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曉了王武跡沒有完全變成喪屍的原因,周星星甚至有點佩服這個一直都很倒黴的傢伙。
人類之所以變爲行屍走肉的喪屍,是因爲受了某種神秘病毒的感染,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如果具體點說的話,人類變成喪屍,是因爲大腦受了病毒的侵蝕。
假設僅僅是人類的身體受到病毒的感染的話,那麼人類僅僅會變成半人半屍的存在——有着喪屍的身體卻有着人類的智慧。那樣的話,其實病毒對人類來說,就簡單的是一種比較惡劣點的有害因子,所引起的結果,也僅僅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疾病而已。
可是,大腦卻是人類最脆弱的器官,在病毒的強力侵蝕下,根本不能倖免。
說了這麼多,好像都沒有解釋王武跡爲什麼沒有變成喪屍,其實原因很簡單,王武跡的大腦沒有受到喪屍病毒的侵染。這不是什麼幸不幸運的事,而是王武跡有着強大的意志。
換句話說,他的精神力很強大,他對人類身份有着強烈的執念,他不想變成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生。但是也因爲這樣,他卻真正的悲劇了。
被喪屍病毒侵蝕過的大腦,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改造——將人類的大腦功能全部摧毀,然後病毒利用本身的改造、感染能力,將大腦改造成一種更加適合喪屍身體的中樞管理器。
直到大腦改造完畢後,那麼喪屍就會完全獨立於人類成爲一個新的物種。自然,這時候,它們就會在喪屍腦的控制下,不斷進化,重新煥發生機,也就會不真正的變成一堆被蚊蟲微生物腐化的爛肉。
而王武跡的大腦沒有經過這種改造,不能向着高級喪屍進化,自然身上的肉會一點點腐爛。
這是,兩種身份的矛盾,兩種生物的戰鬥,很明顯王武跡敗了,他代表的人類身份敗了。
從生物進化的角度來說,喪屍其實比人類優越太多,也許有一天,喪屍會替代人類成爲這個星球上新的主宰。
幾天後,周星星的倖存者隊伍,達到了六十九人,雖然僅僅多了十幾人,但是對於整個倖存者隊伍將要進行的逃生之旅來說,卻意義重大。
這十幾人都來自一家地下汽車改造場,手上都有着驚人汽車改造技術。
其中有一個名叫崔續的年輕人,曾經在非洲大草原偷過獵,精通護欄加固技術,曾經有過靠着加持過護欄的越野車,在象羣中三進三出的驕傲戰績。
於是,隨着這十幾人的到來,周星星的車隊變得更加快,更加的安全,如果不遇上大規模的喪屍暴動的話,憑藉着被改造過的大馬力的改裝車,他就能帶着這羣倖存者走出城市,進入獨活基地。
周星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眼睛盯着手中的一份城市旅遊路線圖,目光的焦點是一個名叫花鳥市場的小黑點,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就說嘛,我的逃生之路不可能這麼沒挑戰。”在經過了一番計算後,他舒展開了眉頭,反正就算有危險,也不會輪到他頭上,他可是有六十幾個犧牲道具的。
車隊上路,一排六輛,噪聲卻很小。不得不爲改裝師傅,點三十二個贊。
一把骷髏頭匕首,在周星星手中上下翻飛,不時的灑出一片華麗麗的白芒。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心中計算着與花鳥市場的距離,然後偏了偏眼角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輛車,最後若有深意的盯了一眼最後邊的那一輛。
那輛車上,全是在隊伍中鬧得歡的刺頭。不過,被周星星用殘暴般的雷霆手段震懾後,就老實了。並且,周星星還很大度的原諒了他們,但具體他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起碼,在這次逃生之路中,他們就被安排到了最後。
這也讓人驚奇,周星星的記憶力不要太好啊,這幾人大多數是大衆臉的說。
一路走來,也遇到了幾波喪屍的隊伍,但在加了撞角的汽車的橫衝直撞的碾壓下,倒也有驚無險。衆人也難得的,在末世中感受到了一絲輕鬆,覺得末世生活也不是完全沒盼頭,甚至一些天生樂天派的傢伙,看着一個個被車頭撞翻,或者抓着鋼絲網衝着他們嗷嗷直叫的喪屍,高興地吹起了口哨。
“你看這隻喪屍的**樣,來啊,來咬爺啊。”
“撞死它丫的,讓你還敢追着你爹滿地跑,哈哈哈哈。”
周星星的耳朵動了動,將衆人的話,全部收入耳中,嘲弄的笑了笑,在不經意間,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一片黑壓壓的雲,很厚重。
“人類都變異成喪屍了,那麼花鳥魚蟲呢?都被病毒腐爛成泥了?”
這個一直存在他心中的疑惑,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黑雲越來越厚,那是錯覺,是它們離車隊的距離越來越近。
是一大羣鳥,一大羣尖嘴利牙的喪屍鳥。
有的鳥兒,羽毛幾乎脫落乾淨,原本片狀流線型的翅膀,變得像一把把吸血利刃,但也使得它們失去了飛翔的能力,必須被同伴攜帶。
在飛鳥羣接近車隊,還有幾十米的地方,這些站在同伴身上的無毛鳥,就被空投下來。
一時間,天上彷彿在下起了刀子,一陣陣利刃切割聲響起,在兩側的樓房壁上,留下來一道道慘白的劃痕。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飛射下來的利刃,就將車輛劃的傷痕累累,幸運的是,在加固的鋼絲網的保護下,鐵皮車並沒有被**。
可是,這些落下來的刀子並不是真正的刀子,它們是更加可怕的喪屍鳥,它們有着比金屬製造物,更加危險的活動能力,它們既是武器,又是操縱者,專門爲殺人而生。
一隻只喪屍鳥,吱吱怪叫着,從沿着縫隙往裡鑽,噴張的鳥嘴,吐露着腥臭的氣息,眼睛中如有實質的嗜血光芒,讓人膽寒。
剛剛放鬆下來人,都被嚇傻了,眼睜睜的看着喪屍鳥向裡面鑽。
一隻身形很小的喪屍鳥,鑽了進去,猛然一撲閃翅膀,朝着最近的一個人躥去。一口啄瞎那人的眼睛,然後,順着眼眶,在血液的潤滑下,鑽了進去。
**真的好有誘惑哦!也許,在喪屍鳥的意識裡,那裡有着甜美的**,它們也僅僅是想吃一口甜美的**,但帶走的卻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可.。。它們不在乎。當年人類就是這麼對他們的。
在一輪空投後,鋪天蓋地的飛鳥就壓了下來,這羣飛鳥的的利爪比脫毛鳥要更加尖利,帶着巨大的衝擊力,就將一塊塊包裹在車身上的鐵皮、鋼絲網,給生生扯了下來。失去了防護層的車,就相當於失去刺的刺蝟,任人魚肉,不,是任鳥魚肉。
洶涌成潮的脫毛的鳥,密密麻麻地漫上這隻“無刺”的“肉刺蝟”。
周星星靜默不動,車裡面的其他人同樣沉默而觀,不動不語,彷彿雕塑一般,而光顧這輛車的喪屍卻很少,偶有幾隻也被周星星用精神力引向其他的方向。
在遇到這喪屍鳥的時候,周星星就敏銳的察覺到,這羣鳥其實僅有聽力跟嗅覺,只要能從這方面欺騙過它們,再加上一點點叫做運氣的東西,很容易就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
這不是妄言,而是真的很容易就能做到——每輛車裡都有一桶喪屍血肉,只要將之打翻,生人的氣味就會被掩蓋;車內壁全被多孔減噪人造毛皮包裹,只要這夥人,能緊緊閉上自己的嘴,很容易欺騙過喪屍鳥的聽覺。
可是,這些人面對喪屍鳥時慌了,所有的理智都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喪屍鳥的弱點,他們沒有心思理會,只會赫斯底裡的喊叫,原本堅固的加厚車皮,成了困死他們的牢籠。
說實在的,周星星卻是對他們有點失望,可他不能坐視不理。因爲這關乎他的生命,他還要靠這羣人,走出這座城市,還有大半的路要走,這時候都死了,算個什麼事啊。
他輕輕的按下手中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