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估摸着幾百座石像都走過了,他突地頓住了。只見走廊的盡頭單獨有一座石像,這座石像很詭異,似乎是石像又似乎是真人,也不知拿什麼做的。
石人的雙腳正脫離地面,在離地三尺的空中虛浮着,身軀略有些佝僂,滿頭及肩的白髮彷彿有股莫名的力量催動似的,向兩旁微微盪漾……不過石像的半張臉都被他那及膝長袍上方、豎着的衣領罩住了,也看不出具體面容,只從他的眉目間依稀看出他是個老人。
這麼佝僂的身形,但是雙眼中流露的卻是一副睥睨的神情,額頭正中有一個詭異的印記正如晨星一般閃爍着。
高軻剛要近前來,仔細看看那石像。不想那石像的眼珠一陣轉動,竟然活了過來。高軻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既然能發現中間的機關,就證明你已經拿回來‘靈覺’天賦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由石像內傳出。
高軻心中驚駭莫名,“你……你是誰?”
“你不要管我是誰,你只要記住,我是幫你的人。”
高軻驚魂悸定,“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知道你的一切……這是處莫名的空間,如果你想救回你的同伴,就要在她們心甘情願並同意的情況下,將她們收到你的鐵盒裡,只有這樣你才能把她們帶出來。”
“鐵盒?”高軻臉色大變,這是他秘密中的秘密,他從來沒對任何一個人提過,包括風狩。“爲什麼你會知道鐵盒的事情?”
“我過……我知道你的一切。”
高軻強制使自己鎮定下來,“可是……鐵盒那麼,我該怎麼把她們吸進去?”
“只要用意念操縱就可以,它已經認你爲主了;你那個鐵盒,本名叫做命匣,它可以儲存生命能量、記憶等等有關生命特徵的一切東西;我想你應該深有體會。
不過它並不是萬能的,某些嚴重破壞宿命律的事情會受到宿命律的干預。不過這個世界因爲某種關係被宿命律捨棄,幾乎感覺不到宿命律的存在;所以在這裡它的能力將會被最大化。也就是,如果在這裡你碰到什麼曾經認識的人的話,可以將她的生命精氣連同記憶一同儲存並帶出來。現在你明白了嗎?”
鐵盒竟然是命匣?高軻被這個答案驚呆了,不過想想那夜在體育館裡發生的事,他也就是釋然了。想必那段告訴他‘三次號角後回老家’的記憶,是風釋然事先儲存在命匣中的吧。
“如果……如果對方死了呢?”他囁嚅着問。
“只要剛死沒多久、身上的氣息還沒有消散就可以;但是切記你不可吸收她們死後彌散的能量。之後只要找到時間沙漏,你就可以出來了。”
“時間沙漏……那是什麼東西?我該怎麼才能找到它?”
“時間到了,它自然會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點;你要記住,並不是你所有的同伴都在這個世界裡,所以我希望你找到時間沙漏的時候、不要浪費時間;好了,該的話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我不能在這裡停留很長時間,不然如果被宿命律察覺就不妙了。希望你能好自爲之。”
那個石像完以後,雙目漸漸又無神起來。
“哎……等等……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然而石像卻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隨着石像雙目的無神,只聽得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整個地面竟然開始震動起來;碎石砂礫在這晃動下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高軻嚇了一跳,趕忙打開通道末尾處的石門,拔腿向外面跑去。
石門後是一條向上的通道,這條通道卻和先前有些相像,上方都拿不知名的寒玉照明,映得整個兒通道藍瑩瑩一片。他連跑帶顛向上爬去……周圍石壁的裂痕越來越大,那聲音彷彿冰層就要碎裂了一般。
他跑着跑着、發現已經跑到了死衚衕,面前黑漆漆的一片全是厚實的土層,他頓時面如死灰。就在他心生絕望想要拼死一搏撞向那土層之際,面前的土層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陣霍霍的響聲,竟然自己向旁邊挪開了,門後依稀透出幾許明媚的光亮。
高軻面上大喜,一個縱步跨出土層,不想一腳落空,發出‘啊……’的一聲殘音,噗通一聲跌入水中。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座井底,旁邊井壁上,那‘土層’又霍霍霍地關上了。
一聲轟隆的巨響……整個兒井水彷彿都跟着沸騰了起來,這震動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悄無聲息了。井外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怎麼回事?”
“好像是地震了,許多地方都發生了塌方。”
高軻驚魂既定之餘,聽到上面在話、暗自詫異自己這是在哪裡?
這時候上方忽然又傳來一陣鐘聲……
“怎麼教堂的召集鍾也跟着響起來了,難道這次地震的危害這麼大、需要召集所有人?”
“這你可猜錯了,聽是那個刑警救走了一名女工程師。”
高軻心中一動,“難道是林恩得手了?這麼我是回到了布雷克鎮?”他想起來了,布雷克鎮鐘樓前似乎有一口水井,難道自己現在就在這口井中?
“咦……你怎麼回來了?怎麼樣,有入侵者的下落了麼?”
“沒有,但是村長大人公寓裡、兩份關於變異的重要件丟失了,村長大人正大發雷霆呢。萊姆囑咐我們要嚴加防範,千萬別讓敵人混進了後山去。”
“放心!後山有那些東西守着,誰能過去?”
“咦?噓……別動,井下好像有人?”
高軻一驚,心道:“他是怎麼發現我的?”當下不再猶豫,左腳一蹬那井壁,那井總共也就三四米寬,他借那一蹬之力、直接斜飛到了後上方五六米處的井壁上,接着他還沒等身子撞上井壁,右腳一擡,又是一蹬,身子又竄到了左上方五六米處……
時遲那時快,他連蹬兩腳也就兩三秒的功夫兒,已經躍井而出。還沒等面前幾個村民反應過來,他已經從紋身空間裡抽出**,擡手一槍,正中那正要向井內觀望之人的眉心,那人頓時一聲慘叫,噗通一聲,落入井裡。
這聲槍響十分的突兀,因爲聽見鐘聲而聚集的村民們一時間都被這聲槍聲吸引、觀望過來,見有一黑衣男子突然從井裡飛上來,無不大譁……
“有入侵者——!”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高軻又一槍將井邊另一個向自己撲過來的村民爆頭後。冷笑了一聲,“放心,你爺爺今天不跑!我今天來就是要殺你們的。”着收起**,換上了空間裡的散彈槍。
此時已經有三四個村民聯袂涌了過來。高軻一槍打去,砰地一聲,這三四個村民瞬間被擊退,還沒等他們穩定身形,高軻砰砰又是兩槍,頓時這幾個村民都頭破血流徹底了賬。
自從降到這個世上來,他就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就是偶爾主動些,也是偷偷摸摸的搞偷襲,他還從沒有感到這麼痛快過;一時間渾身的血液都跟着沸騰了起來,當下也不多話,對着衝過來的村民就是一頓砰砰砰的火噴……散彈槍有着巨大的後坐力,村民一時間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偶爾有兩把飛斧鐮刀飛過來,也被他靈敏地躲過。
高軻一邊打着一邊不住地向後退去,儘量保持着正面對抗這些村民的勢頭,不讓他們合圍形成。一時間衆村民是屍橫遍野。
正在他狂虐村民之際,突地一陣轟鳴聲響起,卻是有村民開着推土機向他碾了過來;他噌的一聲就上了機身,對着車裡頭的村民擡手就是砰的一槍。
那村民躲閃不及、立時就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巨大的推土機直接撞塌了前面的民房。高軻飛身從推土機上躍了下來,腳步剛落地,又有兩把飛旋的鐮刀襲了過來,他一掄手中的散彈槍,鏜鏜兩聲將兩把鐮刀磕飛。
就在他磕飛鐮刀的節骨眼兒,有一個帶着‘特製電焊面具’手拿電鋸的大叔向他直衝而來。那大漢前衝的勢頭很猛,散彈槍竟然只能打得他稍緩兩步,接着他又沒命地衝了過來。
這傢伙帶着‘頭套’,普通子彈打在身上根本就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高軻連打了四五槍也沒把他怎麼樣;因爲他的耽誤,周圍的村民已經圍了過來。
高軻二話不、騰身就上了身後的民房,然後在房上接連幾縱、就消失在了衆人視野;衆人紛紛大怒,組織人四下搜尋。高軻卻躲在暗處,掏出了手中的狙擊槍,對着那電焊大叔的脖子就啪的一槍,電焊大叔頓時一側歪,高軻不等他醒過神來,接連啪啪打了兩槍,直接將他的頸骨打斷了。
那大叔仰面摔倒,手上的電鋸正好掉在他身上,一陣滋滋聲響起,只見他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抽動,竟然直接將自己鋸成了兩半兒,血腥程度都讓高軻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