是新開挖出來的,每個旱獺洞前堆起的土堆都覆蓋數十甚至上百平米的面積,十幾座山包千瘡百孔,不用想也知道,腳下的山應該早就被掏空了,裡面肯定到處是一團亂麻般的地洞。
這十幾座山包,應該稱之爲獺山才更加合適。
林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良久才呼出一口氣,
“這些玩意,必須要斬盡殺絕。”
山爺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白蟻,個個身形都在五米多高的、密密麻麻的白蟻羣。”
說着,山爺激靈一下,似乎腦海中幻想的場面令他不寒而慄。
林愁也沒好多少,
“出來的那麼多那都是成年的雄性旱獺,洞裡肯定還有數以十倍百倍計的母旱獺小旱獺,原諒我實在想不出在自家旁邊留這麼一羣鄰居的好處。”
這玩意對密集恐懼症絕對是一種駭人聽聞慘無人道的折磨,小有容都眼淚汪汪的了,
“師傅...我想回家...”
林愁一直在咬牙,就看地上的那些魚骨頭的厚度——
這纔剛來啊,它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指使水獺偷了這麼多的魚,要是再留着它們那還了得,養的膘肥體壯成羣結隊的去燕回山打劫麼,就跟那羣到現在還時不時冒出一隻的白尾鼴鼠一樣??
山爺喃喃,
“這特麼的,不太好弄啊,咋個抓法?”
林愁看向滾滾,滾滾掃了一眼遠近十幾個山頭,嗷嗚嗷嗚的表示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林愁也跟着頭疼,該死的旱獺,你們特麼在哪安家不好,非要跑這來折騰咱?
“嗷嗚嗷嗚啊~”
“嗷~”
林愁頭也不回,不耐煩的說,
“滾滾別叫,正頭疼呢,怎麼辦呢...”
滾滾,
“嗷嗚!”
“嗷嗚嗷嗚汪!”
“嗚汪~”
林愁回頭,
“...”
“不是滾滾?”
山爺,
“不,不是...”
就在不遠處,一個身披獸皮、魁梧至極的身影揚起手臂,開心的向林愁揮舞着。
在他的身後,成羣結隊的哈士奇仰天長嘯,藍幽幽的眼珠子充滿了...食慾。
遊蕩魔很有氣勢的一揮手,漫山遍野的哈士奇幾分鐘之內就佔領了同樣漫山遍野的旱獺洞。
遊蕩魔幾個縱躍到了衆人面前,
“我的天,林老闆,你怎麼也在這!”
林愁楞楞的看着他,
“我還想問...你這是...”
遊蕩魔哈了一聲,
“這羣傢伙自從被天上...那位祖宗輩分的看了一眼之後也不知道咋了,整天亢奮的不行,見什麼啃什麼見什麼拆什麼,吃起來沒完,小點兒的白尾鼴鼠根本就填不飽肚子了...這給我惆悵的,好在我發現旱獺和白尾鼴鼠很像啊,並且體型更加巨大,我帶着它們追了整整一星期,從八百多公里外追這羣獺子一直追到這,我天,這羣玩意跑的太快了,差點跟丟...”
“...”
林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合着折騰了一晚上就是你這傢伙把旱獺趕到這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