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啓程
也許這個世界在夏歡眼裡已經變成了灰色,花小青看到夏歡飛奔而去,哭喊着讓他回來,她被嚇壞了,但夏歡不能,夏歡知道,如果他停了下來,不僅會傷害到心愛的花花,還會連累的人。
駐紮橋頭的軍官看到夏歡也跑了回去,心裡一驚,一邊吩咐所有人退到橋後,一邊拉起警戒問向花小青:“同學,他怎麼回事,有親人還在那邊嗎?”
“不,他沒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叔叔,快帶他回來。”花小青哭的稀里嘩啦,哀求着軍官。
年輕的軍官低下頭咬咬牙,看向身後的兩萬人無助的眼睛,嘆了口氣:“對不起同學,我和我的兵不能離開陣地。”
花小青被士兵扶了下去。
一座橋上兩個孤單的身影,夏歡小聲哭着,想讓自己堅強一點但卻辦不到,半邊屁股現在已經麻木了,過不了多久,喪屍隊伍將會增加一名新丁。
“喂!小夥,你幹嘛跟過來,趕緊回去。”前面走着的校警大叔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見到是夏歡,大吼一聲。
夏歡抹掉了眼角的淚水,顫着聲音說道:“大叔,你趕緊走吧,別管我了。”
“臭小子都啥時候了還鬧着玩,快回去,不然我一腳把你發到對面。”校警大叔依舊怒不可遏。
夏歡知道大叔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算了反正爛命一條,說了吧。“大叔,不瞞你說,我?? 我可能?? 感染了。”最後一句說完便離他稍微遠了一點,生怕嚇着他。
“快過來我看看,傷到哪裡了,如果小傷口我就把毒素吸出來。”校警大叔滿臉的緊張。
夏歡不由的感動,擺擺手:“算了,病毒已經開始擴散了,用不了多久,我便會變成一堆吃人的爛肉。”
“那?? 那我帶你去部隊找醫生。”大叔還不肯放手。
“呵呵,大叔,這點事你怎麼不明白呢,只感染了三個城市,只要消滅所有病原體,疫情就能得到控制,你說他們當兵的會放過我?”夏歡自嘲道,華夏人口這麼多,死個幾十萬算什麼,人命賤如紙。
大叔沉默了,陪着夏歡走在通往仁壽山的一條幹道上,他說嬸子就埋在那裡,夏歡點了點頭,想着和他走一段路吧。
“抽菸不,小夥。”大叔掏出一包,接了過來。
夏歡用手擋住,說道:“來支我的吧,黑蘭州,好煙。”
校警大叔笑了笑接了過去點燃,把火扔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大叔問道。
“叫我歡子就成,親朋好友都這樣叫習慣了。”夏歡吧嗒抽了一口,拄着工兵鏟往前走着。
“給,找個地方自己解決了吧,免得自己痛苦又害人。”大叔說着從腰後把自己的五四手給拿了出來,遞到夏歡手裡,夏歡擡起頭看着他,大叔的眼眶已經溼了,“如果我兒子還在,應該也像你這麼高了,唉!天有亂世,人有福禍啊,小夥子,好樣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就此散了吧,如果我能苟活下來,不會少你一卷紙錢的。”說着推開夏歡大步向一條通往山腳的小巷子走去。
夏歡沒有吱聲,直到校警大叔離去,夏歡纔再次調轉方向,想找一塊安靜的地方,結束自己只有二十一年的生命。
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夏歡在大街上褪掉褲子,屁股蛋上一個鈕釦大的傷口已經化開了膿,麻麻的,酥酥的,曾經想過千萬種死法,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狼狽。
“草,我得趁着清醒做些有意義的事纔是。”既然已是將死之人,爲何不然自己死的滿足一點。
郊區已是空城,不見人影,對這些住在郊外的人來說,逃命似乎更容易一點。
環顧四周,一輛程光紅色qq停靠在路爆車窗打開,夏歡不由眼前一亮,駕照從大一考到大三,倒樁現在都沒過,哪有駕照允許自己上街飈兩圈,現在倒可以了。
夏歡從車窗打開車門,一看鑰匙還在,估計主人走的匆忙,把車給拋棄了,點火,踩離合,挎檔,收手閘,一系列動作一氣喝成。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風馳電掣的向前奔去,夏歡在想要是今天去考駕照,或許就過了,骸敢不放我過,大爺我咬死你。
工兵鏟扔在後座,夏歡點燃一根菸,在濱河路上穩穩地開着,黃河依然那麼黃,芳草鮮綠,鳥語花香,如果沒有什麼x-6病毒,或許這種日子也是種享受。
夏歡不敢開車去雁灘大橋,他怕他見到花小青,他怕他會忍不住留下來。
這時前方一兩個搖晃着的喪屍走了過來,張牙舞爪的想攔住夏歡的車,夏歡暗說一聲:“去吧,我的愛。”車子油門加到最大,將兩個喪屍狠狠的撞飛,其中一個被掛在了路邊的垃圾箱上,黑壓壓的蒼蠅“轟”的飛起。
“好餓啊。”一隻手揉揉空虛的肚子,才發覺餓的兩眼都要發黑了,看了一下四周,夏歡在一家超市前停了下來。
捲簾沒拉只是一張玻璃門,下車後一鏟子丟去,玻璃應聲而碎。
推着購物車夏歡把自己愛吃的裝的滿滿的:鍋巴,果凍,雞腿,板筋,薯片等等,還有一瓶老村長和一條飛天煙。
“去超市經理辦公室坐坐吧。”夏歡推着車走進了一間明亮寬敞的房間,門上掛着經理辦公室的字樣,裡面一張沙發,一個寫字檯,在抽屜裡夏歡居然發現了幾個套套,好重的口味啊,夏歡不禁想到了制服。
席地而坐,一口雞腿,一口老村長的猛灌。
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五點多了,給大家qq留個遺言吧。
“老三,我有事離開一陣子,幫我照看好的我遊戲賬號,用戶你知道,密碼xxxxxx。不能讓它埋沒了”先發給老三。
接着是花小青:“花花,或許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但我會一直記得,有個女孩曾經讓我心動,她叫花小青,愛你。”
“老媽,兒子爲國要捐軀,你必須同意,照顧好老爸,好好活着。”
“兄弟,再叫你一聲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世我們依舊是兄弟,別了,致我早逝的青春。”
夏歡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拿起老村長一口氣喝了完,拿出腰間的五四,拉掉保險上了栓,輕輕地閉上眼睛,回憶着從小到大的一幕幕
一切過眼雲煙。
口對着夏歡但陽,夏歡不再猶豫,扣了下去。
“吧嚓!”是空彈的聲音,夏歡懊惱的拉下子彈盒,裡面沒子彈,罵道:“好不容易來了情緒,居然虛驚一場。”
想來是大叔忘了,殺喪屍時他一個人幹掉了好多,子彈估計打完了沒注意。
這時酒精的作用伴隨着x-6病毒蔓延帝痛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夏歡撕心裂肺的捂着腦袋,難道這就是x-6病毒的威力,夏歡感覺到腿已經廢了,肌肉纖維似乎在無止境的萎縮,夏歡看向自己的雙臂,血水從上面滲了出來,頭髮開始掉落,摸了摸眼眶已經凹了下去,腦袋再也禁不住,昏厥了,“乒乓”老村長打翻在地上,酒水浸溼一地。
清晨,一縷陽關透過窗縫照射了進來,一間明亮的辦公室裡,一個倒地的喪屍,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人字形趴在地上,嘴裡流了一地惡臭的口水,表情很是猥瑣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