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妮蒂味同嚼蠟地吃着午飯。她本來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但失陷到這個詭異空間,異能全失,不得不每天操心衣食住行這些瑣事。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隻炙烤得火候很到位的香噴噴的野兔。崔妮蒂隨便吃了兩口兔腿肉,喝問旁邊侍立的女僕:“旺財還沒有回來嗎?”
“剛問過門衛,沒有。”
崔妮蒂對林在山的能力很有信心,她所擔心的是這個智計百出的傢伙會耍什麼滑頭。
此時,僕人前來稟報,“羅素伯爵派人送來請柬。”
崔妮蒂接過請柬,喵了一眼,暗想:“這個老變態,竟然也打我的主意。”冷冷地對僕人道:“轉告羅素伯爵的人,就說我沒空。”
幾分鐘後,僕人返回再報,“羅素伯爵的人請求將這個物件轉交給您。”遞上一個錦盒。
崔妮蒂打開錦盒,看到了一顆雞蛋大小熠熠閃光的能量晶體,不由得眼前一亮。詭異空間不產晶體,到目前還存留的數量少之又少。這種分量的晶體善加利用,足以使一個強者在短時間內獲得異能優勢了,如果放到黑市上交易,至少能賣出10萬縱橫幣。
“請轉告羅素伯爵的人,我今晚準時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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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伯爵的晚宴規模不大,只有10多個人。崔妮蒂是主賓,另外10個男女皆是陪客。宴席之間,他們不住地向崔妮蒂曲意奉承。
崔妮蒂心想:“羅素這個老傢伙並沒有在宴席本身上刻意顯擺自己的體面和闊綽,看來,他多半別有用心。”
用餐完畢,羅素將崔妮蒂邀請到自己的收藏室,笑眯眯地介紹道:“這裡都是我辛苦經營多年才蒐集到的珍惜藏品,請您品鑑。”
在面積達300平方的房間裡貼牆擺放着一大圈櫃子、臺子、架子,陳列着盔甲、刀劍、珠寶首飾、書籍卷軸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件。
崔妮蒂漫不經心地轉了半圈,目光停留在一個杯狀黃金器皿上,裡面裝了3顆雞蛋般大小的能量晶體。
羅素伯爵笑道:“誰能想到這種玩意兒在此處竟然成了稀世珍寶?早知道我就事先專門收集幾百箱,現在即便成不了霸主,也可以做個首富。”
“這些晶體都是你在陷入詭異空間前就已經擁有的?”
“不,是一位朋友賣給我的。”
“你這位朋友還有更多類似存貨嗎?”
“這就要問他本人了。”
“你能向我引介一下這位朋友嗎?”崔妮蒂猜想羅素伯爵多半要趁機揩油。
“這個…….”羅素伯爵老眼裡閃爍着光芒,“我的這位朋友素來低調,而且沒有得到過冊封,恐怕是沒有資格面見您這樣的貴族女士。”
“是嗎?”崔妮蒂皺皺眉頭,“我府裡還有事情要忙,就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
“等等。我可以將這位朋友的地址告訴您,但我不能保證他每次都在。”
“謝謝。”崔妮蒂得意地微微一笑,“抽空我設宴請你吃飯。”
“好好。”羅素伯爵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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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暴雨傾盆,林在山、萊昂徹夜未歸。次日中午,崔妮蒂失去耐心,開始對着女僕發飆的時候,一名男僕過來稟報:“旺財回來了。”
崔妮蒂推開女僕,快步趕到院落,看到了林在山和萊昂風塵僕僕地從馬車上跳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這長時間纔回來?”
“女士難道想我了嗎?”林在山隨口調侃。
“敢對我出言不遜,當心把你剁碎了喂狗。”
林在山扛着馬車上的一大袋東西進入崔妮蒂的密室,解開袋子,指着裡面的碎石道:“一塊隕石已經到手,不過,並不是弗蘭克收藏的那一塊,而是被遺棄在宮殿草坪當裝飾品的這塊。”
“你確定它就是那種隕石嗎?”
“百分百確定,實際上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吸收了幾個碎片了。”
“這塊隕石可以使你恢復到什麼程度?”
“如果完全吸收,大概能使我接近四級星魂初期的實力。但因爲詭異空間規則之力的影響,這種狀態最多持續幾十分鐘。”
“幾十分鐘的時間夠不夠你掃平都城、剷除弗蘭克等這些貴族蠢豬?”
林在山搖搖頭,“實際上,我只能像螞蟻一樣小片吸收,不能像鯨魚那般一口吞食。就算我晝夜不停,也至少要兩個星期才能吸完這塊隕石。”
“等你吸兩個星期的時間,隕石能量也差不多浪費乾淨了。”
“還一種辦法是將隕石分發給衆多人員同時吸收,這樣就可以在短時間內造就一大批高手。所謂人多力量大,有了上百個像奧蘭多伯爵那種戰力的人,再加上精心謀劃,用突襲的方式攻取輝煌城堡並非難事。”
“問題在於從哪找這麼多適合的人。”崔妮蒂顯然是被林在山剛纔的說法給打動了,“按照經驗,只有高等級星魂者在吸收隕石能量後纔有可能恢復成爲強者,給普通人基本相當於餵豬。在輝煌公國,想招募上百個既願意打倒輝煌公爵又能對我忠心的前高等級星魂者,簡直比登天還難。如果我身邊有幾個像你這樣的人,我還會每天強作歡顏陪那些貴族蠢豬吃喝玩樂嗎?”
“你還真得打算來一場暴力革命呀?既然這樣,你何不與叛軍聯手?”林在山試探道。
“那些叛軍基本上都是一羣素質更差、品行能力更加不靠譜的烏合之衆,靠他們能幹成什麼大事?”
“但他們人多。哪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弗蘭克等貴族只顧着自己享受,不顧下層民衆的死活。他們每天都在源源不斷地製造着自己的敵人和掘墓者。長此下去,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受苦的人聯合起來推翻弗蘭克等的貴族統治,要麼弗蘭克等貴族憑藉強權將絕大多數人害死,最後自己也無法持續而滅亡。”
崔妮蒂冷冷一笑,“弗蘭克目前的統治方式將把衆人帶向滅亡,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必然;但是,你別以爲那些下層民衆獲勝之後就會萬事大吉。我擔心他們只會比弗蘭克更殘暴、更惡毒。”
“至少到目前,我在詭異空間裡見識到的最惡毒的事情都是你們這些貴族紳士、小姐們做出來的,比如:動輒將人剁碎了喂狗。”
“我承認自己在這方面有罪,但是別忘了,那些混跡街頭和荒野的下層人會爲了一顆野果、一隻兔腿而殺戮別人全家。他們也不見得更高尚。”
“至少爲了生存而殺戮沒有爲了娛樂而殺戮更加罪惡。”
“呵,你出門一趟,就開始同情起叛軍和下層人了。讓我猜一猜,你同他們接觸了,對不對?”崔妮蒂見林在山不語,就道:“我不關心你和別人接觸的細節,我只在乎一點:你要遵守承諾幫我離開這個詭異空間!”
“你放心,我一定會兌現諾言的。”
“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弗蘭克交待的除掉戴安娜的任務執行得怎麼樣了?”
林在山從大袋子裡掏出一個長形包裹,拋給了崔妮蒂。後者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問道:“什麼東西?”拆開包裹,驚叫一聲丟到了地上。
原來裡面是一條手臂,看形狀顯然是女人的手臂,手腕和手指上還戴着華麗的手鐲和戒指。
“這是戴安娜的手臂。我已經完成了弗蘭克的任務。”
“你爲什麼不把她的頭顱拿回來,那樣豈不更有說服力?”
“能在幾百叛軍的圍攻下取回隕石和這條手臂已經很不容易了。”
“也罷。今天下午你就進宮覆命,看看弗蘭克是否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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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輝煌宮殿的某個會客廳裡,弗蘭克公爵狠狠地將戴安娜的斷臂丟到地板上,對着林在山怒吼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弄條手臂就能頂一個貴族的命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從某個無關的女屍上砍下來的?”
林在山假意委屈地道:“難道就沒有什麼DNA鑑定等技術手段來證明嗎?”
“DNA你個頭!”弗蘭克再次勃然大怒,“這都什麼年頭了,哪裡有條件檢驗DNA?”
弗蘭克旁邊的一名侍從低聲道:“公爵大人,那條手臂上有家族戒指,只要把戴安娜家的僕人叫過來一問便知。”
“好,馬上傳令!”弗蘭克將林在山撂在房間裡,自己跑回去洗手、喝茶、解手,享受一番方纔返回。戴安娜的幾個家僕已經傳到。弗蘭克對着那幾個僕人嘲諷道:“據我所知,你們的女主子已經失蹤了,你們難道就一點都不着急嗎?”
“我們也是四處尋找無果,這纔剛剛斷定主人失蹤的。沒想到公爵大人竟然消息如此靈通。”
“廢話!我要是這種事都不靈通,還能成爲公國的統治者嗎?”弗蘭克叫手下將斷臂遞給那幾個家僕,“你們能從這條手臂裡看出什麼?據實稟報,否則我就拿它給你們當晚餐。”
“是是。”幾個家僕誠惶誠恐地接過手臂,強忍着驚懼與噁心細細查看。
“咦,這不是戴安娜小姐的戒指嗎?”一個男僕顫聲驚叫,“難道這條手臂就是小姐的?”
“對呀。”一個女僕也附和,“這手背上的傷疤就是小姐在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看來,你們小姐是真的遇害了。”弗蘭克摸摸下巴,“我的人在野外與叛軍遭遇,從他們那裡帶回了這條手臂。現在可以斷定,高貴的戴安娜小姐是被叛軍殘忍地綁架、凌辱和謀殺的。來人,傳我命令:將戴安娜小姐遇害的消息公告發布,並在公國全境緝拿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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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山見到弗蘭克的所作所爲,以爲他已經相信,躬身請辭。
“等等,我說過讓你走了嗎?”弗蘭克的臉比之外面的天氣還陰沉三分。“在我看來,你仍然存在忽悠我的嫌疑。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哦?你準備殺我嗎?”林在山將一小片隕石握在手心裡使勁吸收。他現在雖然赤手空拳,但是奮力一搏,或許還有機會制住弗蘭克,挾持他殺出一條生路。
“殺了你會讓崔妮蒂對我產生惡感,那樣我離她的牀就更遠了。”弗蘭克嘿嘿一笑,命令手下:“將旺財綁到草坪的木樁上,第二天早上再放回。”
此時,天氣剛剛放晴,夕陽在烏雲背後露出半張臉窺探空間萬物。
衆侍衛將林在山帶到專門懲罰下人的大木樁旁,證準備捆綁。一名侍衛拍拍林在山的臉龐嘲諷道:“哥們兒,輝煌城堡夜晚的空氣很清新的,你慢慢享受啊。”
林在山笑着問道:“幾位老兄,我有一個學術問題想要請教。”
“什麼問題?你難道是擔心自己會尿褲子嗎?”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防空的?”
“防空?你什麼意思?”幾個侍衛都感到莫名其妙。
林在山朝天空努努嘴。衆侍衛擡頭仰望,同時臉色大變,高聲驚呼:“綠鷹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