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在山身陷競技場賭鬥的時候,玫瑰莊園來了新客人。隨着一團光芒閃過,一女二男閃現在湘竹居士的房門外。
來的這個女子身着漢服,與湘竹居士在裝束上頗爲相似,白色的衣衫雖然質地樸素,但一塵不染。她身形修長、體態優美,肌膚白嫩、面容秀雅,單看這些會讓人感覺她不過是個妙齡少女,但滿頭銀白的長髮垂順及腰,又顯然年事已高。她的一雙大眼格外地明亮有神,令人一與之對視就感神魂顛倒、難以自已。這個女子居中而立,手持一把特製的羽扇,貼在身前輕輕搖動,顯得悠閒自在。
在這個女子的左邊是一個高壯的白人男子,他身着華麗的機甲,面罩打開露出了睥睨天下的表情。
在女子的右邊是一個身着傳統長衫、身材瘦小、面色陰鷙、戴着墨鏡、揹負二胡的中年黃人男子。
這三人突然出現的時候,索菲亞剛好正走進庭院,見狀立即用異能示警,通知了房中的湘竹居士和庭院外的阿黛兒等護衛。
湘竹居士“噌”地閃現在房門外,一邊揮手示意索菲亞等人不要緊張一邊向那個女子招呼道:“師姐旅途可還順利?”
“超級戰艦在太平洋上勉強還能暢通無阻。”湘竹居士的師姐——梅映雪——用清雅悅耳的聲音答道,明亮的大眼顧盼自如。
“請師姐和各位嘉客進屋敘談。”湘竹居士將梅映雪三人引入房內,圍着茶几坐定。索菲亞當仁不讓地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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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雪輕搖羽扇,“師妹,我探查出此莊園至少還有3個不同角色的強大氣息,都是何許人也?”
“一個乃空色大師,另一個是索菲亞的父親比爾先生,最後一個是林在山。”
“林在山?”面色陰鷙的黃人男子突然問道:“湘竹居士口中的林在山可是那位華夏無畏戰隊隊長?”
“正是。敢問先生何人?”
“我來介紹一下。”梅映雪指一指隨同自己前來的兩個男子,“剛纔問話的這位是人稱屈指神算的屈有明先生。我左邊這位是超級戰艦的主人——大名鼎鼎的冥王——哈里斯閣下。”
“幸會。”湘竹居士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
“久聞居士大悲尊者之名,今日得見實乃屈某三生有幸。”屈有明一掃臉上的陰鷙之色,帶上恭敬的笑容。
冥王哈里斯則繼續旁若無人地傲視四周。
梅映雪大眼掃了一下索菲亞,問湘竹居士:“師妹,這個女孩就是你的得意門生吧?六級星魂,複合異能,果然實力不凡。”
“索菲亞,過來拜見我師姐。”
索菲亞一邊用華夏禮節問好一邊自我介紹道:“我是名揚天下的大悲尊者湘竹居士的徒弟,也是野牛比爾的女兒,還是華夏無畏戰隊隊長渣林的女朋友——索菲亞!”
梅映雪微微點頭,她對索菲亞的存在早有預料。
屈有明問道:“索菲亞小姐,你與華夏無畏戰隊隊長林在山先生很熟嗎?”
“當然。”
“他可還健在?”屈有明仍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這是什麼話?希望渣林早點死嗎?我告訴你,渣林上午還和我手拉手散步呢。”
“豈敢豈敢!我只是久慕這位隊長大名,奈何緣慳一面。索菲亞小姐有所不知,現在的華夏,謠傳紛紛,說林隊長已經不在人世,還有人假冒林隊長招搖撞騙,弄得人心惶惶,無畏戰隊和中城方面疲於應付、不勝其煩,衆多勢力都憂煩困頓、士氣低落。鄙人歎服林隊長非凡之魅力,但是不明白他既然健在,何以不早歸華夏去化解紛爭?卻要滯留在此?難道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以爲誰都能登上超級戰艦的頭等艙橫渡太平洋嗎?”索菲亞嘲諷道。
“交通的確是個難以克服的阻礙因素。”一直傲然不語地冥王聽別人提到了超級戰艦,突然了來了興致,“在目前條件下,七級以下星魂者要想橫跨太平洋非我的超級戰艦不可!”
“白令海峽不能走嗎?那裡好像並不是太寬。”
“白令海峽已經被蟲族佔領,它們從北極運來大量冰山,在海峽搭建了一座寬大的浮冰橋,溝通了米、亞兩個大陸。就在我們座談的這刻,成千上萬的蟲子正藉助浮橋進入北米。預計最多3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會攻入米國腹地。”冥王末世後長期航海,對人類各勢力乃至變異獸、蟲族等的分佈及擴張情況較爲了解。
“唉,星魂牧者已經是一把架在頭頂的屠刀,現在又來了蟲子,難道我們人類真得要被徹底滅絕了嗎?”
“師妹何以如此悲觀?以你之性格世上能有多少值得掛懷的煩惱?”
“我死不足惜,但是隨同我實施地獄之光計劃的年輕人不免要大大受挫。”湘竹居士用惋惜的眼神看了一眼索菲亞。
梅映雪問道:“如果我沒看錯,這孩子也已經被星魂牧者盯上了吧?”
湘竹居士點點頭,又長嘆一聲。“索菲亞、林在山和我們倆一樣都被咒語炸彈束縛,性命安危全在星魂牧者一念之間。”
索菲亞安慰道:“師父不用爲我擔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破解的。”
“消除星魂牧者威脅的唯一辦法是得到七級加強者的助力。”梅映雪提高了聲音,“而要獲得星魂牧者之外的七級加力量的幫助,唯一的可能就是召喚他們降臨我們這個位面。”
“師姐,你的盜火者計劃我曾將向空色大師和林在山透露過,他們二人都認爲不太現實。”
“不瞞你說,我本來也只是當成最後的救命道菜對待,並沒有報太多希望;但是近期的一些收穫使我確信這一計劃可以成功。”
“什麼收穫?”
梅映雪指一指屈有明,“屈先生在末世前就已經是全球首屈一指的易學大師,末世來臨後,他獲得占卜吉凶、預測未來的頂級異能。他是每卦必靈。”
“哦?明白了。”湘竹居士沉思片刻,問道:“屈先生,你可曾占卜過星魂牧者?”
“如此強大的存在,屈某豈能忽略?但屈某深知對星魂牧者的占卜必須小心謹慎,容不得半點莽撞,因爲任何微小的失誤都有可能引禍上身,所以就只是在一些邊邊角角的話題上旁敲側擊,並將占卜結果與各方面反饋的信息事實對照,倒也算是有點心得。”
“屈先生已經連續3次成功地預測出華夏那對星魂牧者出現的時機。”
“真得嗎?失敬失敬!看來屈先生的占卜結果肯定是顯示師姐的召喚術能夠成功了?”
“成功倒不敢說,但屈先生的確占斷我將從其他位面召喚來一位七級加強者。”
湘竹居士默然不語良久,突然再次發問:“既然屈先生如此靈驗,何不現在就替林在山占卜一掛,問他此行是吉是兇,也好讓我們安心和長些見識?”
屈有明見梅映雪點頭,這才躬身道:“承蒙居士擡愛,不才就獻醜了。”他兩手合十,閉目凝神,口中默唸,數秒後雙手分開,手心間生成一個虛擬的圖像,原來是《易經》64卦中的一卦。
“豫卦?”湘竹居士對《易經》也頗有涉獵,當即認出了虛擬圖像中的卦形。
屈有明道:“豫卦第五爻,爻辭乃‘六五貞疾,恆不死’。《象傳》曰:‘六五貞疾,乘剛也;恆不死,中未亡也。’”
湘竹居士和梅映雪聞言,都默然不語。
索菲亞焦急地問道:“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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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虛空競技場,林在山已經被智能植物惡魔吞噬者XXX-99用枝葉藤蔓牢牢纏住。
後者對林在山發出意識信號:“卑微的人類,你等着化作我的枝葉吧。我一定會對你善加利用的。”
林在山一邊撕扯着勒住自己喉嚨的藤蔓一邊滿臉笑容道:“樹老兄,我們倆是同類,何苦這般以死相逼。”
“鬼才和你是同類的?僅僅10秒前你還試圖用大火燒我!”
“我這叫熱情如火。對了老樹兄,你能告訴我你是從哪個位面過來的嗎?”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馬上要到哪個位面去。”
“哪個?”
“地獄!你的身體和星魂都將歸我所有。我不僅要消化你的身體,而且還要開採你的星魂。等我開採完了,我就會把你丟到地獄。”XXX-99龐大的樹幹突然張開一張城門般大的巨嘴,準備活吞林在山。
林在山不急不慢地用能量場堵塞在巨嘴處,“謙虛”地問道:“樹老兄,你能不能看在我將死之身的份上,免費向我科普一下:你準備如何開採我的星魂呢?還有,什麼是地獄?”
“你以爲我像地球上的榆木一樣愚蠢嗎?想知道答案,那就先被我吞食了再說吧。”巨嘴張得更大了。
林在山道:“你不愧是八級身體,火燒、冰凍、電擊、蹬踹對你都沒有殺傷效果。”
“所以你死得並不冤枉。”
林在山話鋒一轉,“不過,我至少有3-5種辦法可以擊敗你。”
“吹牛不會讓你獲得更久。”
“你的同類藤蔓、蘋果王樹也都是這麼瞧不起我的;但它們一個被我佔有了能力,另一個被我搶到了幸運果實。”
“你以爲自己能佔到那兩個撲街的便宜,就可以從我的手裡逃生了嗎?”XXX-99突然釋放出強大的紅色射線,將林在山徹底籠罩。
林在山頓時感到全身劇痛。“樹老兄,你還有多少殺招,趕緊都使出來!”
“樹老兄”的紅色射線更加強大了,同時無數枝葉試圖吸取林在山的生命力。
“好吧,你竟然敢在我面前玩光。”林在山疼痛難忍,不再“裝慫”,隨手施展出一記七級紫色光爆攻擊。
當紫色光線穿透XXX-99的樹幹的時候,它尖嘯了一聲,甩開林在山就要往角落裡逃竄。林在山哪裡肯放,乘勝追擊,用植物能力緊緊纏住XXX-99,拼命吸取它的生命力。
“投降,我投降!只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甘願做你的奴僕!”XXX-99大叫道。
崔妮蒂對林在山提示:“你可以選擇接受對方的提議,對方保留性命,但星魂歸你所有,並且成爲你的奴僕。”
“這個奴僕不會趁我睡覺的時候吸乾我的骨髓吧?”林在山口裡問話,手上繼續使勁吸取XXX-99的“骨髓”。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的!”
“你的發誓不算數,崔妮蒂小姐,請問:有什麼辦法可以確保一棵惡魔吞噬者乖乖聽話呢?”
“我的虛空競技場超市裡正在售賣《如何降服你後院的菊花》,這是來自高級位面的園藝科普知識,對於降服惡魔吞噬者具有很好的參考價值,正在八折熱銷。”
“什麼價位?”
“8000積分1本。”
“我去!把我賣了也不夠一半。”
“你可以用寶石來充抵積分。”
“好吧。”林在山猶豫不決地拿出幾顆七級寶石,“尊敬的崔妮蒂小姐,你看看這些值多少積分?”
“折算7600分,你目前尚有積分1800分。二者合計9400分。你是否購買推薦科普讀物?”
“買!”林在山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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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玫瑰莊園,索菲亞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屈有明對占卜結果的解答。
“本卦的爻辭都已經非常明確地說‘恆不死’,所以林隊長肯定不會死;但是‘貞疾’表明還是要遭點災、吃點虧的。”
“吃什麼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你難道就不能再占卜一下嗎?”
“易曰:初筮告,再筮瀆,瀆則不告。占卜貴在心誠,佔一次是一次,豈可像唸經一樣隨口就來?”
索菲亞轉臉問湘竹居士:“師父,你怎麼看?”
“放心吧,渣林會平安歸來的。”
梅映雪輕搖羽扇,道:“你們二人對這位林姓青年如此關切,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了。”
她話音剛落,旁邊白光閃爍,隨之一個高大、俊秀的青年亞洲男子出現了。他微笑着問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如此想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