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山那邊嗎?”
大花突然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唐末。
提到山那邊,唐末搖了搖頭。
“那邊有什麼嗎?”這正是唐末好奇的地方,終於找到機會問了!
“有一羣人類,像你一樣的人類。”
大花提到山那邊,眼睛裡滿是憧憬和一些莫名的小星星。
“不過……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滿眼的星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大花的手不安的整理着自己的裙角,想讓它們更妥貼一些,好像那樣自己就能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更體面一點。
“敵人?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何必爲難你們?更何況他們應該也不是你們的對手吧。”
唐末想不通,這羣猩猩的實力如此的強悍,看起來也都是安分守己不惹事的主,那些人類又何必想不開來啃這塊硬骨頭呢?這不是腦子不清楚嗎。
“我不知道,他們想要這座山,說這座山裡有什麼寶貝。但是我們祖祖輩輩都生存在這裡,這座山就是我們的根,不可能讓給他們的。”
這裡有幾座山連在一起,但只有唐末現在呆的這座最大的是猩猩們真正的居住的地方,也是它們的家。
“他們很壞,很壞很壞。”
論實力自然是猩猩們勝出許多,但是論起陰謀詭計,這些神智剛開啓,還很單純的異獸自然是不能和那些貪心的人類相比。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很壞,也有好人。”
大花想到了什麼,又趕緊補了一句,黑黝黝的臉上做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唐末看的清楚,這是少女懷春的表情。
聯想到之前阿麗對她那不友善的態度,唐末大概明白了些什麼。
“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第一次有人願意傾聽自己內心伸出的秘密並且不會冷嘲熱諷,大花很歡快的給唐末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自己的那個秘密。
原來在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山那邊的人類和猩族的關係還沒有那麼緊張。
有一次大花在出去玩的時候在山頂上看見一個因爲好奇爬到山頂,又因爲異能耗盡累虛脫的男孩。
大花把那個男孩扛回了自己的山洞,沒有告訴爸爸媽媽。
就這樣每天給那個男孩採果子吃,聽他講山下的故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帶他到山的各個角落去玩耍。
那段日子是大花有記憶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可是快樂的日子沒過多久,一次男孩在大花不在的時候自己跑出洞玩,被大花的其他族人發現了。
大花的爸爸當時就已經是首領了,他很生氣,要把男孩打死在山上。
是大花哭着求爸爸不要這樣做,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暈了過去。
等大花醒過來的時候,爸爸媽媽和妹妹全部都圍在自己身邊。
猩族最重感情,更何況大毛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最終男孩被送回了山的那邊。
自此以後,大花就像變了一隻猩猩一樣。
再也不甘心過原來的生活,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打扮都開始不斷的模仿人類。
她不想再做一隻猩猩了,她想做一個真正的人類,和那個男孩一樣的人類。
唐末聽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果然,愛情不僅讓人衝昏頭腦,也讓猩猩衝昏頭腦。
物種都不同,就算是再怎麼改變自己又怎麼可能呢?
不過這些話唐末並沒有說出口。
“他說他會回來找我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大花的兩隻眼睛亮的像黑夜裡的星辰。
好像在遇見他以後的生活,她都是再等待着重逢的那一刻。
這一刻,唐末突然理解了阿麗爲什麼那麼討厭人類了。
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最真切的愛與擔心。
唐末在山上的日子過的很快樂,白天小花會跑來找自己要牛奶,讓自己漫山遍野的帶着它瘋跑。
到了晚上大花會拉着她聊天,聊外邊的那些世界,聊少女的心事。
爲了不耽誤自己的修煉,唐末在白天的時候拉着小花一起鍛鍊身體,山上山下,樹上樹下的跑,還去抓一些小型的異獸,最大限度的鍛鍊自己的力量還有敏捷。
而到了晚上唐末一邊聽着大花的心事,一邊不斷的讓自己的精神力擴散出去,不斷的進行強化,每一點時間都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好。
唐末心裡擔心着秦嶺,猩族這邊沒找到秦嶺的蹤影,既然是被抓走了,那很大的概率就是在山的那邊。
大毛雖然沒有派人時刻的看着唐末,但是在山頂卻24小時有很多隻猩猩把守在那裡,防止山那邊的人悄悄的越界。
唐末用了很多天去觀察,這幾座山是連在一起的,完完全全把山的這邊那邊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其他兩座山太過於陡峭,只有這座主山有能夠攀爬的空間,想要過到猩族這邊來,只有從那邊的山腳下爬上來。
而主山頂上時刻都有不少於五隻身強體壯的猩猩在把守着,就算是夜晚唐末也沒有信心一擊即中的過到那邊。
一旦行動失敗了,大毛一定會立即把自己撕成碎片。
唐末早就從大花那瞭解清楚,山那邊的人和自己這種生活在城市的人並不一樣,這也是大毛當時把自己帶回來的原因。
猩猩們都知道自己是從雨林外面的世界來的人,而一旦有了和山下人聯繫的心,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必死無疑。
所以一切都要更加的小心謹慎才行。
如果秦嶺真的是在山的那邊,那應該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
唐末儘量讓自己用理性分析,不要感情行事,那樣不僅救不了秦嶺,還會把自己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山上的時間日復一日過的很快,小花每天被唐末帶着瘋跑,晚上回家倒頭就睡再也不鬧人了,讓大毛夫婦省心不少。
大花有了唐末這個閨蜜可以傾訴,也不再和爸爸媽媽說什麼想下山,不想當猩猩這種話了。
大毛和阿麗把這些都歸功於唐末的到來,對唐末也是溫柔了不少,慢慢的不再把她當作是一個保姆,而是一個外來的朋友一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