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晴放下心來,跟柚子再飛聊起了做飯的技巧。 ?.這一下柚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各種門道滔滔不絕地講出來,聽得人頭暈目眩。任川晴在家長年做家務,自認做飯的技藝還是相當不錯的,可是聽了柚子再飛說的這些,就不得不慚愧萬分,感覺自己這多年的料理似乎也一直是在浪費着食材。
這樣的人不讓她坐上後廚的席廚師交椅,實在是太可惜了!
舒錦觀望着形勢,現似乎傳說中的血帝在這個叫作“艾麗斯”的小姑娘面前顯得過度平易溫和,與平日的名聲不符,以她的玲瓏剔透,立刻就明白了到底誰纔是應該着力親近討好的人。漸漸地舒錦就放鬆了下來,也加入了話題。
任川晴現,原來舒錦在烹飪方面也是一個絕世高手,這一對主魅,還真是天生的絕配。只不過平時柚子再飛的性格有點跳脫,常常會闖禍,舒錦忙着給她善後就已經苦不堪言,根本就沒有精力和她一起去琢磨吃的。
看着同一張餐桌上唧唧喳喳地聊成一團的三個姑娘,蘇謹修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說是保護她,幫助她做她想做的事,但是實際上,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做什麼。她就像是有溫度的水,不刺激,也沒有什麼形狀,卻無論走到哪裡,無論遇上什麼人,都可以自然地融合,並且,在她所在的地方灌溉出一種生機勃勃的精神。
這是一個不知不覺的過程,想想自己,就明白了。
蘇謹修也不打擾她們,只是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向旁邊走了幾步。隨即,從建築物的陰影間走出一個人。
【赫爾墨斯,Lv7,魅】。
這是蘇謹修的一個魅,帶有一點神話中信使赫爾墨斯神的設定,外形也略微相仿。這是一個英俊的西方年輕男子。一頭紅褐色卷,短衫束腰,手裡握着一根雙蛇纏繞的節杖,這是法術域的他的法器。也是武器。
如果論武力,赫爾墨斯在蘇謹修的魅中排名並不靠前,但是他的頭腦特別出衆,又有提高移動度的技能,腳力非常快。所以他平時承擔着蘇謹修的私人“一秘”的職責。
“什麼事?”蘇謹修低聲問。
這種時間,赫爾墨斯過來找自己,應當是有些要緊事的。一般的事情,他本人就可以處理了。
“那個叫關明彥的魅,要求看我這裡保存的蘇芳綠洲全部有文字記載的資料,包括絕密的內容。”
赫爾墨斯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對此頗爲不滿。作爲一個剛剛入住蘇芳花園的新成員,這是一個從未有人提過的相當過分的要求。
但他還是立刻趕過來徵詢了主的意見,因爲每一個人,都清楚任川晴在蘇謹修心裡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現在嗎?”蘇謹修問。
“是的。說是其他的東西已經看完了。”
“可以。他要什麼,就都給他。轉告他,並不急於一時,不必如此辛苦疲累。”
聽了蘇謹修的話,赫爾墨斯愣了一下。這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之前並沒有過這樣的情形,這是隻有他們主魅之間的信任方式。
但是一頓之下,赫爾墨斯還是立刻點頭應道:“好的。”
蘇謹修想了想,又叫住打算轉身離開的赫爾墨斯。
“叫他們把那種驗毒的東西多做一點出來,找專門的人負責軍營伙食的檢驗。每餐之前,後廚出去的東西都驗一驗。畢竟是個漏洞。”
赫爾墨斯點頭,轉身瞬時就隱匿在黑暗裡。
蘇謹修相信任川晴的直覺,而且對於這個柚子再飛。他的判斷也不是負面的——這個人性格十分簡單,不肯說出來歷應該是有什麼苦衷,不像是陰險作亂的人,讓她陰險,她也沒有這個本事。
但是劉大海的顧忌也有道理。這個世界上的毒。藥和已知意義上的不一樣,存在毒性極大又確實無色無味、難以覺察的藥物。雖然在這裡人們的身體也得到了強化。但對於低階者來說,毒。藥仍然是一種很大的威脅。
就此填補上這個漏洞也好,就當作是以防萬一。讓她去放手地做事,背後的事,就由自己來填補,以免萬一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她的心裡又會覺得歉疚難過。
“怎麼了阿修?”見阿修離開了一陣子,任川晴便隨意地問了一句。
幾個姑娘已經完全打成了一片,就連同一張桌上的劉大海,現在解開了心結,也時不時地插上一兩句,一改往日的作風,幾個人看上去十分和諧。
蘇謹修一笑,說:“要是吃完了的話,這邊收拾的活就拜託你們了,我帶她先走一下。”
劉大海露出一副“哦哦我懂”的神情,忙說:“這點小事,根本用不着艾麗斯小姐親自動手,請血帝放心就是了。”
柚子再飛也揮手說:“不用不用,有我們呢,你明天還來的吧?早點來哦!”
舒錦知道她是琢磨着明天這姑娘會帶什麼吃的來呢,趕緊捅了捅她,讓她不要亂說話。
離開後廚的營地,任川晴舉起雙臂,使勁伸展了一下腰肢。
一直在緊張的勞作之中並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才感覺,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累。
但是心情是好的,夜風吹在臉上十分舒服。
夜風吹起阿修的黑,露出精緻的側臉。他的頭巾已經取下了,刻意壓制的氣息也已經放鬆,任川晴感覺自己整個人籠罩在阿修的氣息裡。
“回去了嗎?”任川晴問。
蘇謹修沒有答,只是忽然在眼前打開了一條黑洞洞的時空通路。
這是去哪裡呢?任川晴還沒來得及猜,就感覺右手被一隻溫暖的手牽住了。那隻手的手指很修長,膚質很細膩,只是手心有一點微微的汗。
非常陌生的感覺。雖然明白,這是阿修要帶她進入時空的通路,但畢竟從來沒有與阿修有過這樣的接觸,任川晴的臉忽然有點紅了,心跳的度有一點快。
阿修並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沉默地牽着她的手,走過了時空的通路。
通路的另一端,並不是蘇芳花園,而是一座小山的頂端。
下面,是熊熊的篝火,把一切照得亮如白晝。那裡,有一頂頂的白色帳篷,熱熱鬧鬧的人羣,歡歌笑語即使離得如此之遠,聽上去都有些震耳欲聾。
那是青綠之都駐軍營地中的一座。軍士們在爲今天的食物而羣情激動,熱烈的程度不啻於勝利凱旋的日子。
任川晴與蘇謹修肩並着肩坐在山頭上,沉默而開心地觀望了許久。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禮物,但是帶她來這裡的阿修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陪她坐在這裡看着,微笑着。
“以後就辛苦你了。”隔了很久,蘇謹修才說了一句話。他並沒有道謝,語氣就像是面對着自己親近和信任的人,讓任川晴感覺內心安穩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