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手拿人,一手送貨,刀疤大哥說:“這次幾個質量比以往要好太多了,乾的不錯,多給你們幾箱。”

這話一聽就是熟客了。

馬良興奮的趕緊帶着兄弟們去卸貨。

白似無聊的看着被言語調戲的瑾瑜和穀雨他們,就連林子楓都有人摸着他的下巴說:“你可真帶勁兒。”

白似看的既無聊又想笑,瑾瑜還是不打算出手的樣子,她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

等卸完了貨,突然又來了幾輛車,車上下來了足有七八個人,看三十歲老男人諂媚的樣子白似就覺得不對勁兒。

這時刀疤臉冷臉了:“二隊,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們一隊的貨物。”

白似眼睛一亮,喲嚯,一家人啊。

瑾瑜這時候也冷笑一聲,可算是來了,劉炎武。

爲首的大哥很有做奸商的氣場,見人就是三分笑,且十分講究的表達着皮笑肉不笑的含義:“嶽老弟這是什麼話,大家都是貪狼的人,拿個貨怎麼還分你我啊。”

穀雨還是沉浸在悲傷中,她問小黃毛:“末世都是這樣人心難測嗎?”

小黃毛看着這藍汪汪的大眼睛,一股怦然心動的感覺在跳動,壓根就沒聽人講話,“啊,是啊。”

那邊刀疤臉還在跟奸商掰投,“你確定要從我手裡搶貨,爲了幾個女人甚至要不惜得罪杜風遙嗎?”

奸商有些猶豫,杜風遙名聲在外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他打量着幾個貨物,忽然發覺白似正眼若含春低眉斂目的看他,波光瀲灩的桃花眼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若是芙蓉花下死,豈不是做鬼也風流啊。”奸商故作風流灑脫的走向白似,還對她伸出了手。

然而白似對大哥的啤酒肚絕緣。

刀疤臉冷哼,“她可以歸你,其他人我要帶走。”

奸商覺得可以,畢竟不用得罪杜風遙還能拿到貨已經不容易了,白似就不願意了,怎麼不是三十歲老大叔,就是禿頭啤酒肚?

原本二人已經達成一致,白似還偷瞄了一眼林瑾瑜,看她活動着手腕,還以爲是到了出手的時刻……

隨着優雅好聽的男聲響起,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一道身影從門口逆光而來,“恐怕不行,她是我的人。”

白似無語,都要一個一個來是吧,非得找點存在感是吧!

那人穿的很休閒,手還插在兜裡,像是在後院散步一樣悠閒的走來,即使是在這樣破敗髒亂的服務區,也讓人有種紅毯走秀的即視感。

等那人影站定,刀疤臉對他低頭行禮。

白似側頭看去,咦,小海王。

奸商愣了一下,草,杜風遙。

瑾瑜突然又收斂了,爲什麼他會在這兒?

他們第一次見杜風遙不是應該在三年後麼,原來他之前是在貪狼麼?難怪溯風的人對他是那種態度……

普通且自信男子一號:“女人,你的眼睛裡,只能看着我一個人。”

瑾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那邊小黃毛正顫顫巍巍的安慰着傷心的女神,“你你你你你別哭啊。”

普通且自信二號男:“男人,你的眼睛,真的好美啊!”

刀疤臉:“……”

媽的,這羣廢物。

奸商趕緊遠離白似,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挨削,“二哥怎麼來了。”

白似疑惑的打量他,“小海王,你是老二啊?”

瑾瑜:“!!!”

她什麼時候和杜風遙扯上線了,前世不是見了那麼多回,怎麼也沒發現他們有啥交集!

杜風遙無奈的看着她笑,理都沒理奸商,“胡說八道,你怎麼樣,這裡有誰敢動你,我替你做主。”

白似搖頭,“他們打不過我嘛,你也是來拿貨?”

杜風遙仔細打量了一下,見她真沒事才鬆了口氣。“我聽到消息,他們抓了個很像你的人,我才趕過來看看,我不拿貨,這都是底下人的歪風邪氣,你不喜歡?”

白似厭惡的很,連看都不想看。

杜風遙本來就是杜家埋在黑線的棋子,他手裡早就沾了不少血,末世以後處理人的手段更是雷霆殺伐,見狀他已經知道大概了,直接招手和人吩咐了幾句。

轉頭還不忘把幾個人都帶走,白似沒動只是看了看刀疤臉扯着的那個女人“你仇人是誰啊?”

女人頓時目光如刀的看向奸商,奸商頭皮發麻,趕緊想解釋,白似個小綠茶茶已經開始熟練撒嬌了,“杜風遙~”

杜風遙一個眼神給了刀疤臉,後者直接將奸商帶進了小黑屋裡……

女人大仇得報,也沒了活下去的慾望,白似看的一清二楚就問她“你沒有父母兄弟了嗎?”

女人這纔有了一絲波瀾,眼裡不禁落淚,刀疤臉出來後,手上的血跡也一道收拾掉了。

他伸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他現在已經死了,你難道還要給他守寡嗎?跟我走吧。”

女人大仇得報忽覺悵然若失,她看着白似,在後者點頭示意噤聲以後,才默認了刀疤臉的話,跟着他走了,路過白似身邊時,聽她語氣平靜的說了句話:“我會去找你的,在那之前就努力的活着等候我的到來吧。”

刀疤臉看了白似一眼,目光裡夾雜着太多的情緒,很快又被杜風遙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這才帶着女人快步離開。

杜風遙這次出來還帶了一部分人手,很顯然是有備而來,又像是特意爲誰而來,只是白似並不會爲此就覺得一定是自己,她被杜風遙帶走以後,和瑾瑜她們就分開了。

杜風遙看她一直盯着就問道:“想聽故事?”

白似不點頭也不搖頭,看了眼這輛被改裝過的房車,也沒問那批人他是怎麼處理的,只是感慨起了他的個人品味,“你怎麼還這麼風騷?”

杜風遙給她一個白眼,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出來,手上異能發動冰好了才遞給她,“喝嗎?”

白似舒服的窩在房車的大牀上,遞給她的那罐啤酒拉環都沒了,兩人一人一罐就這麼喝了起來,還不忘問他最近過的怎麼樣。

杜風遙也不跟她扯犢子,“我殺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帶走了很多人,我現在,身上揹着人命債了。”

他輕飄飄的將那些事都一筆帶過。

白似有些難過,杜風遙以前是殺只雞都要發抖的人。

看一眼她的表情杜風遙就覺得她正在心裡詆譭自己,“收斂一點!我現在混的挺好,以前也不是沒做過那些骯髒事,只有沒有下死手,現在都末世了,能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了。”

白似有些難過,她看了眼窗戶漫不經心的說着,“所以,你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啊。”

杜風遙氣笑了,擡手在她頭上狠錘了一下,“你以爲我要把你們怎麼樣?我還能對你怎麼樣?”

說完還不忘再打量她一下,確實是長大變漂亮了許多,樣貌張開了一點,哦呼,還有點料了哦,真不容易啊。

白似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嫌棄的擡jio踢他,“什麼玩意兒,姐姐我一直前凸後翹的好嘛。”

杜風遙一副不信的模樣,轉頭倆人就打起來了,你一拳我一腳的還都下手不輕,他們玩鬧慣了,也不會真生氣。

另一邊的瑾瑜和穀雨他們還開着自己開過去的車,被杜風遙的車隊夾雜在中間,穀雨坐在後邊有些疲倦的樣子。

瑾瑜想要說點什麼,穀雨問道:“你和她早就發現了?”

瑾瑜看了一眼李默,知道她想問的其實是你早就知道,對嗎?

瑾瑜沉默了,穀雨反而開始自顧自得說着:“從我們一進門,他們就很不對勁兒,對吧,明明大廳裡一個孩子也沒有,她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單獨佔了一個角落,她去看的那個女人是刀疤臉的女人吧,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三個年輕女人,應該和那個姓馬的領頭人關係不錯吧,所以她,其實是……”

瑾瑜直接打斷了她最後的猜想:“你都猜對了,只是那個小女孩,她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取代他成爲了馬良用來釣魚的誘餌,之所以我們沒在大廳裡看到有老人和孩子,是因爲在那個服務區後邊的院子裡,都是。”

李默聽得糊塗,但是他沒問。

有時候人就應該活的糊塗一點,好奇心太重,反而害死貓。

穀雨難過的閉上了眼睛,她到底是沒有問的更徹底,後院裡的老人和孩子,他們還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