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對小姐妹齊心剁豬菜的溫馨場景,莫穎卻是輕挑眉頭對着前方說道:“回憶雖美,但已是過去,只偶爾能引起心海波瀾,卻不再具備任何力量。何況我從來都是向前看,不輕易回頭,而你的招數用一次還能引得我回首一顧,但用多了,卻只是笑話。你迷惑不了我,因爲我比誰都清楚這一切都只能是回憶了。”
沒人回答莫穎的話,只她身處的場景變了個樣,腳下踩着的不再是略微溼潤的土地,而是堅硬的石地,面前是一條獨木橋,很長很長,看不到盡頭。獨木橋下卻是炙熱的岩漿,萬千怨鬼正在其中掙扎,發出淒厲的叫聲,聽得人心慌慌。
但莫穎卻是無動於衷,只探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脖子,不過是些死魂罷了。
這時,莫穎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她走過獨木橋才能結束這場考驗,若走不過,她便會從此失去神智。莫穎卻是一笑,毫不猶豫的踏上了獨木橋,她是一個人,但她又不是一個人,她有莫慧,而莫慧始終都陪伴着她,不因距離而疏遠。踏上獨木橋的那一刻,場景再次發生變化,岩漿消失了,怨鬼不見了,只剩下無盡的深淵。前方不時地閃現一些過去的事,多是她和莫慧小時候的事。
莫穎走着看着,卻是不曾停留,只肩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就快壓垮她的肩膀了,但她卻始終不曾低下過頭。再往後,莫穎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幾乎要以消耗她的生命爲代價才能行動,直到她再也動不了半分。莫穎停在了半路,定定的看着前方,正好場景閃現,是她和莫慧小時候走獨木橋時的樣子,真是應景了。莫慧搖搖晃晃的走獨木橋的時候,莫穎就在一邊拉着她的手,不曾放鬆。
村子的獨木橋很多,但多是立在田埂上的,站在地上,個子高一點的完全可以超過獨木橋,經常被村裡的孩子拿來比賽,看誰先過獨木橋。莫穎姐妹旁邊還有幾對兄弟姐妹,都是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弟弟妹妹,生怕他們摔着了碰着了。
眼前的場景很熱鬧,孩童的笑聲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消散人心中的陰霾,年少無憂,無論悲傷喜悅都是最美好的回憶。而現在的莫穎只是一個人在走獨木橋,還是立在深淵上的獨木橋,淒涼孤獨,即便她心中裝了滿滿的人,也還是孤單。
動不了,莫穎索性就不動了,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前方的場景變換,就像是看電影一般。場景變來變去,卻是定格在了張睿殺死她腹中孩子的畫面上,但已經無法引起莫穎的怒氣了。往事不可追,前世再如何,已經是前世的事,她現在已經和張睿在一起了,又有了阿羅,揪着過去的傷痛不放,又有什麼意思?
“放棄吧,不覺得太痛苦了嗎?”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帶着一絲蠱惑的意味,誘哄莫穎。但莫穎卻是充耳不聞,定定的站在原位,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莫穎就這麼和心魔對上了,無論心魔說什麼,她都當做沒聽見或是聽見了也不入心,一動不動的站着,以沉默對抗一切。最後,還是心魔敗了,閉上了嘴,由着莫穎在那“罰站”。莫穎卻在這時笑了,艱難地挪動步子,往後退了一步,讓心魔以爲自己贏了的時候,縱身一跳,急速墜下深淵。莫穎這一跳,瞬間引得心魔神色大變,但它已是無力阻止,因爲跳下獨木橋的那一刻,莫穎睜開了眼睛。
看着眼前真實的場景,莫穎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差一點就讓心魔給騙了。
從她走上獨木橋開始,心魔就一直在誘導她,告訴她要通過這個考驗只能走到盡頭,而慣性思維的影響,也讓她相信了這一點。但被迫停在半路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不對了,只不動聲色的等着心魔的下一招。果然,它冒了出來,誘她放棄,勸她後退,而她又無法再前進半寸,似乎真的只剩下後退這條路。但橋不止能通路,還能用來終結人的悲傷,她不是隻有後退一路,還有跳橋這一瘋狂之路。
但她也只是在賭,賭這一招能讓她突破心魔的桎梏,幸好她賭對了,若是賭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伸手擦了擦臉上冒出的冷汗,莫穎捂着心口,調整了一下呼吸的節奏,就又盤腿打坐了,一切還沒結束。這個心魔攻克了,還有下個心魔,九級壁壘沒有那麼好突破,要達到這個目標,心首先就得千錘百煉。
而在莫穎再次進入空冥狀態,隨時迎接下一個心魔的考驗的時候,植靈族卻遭遇了大危機。骷髏族與鳥族聯手,攻入了植靈族,只差一步就要突破植靈族的最後防線了。蛇人族急急來救,與植靈族形成了一道防線,頑強的抵抗骷髏族和鳥族的攻勢。但植靈族不知道的是,骷髏族和鳥族的瘋狂攻勢只是爲了給毒蟲族做遮掩,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尋到莫穎藏身的地方,將她殺了,徹底的解決後患。
毒蟲族與蟻族合作,趁着植靈族的注意力都被骷髏族和鳥族引走的時候,在植靈族內部尋找起來,目標明確,只爲莫穎。正在和小鳥打鬧的達邪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立刻提醒了國王的親衛隊,把小鳥護在身後,隨時戒備着外敵的侵襲。
植靈族的地宮很安全,但非常時期,沒有什麼地方是真正的安全,國王的親衛隊也不敢掉以輕心,增加了巡邏的次數。而在整個地宮的氣氛都變得緊張的時候,一條黑毛蟲子和一隻通體紅色的螞蟻闖了進來,但很快就被地宮的機關給弄死了。隨後,又來了很多條黑毛蟲子,無一例外的被地宮的機關弄死,螞蟻也一樣,屍體堆疊,疊在了地宮入口處,遠遠看着,很是滲人,卻又覺得他們活該。
而後,剌邪出現了,他竟是親自來了,看樣子很是重視莫穎這個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