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阿姨一問三不知。三姐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不知道。三姐妹平時和什麼人有來往,她不清楚。三姐妹最近在幹嘛,她不瞭解。她老人家只會哭,還好她的兩個牌搭子都很有眼色,一左一右架着她,沒讓她撲到氣急交加十分暴燥的嶽洞庭身上去痛哭流涕。
海風秋親自去通知憲兵隊。張天照和藺雲來一左一右把想揍太后的嶽洞庭夾住了。
白芷安慰他說:“也許就是上朋友家玩去了,先不要急。”
他們到岳家時,憲兵隊和海風秋已經先到了。岳家的兩間宿舍門口站着一個憲兵隊長,海風秋黑着臉站在門外。門裡幾個戴手套的憲兵在尋找線索,他們帶來的強光源把兩個房間照的雪亮。圍觀的羣衆都很剋制,站很遠指指戳戳小聲議論。
嶽阿姨一看這架勢哭聲又大起來。嶽洞庭眼巴巴看着海風秋,想問又不敢問。
白芷看着海風秋指指屋裡,海風秋對她搖搖頭,說:“翻第二遍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憲兵都是男的。女孩子的東西不一定能看出什麼來。我能去看看?”白芷小心翼翼表達她的意思。
海風秋沒說話,站他身邊的憲兵隊長開腔了,說:“小宋,陪這個家屬進去看看。”白芷進去直接奔充當化妝臺的寫字檯去了。寫字檯上各種瓶瓶罐罐密密麻麻,香味混雜得白芷打了一個噴嚏。她看了一會,指一個香水,說:“這個,有問題。”
小宋套上手套把這瓶香水抓起來,問她:“什麼問題?”
“假得過份。”白芷說:“拿給外面的人看看,問是從哪裡來的。”
小宋抓着香水瓶拿出來,亮給看上去相對冷靜一點的嶽洞庭看,“哪來的?”
嶽洞庭認真的看了一會,搖頭,“不是我付的帳單,應該是誰的朋友送的。”
“仿的。”白芷說:“假裝高富帥騙小姑娘的。”
藺雲來湊過去瞄了一眼,顯示他極其豐富的經驗,說:“真不要臉,這個也仿。也不怕姑娘送二手寄賣店。”
“真的什麼樣?”嶽洞庭追問。
“真的大得跟酒瓶似的。”藺雲來冷笑,“瓶口的那個鑽就有五克拉,光瓶子就值二十多萬美刀。其實就是騙狗大戶用的。別看我,我就是腦子進水了我也買不到。真的號稱全球就十瓶。”
張天照不悅的看白芷。海風秋也皺眉。他倆不約而同想到汪承鵬,那個傢伙上次秀的粉鑽就不便宜,一看就是喜歡拿錢砸姑娘的真·狗·大戶。
“也別看我,我認識這個是因爲有個逗比送了一個高仿的給白薇。”白芷苦笑,“白薇當笑話說給我聽我才記住的。”
“香味一樣嗎?”憲兵隊長很激動,這是線索啊,不是女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重要線索啊。
白芷搖頭,“我姐姐收到就扔了,沒給我聞過。”她想了一下又說:“那個香水,能打開一下嗎?看上去沒怎麼用過,也許收到的人會在約會時噴一點。”
小宋擰開了瓶蓋,白芷湊近聞了一口,偏過頭掩面又打了一個噴嚏。張天照和海風秋藺雲來不約而同都打噴嚏,小宋趕緊把瓶蓋又蓋上了,他有點疑惑的說:“還行呀,聞着不衝。”
“已經不習慣香水的味道了。”藺雲來使勁揉鼻子。海風秋不自覺的朝白芷身邊挪,確實不習慣,人工的沒有天然的好聞。
張天照說:“我不能根據前調的味道推測後調的味道,你可以嗎?”
白芷對他點點頭,說:“試着找找吧。”她沒有繞路,直接走到這個居民點的角落,指了指鎖上門的配電房。憲兵隊長直接用金刃削鎖。他們找了半天,移開幾個櫃子,發現一個櫃子後面有個半人高的洞,十來米長地道通向一個大地窖。岳家的三個姑娘五花大綁塞着嘴,裝在墊有棉被的大箱子裡,旁邊箱蓋上還有幾個帶氧氣瓶的呼吸罩。
憲兵們根據三姐妹提供的線索很快抓住了來自2區的中隊長陳旭。陳旭正在宿舍寫明早出1區探親的申請。他長相端正氣度不凡,非常鎮定,憲兵問話,他只承認和岳家的二姑娘嶽湄在談朋友,怕岳家反對不敢公開,別的全推不知道。
這個陳旭是個實力很強的土系異能者。在2區的時候就以出手闊綽又溫柔體貼出名,喜歡他的小姑娘很多。陳旭能說會道又相當硬氣,話裡話外隱指海風秋嫁禍他。
劉哥親自動手審他,要不是海風秋攔着,暴怒的劉哥頭幾分鐘就把陳旭全拆成零件。
拆零件拆了半小時,陳旭的空間崩潰了,暴了一大堆物資,差點把臨時充當審迅室的大會議室塞滿了。好幾櫃子包包香水什麼的,全是看着金晃晃的高大上奢侈品。帶氧氣瓶的呼吸罩足有百來套,除了二十來個大箱子,被子繩子麻醉劑致幻劑興奮劑一應俱全。還有不少食品和水。
陳旭明知必死一言不發。他在海珊瑚帶着儀器來接手之前嚥氣了。
2區失蹤女孩的調查報告裡就有提及有幾個女孩子有同款的包包,照她們家長從前的收入是消費不起這樣的包包的,但是末世之後這些東西比食物容易到手,所以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嶽湘她們三個被找到時明顯是送貨之前待打包的狀態。陳旭要找接手的下家必然會和人聯繫。
憲兵隊排查陳旭的關係網,很快查到他有個哥哥陳陽在6區,2區女孩子頭一次失蹤的時候陳旭還特地去找過他哥哥幫忙找線索,搬到1區來之前他也去探望過他哥哥。
時間都對上了,接手人是陳陽無疑。
怎麼去6區找陳陽是個大問題。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在末世前,十一點半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在末世二十來天之後,深夜穿過幾十公里的無人區過江潛入6區,難度相當大。憲兵隊查這個案子的幾個憲兵都辦不到。
憲兵隊長期待的看着海風秋。海風秋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們已經有三天沒有等到光球,估計光球不會再降落了,晚上行動沒有問題。他猶豫的是不知道把白芷怎麼辦。
顧三哥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總和白芷在一起。像陳旭這樣隱藏異能的人,1區肯定還有。不要多,有三五個有像陳旭這樣的用異能幹壞事兒,憲兵隊根本防不勝防。
未知的不算,明確掂記白芷的汪承鵬和八成不知道貓在哪裡等着下手的洪星亂都不是庸手。隨便哪一個撞上落單的白芷,明年的今天估計顧天白就要去喝外甥的滿月酒了。
海風秋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把白芷帶上,這次他們有六個人,絕對不會讓外人有接近白芷的機會。
大家換了便服,憲兵隊三個人加上原來二區的劉哥和一個當中隊長的女孩兒家長,再加上1小隊一共十二個人,正好一輛中巴坐下。
從1區到滬城的公路上異常安靜。身後的1區只有最外一圈圍牆有燈光。1區現在晚上十一點斷電,這個點,不管是住在地面上還是住在地下居民點的人都睡了。
不遠處的1號和2號居民點一片漆黑。他們前方的滬城方向也一片漆黑。2區和4區跟1區並區之後,相繼撤離了他們的防區,現在那邊都是無人區。3區還堅守在滬城外圍。5區在物資分配上採取了向3區傾斜的政策,他們獲得的糧食和生活物資大大超過了合併的三個區。除了在安全上差一點,日子比1區合區之前好過多了,3區選擇暫時中立。
中巴擦着2區的邊駛進3區。沒有路障,也沒有檢查站,黑漆漆的高樓夾着空蕩蕩的馬路,孤獨的大燈照亮的是城市的屍體。積雪在白天的日照下融化,在溫度降低的時候又凝結成堅冰,車輪不停打滑。海風秋提議下車步行,劉哥面有難色,他們換了便裝,雖然是羽絨服,未必能扛住外面的嚴寒。
“換條路?”劉哥問。
開車的藺雲來扭頭,說:“這條路插進去,從江面上走是最近的。”
“從江面上走?太冷了。”陸雷也提出異議,他加入組織晚,發裝備的時候沒趕上,只有腰間拴着一個空間腰包,脫下防寒效果比較好的軍服,他也覺得有點扛不住。
嶽洞庭不動聲色的理皮衣的領子,輕輕咳了一聲。坐在最後一排的白芷注意到了他的提示,拉開幫會成員面板修改備註:三件套存貨有十套。
海風秋也接收到了嶽洞庭的信號,拉開成員面板他就看到白芷的備註,他站起來走到後面,說:“我拿東西,白芷幫我找,給他們拿衝鋒衣和皮褲靴子。”他掏出兩個大紙箱放在後座上。白芷先從紙箱裡拿出七條皮褲和七雙長靴。張天照幫忙一人一份傳到前面去了。衝鋒衣翻出來之後,張天照就拉着白芷先下車。
張天照穿着深藍色的薄棉襖,燈下的脣紅面白俊美異常。白芷穿的也不厚,出門的時候張天照把他的黑圍巾給她圍上了,圍巾擋住了她鼻子以下的部分,留海擋住了她的額頭和眉毛,露出來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同秋水,溫柔中又帶着堅定。她站在張天照的身邊,雖然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卻比張天照的臉更吸引人。藺雲來看着他倆,愣了好一會。
“他倆就不怕冷?”憲兵隊長和他們頭回打交道,詫異這對情侶穿的太單薄。
“冰系異能不怕冷。”海風秋指導新手:“皮褲穿裡面,劉哥,你敢把嫂子的厚毛褲脫了嗎?裡面有一條皮褲就夠了。”
車上那羣爺們脫鞋子,臭味都趕得上喪屍了。藺雲來跳下車,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仰頭看天,說:“居然有月亮。”
“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海風秋跟在他後面下車。嶽洞庭下車以後,做了一個擴胸運動,沉默的站在馬路牙子上。他的三個妹妹被救回來之後,母女四個除了抱頭大哭,別的都不會幹。他們走的時候臨時把人安置在師部白芷的宿舍裡。嶽洞庭既想把母妹留在安全的師部,又怕他的家人給隊友帶來麻煩,他非常爲難。
“真像洛道的月夜。”嶽洞庭像藺雲來一樣仰頭看天空,長長嘆氣,“我只有在遊戲裡纔不會覺得有壓力。”
“對面就是李渡城。”藺雲來偷瞄白芷,他還記得帶白芷和張天照去那個到處是活死人的地圖清任務的情景,他壞心眼的讓白芷開了自由麥,想聽妹子尖叫。孰料白芷直接就衝進了活死人堆裡,以比mt還給力的嘲諷能力拉了二十幾只怪回來讓師傅殺。媽蛋,那時候他才接手青鳥這個軍爺號,一心只想泡妹子,除了一鍵宏他什麼都不會啊。他提着槍硬着頭皮一隻一隻戳怪的時候,張天照操縱着小黃雞蹦蹦跳跳又拉回來一羣小怪,然後倆人不約而同跳房頂上,一個說要看書,另一個自由麥裡傳來的是嘩啦啦的水流聲,妹子扔下他做苦力,洗水果去了。
張天照的悶笑聲藏着得意。在藺雲來面前秀恩愛是不道德的。白芷嗔怪的瞥他一眼。張天照收笑低頭。車上換裝備的人陸續下來,劉哥伸胳膊伸腿,讚歎:“真暖和,你這個皮褲子和皮靴從哪弄來的?我不貪多,給新一師一人來雙靴子就行。”
“你想多了。”孫和平說:“我們1小隊還沒有全部裝備上呢。”
劉哥瞄了一眼那幾個人的靴子,長相和他腳上的都一樣,他不滿的嚷嚷:“你們真能藏好東西。”
шшш★ тTk án★ ¢ O
“真心不好弄。”海風秋鄭重的說:“大家穿上就穿上了,別吱聲。明天再有人問我要,我也沒有了。”
“知道,跟研究所那個腰包一樣嘛。”三十多歲的憲兵隊長拍海風秋的肩膀,親熱的說:“我們三個這趟出任務是佔大便宜了,小海哥,謝謝了。”
海風秋笑一笑,沒說話。
劉哥酸溜溜的說:“陳哥爲什麼頂着沙柳的打壓也要追求你姐姐,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呃,這是誤會成實驗室出品的了?誤會的真不錯。張天照露出微笑,牽白芷的手。
集體跑速加百分之十效果顯著。他們步行過江,很快就到了6區。6區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恰恰是他們要去的街區亮着燈,街道上居然有不少人。雖然比不上末世之前的霓虹處處繁華熱鬧。但是才從鬼域一樣的無人區過來,乍一看見街道兩邊商店都開着門,不時有三五成羣人的經過,視覺上的衝擊力相當大。
半夜出來逛的要麼膽子大心橫,要麼就是真不好惹。儘管過來過去瞄白芷甚至張天照的人不少,他們十來個走的很近,一看就是一夥的,沒有人敢過來挑事。
海風秋把斗篷扔給白芷,說:“把你那個臉擋一下。”
白芷解開圍巾拋給張天照,把斗篷的大帽子拉起來。連眼睛都藏起來了。現在看,除了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的,就看不出別的了。
張天照默默拿圍巾把頭臉包住。他倆再站一塊,就沒什麼人注意他們了。路上的女人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隔幾十米總有幾個站街的百無聊賴靠在哪裡,和過去問價的男人討價還價。在她們附近的陰影裡,總有一個或是幾個男人盯着她們。
失去女兒的父親捏緊拳頭,牙齒咬的嘎嘎響,認真的看每一個女人或者女孩的臉。有一個女孩被兩個男人推搡,一個小憲兵條件反射似的想衝過去,被他們的隊長拉回去了。
嶽洞庭的情緒也非常激動,要不是白芷鼻子好使,他妹妹很有可能明天晚上就在這站街了。
藺雲來用半包香菸和男色做代價,和一個守着小門臉賣水的大嫂調笑了半天,還被如狼似虎的大嫂摸了一把大腿,才套出來陳陽的確切地址。
陳陽在附近的一個弄堂裡佔了一間不小的酒吧。酒吧的原主是死是活沒人關心,反正他佔了那裡之後,賣點香菸和啤酒,倒賣點糧食。還有小包間提供給流鶯接客用,過的非常滋潤。
他們自覺的分成兩組。藺雲來和張天照白芷嶽洞庭先進去,酒吧裡還挺熱鬧。上客的桌子上點着蠟燭,晃悠悠的昏黃燭光照着酒瓶子,很難看清桌邊人的長相。客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包間裡啪啪啪的動靜倒不小。
藺雲來叼着煙,白牙在燭光下閃亮,不正經的氣質正宗的要命。服務生直接就奔他去了。他大模大樣問:“你們這都有什麼?”
“現在哪能有什麼,就是煙,啤酒,還有點白酒。”服務生客氣的給他們一羣人引座,“大家都是給陽哥面子,沒事過來坐坐,順便喝點。大哥你們是來等朋友的,還是來?”他指指包間,笑容盪漾。
藺雲來的煙一抖一抖,“等人,順便來和陽哥談筆小生意。”
服務生打量他們幾個人,目光定格在披着斗篷的白芷身上。藺雲來用力把白芷推到附近一根柱子上,粗暴的扯開她的斗篷,捏着她的下巴。打火機的火光一閃,現出白芷的雪膚櫻脣,女孩兒的表情又無奈又痛楚,異常吸引人。
服務生吸氣的動靜很大,附近幾張桌子上也傳來驚豔的吸氣聲和口哨聲。藺雲來把白芷提起來扔回張天照懷裡。
張天照緊緊扣住白芷的腰,把帽子又給她罩上了。坐下的時候,他把白芷擠在長沙發的最裡面,輕聲喝罵:“雲來,你不能提前說一聲!”
“提前說了你捨得嗎?”雲來很不要臉的搓手指頭,小聲說:“我剛纔都犧牲色相了,白小芷就露個小臉,又不是讓人摸,你那麼小氣幹嘛。”
剛纔明明有個不要臉的用力捏了一把。白芷冷哼一聲,朝牆角縮。
海風秋他們一羣八九個人進來,軍人氣質非常明顯,一個服務生過去愛理不理招呼他們。海風秋指了指藺雲來他們那個角落,服務生想攔,海風秋把他推開,直接帶着人過來了。
另一個服務生很有臉色的小跑過來帶路,把附近的一張圓桌挪過來,勉強才讓人坐下。
手寫的酒單上只有煙和酒,女人三樣。付出的代價是黃金,子彈,糧食或者5區發行的糧票。海風秋丟出去一塊小金條,服務生捏着金條走了,一轉眼送過來一箱啤酒四包煙。
他們這邊煙才點上的時候,過來一個神氣活現的胖子,指指白芷的那個角落,問:“那個小美人兒什麼價?”
“你能出什麼價?”藺雲來笑意森然。張天照已經解下圍巾,桌上的一盞小燭燈照不到他的臉,他把手指指節捏的卡卡響。
海風秋愣了一下,不悅的說:“我就是爲她來的,你開價。”
“哥哥們搶什麼呢?”陳陽樂呵呵的過來,他長的和陳旭很像。“帥哥,以前沒見過啊,我小弟說你要跟我談筆小生意?你既然要跟我談,還約他幹什麼?”
“陳陽,陽哥?”藺雲咧嘴笑,“這傢伙剛纔看到姑娘的臉了,甩都甩不掉。”
“把姑娘的臉亮出來我看看。”陳陽滿不在乎的說:“從我手過的漂亮姑娘多了,讓路過的死纏爛打的還沒見過。”
張天照哼一聲,把白芷拉起來,扯掉帽子。陳陽掏出小手電,讓光圈落到白芷的臉上。白芷閉上眼睛,咬着嘴脣的模樣楚楚動人。陳陽吹了聲口哨。
帽子以比扯掉還快的速度扣到白芷臉上。張天照又把白芷拉回去了。
“你們想要換什麼?糧食,還是糧票?”陳陽乾脆的問。
“糧票。”藺雲來說:“想要就開價吧。”
“200斤糧票。”陳陽用異常肉疼的語氣說。
“300。”海風秋擡價。
“320。”胖子對陳陽笑,“陽哥,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搶,我朋友看中她了。”
陳陽收起笑臉,“350。”
“500。”海風秋異常豪爽。
“500斤糧票夠一家人吃好幾個月了。”陳陽拉下臉,“高於550我就不要了。你們誰愛擡價誰擡價。”
“600。”這回擡他的是胖子,胖子面對着的那個方向,有人走過來。
海風秋瞟了那邊一眼,直接揚着拳頭站起來,喝:“洪星亂,你還敢露臉!”
“你又把自己的妞弄丟了,我來湊個熱鬧。”洪星亂隔着胖子衝角落裡招手,“妹子,我來救你來了。”
“5000。”黑暗中有人喊價。酒吧中陡然安靜下來,連啪啪啪聲都消失了,幾秒鐘之後鬨堂大笑。一袋又一袋的大米甩到胖子身邊,把鬨笑聲又壓下去了。
“雲來,阿照。這個姑娘我要。”
說話的人沒有露臉,藺雲來的臉色卻變了。張天照站起來,臉色煞白,他喊:“天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