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握緊手中的武器,不少民衆已經提前變成一灘肉糜,無論怎麼塑形努力擡起始終癱在地上沒有半分挪動,“錯覺,一定是錯覺,螞蟻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個頭,一定是眼花了對不對。”
他看向身後想要得到衆人的附和,但這一切卻也只是空想,面前的這些怪物不會因他不願承認而就此消失 ,他們沒有選擇必須撐下去,哪怕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努力掙扎逃出這裡,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明智的人顫抖着身體站起,愚蠢的人已經落入蟲腹化爲晚餐,李朝攥緊了拳身體不斷顫抖,不同於衆人的恐懼,主宰他的情感是憤怒,就是這些怪物將乾的好事,就是他們設下陷阱將他的女兒吞噬。
這些怪物的嘶鳴在他眼中是最大的諷刺和嘲笑,嘲笑他作爲一個父親此時竟不知曉自己的女兒身在何方,又是否葬身於這些怪物的胃,甚至被消化成殘渣碎片從此再也不能尋得,親人的笑顏還在昨日閃爍,但現在卻不知曉明日能否得見。
不同於李朝的種種思量,雲霜和尹明的考慮則簡單了許多,他們要活下去,哪怕將這些怪物斬盡殺絕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也絕不輕易放棄。
將武器握在手中,此時這是唯一能夠帶來些許安全感的事物,只是安全感不能救他們於危難,手中的武器確是他們唯一救命稻草。
現在唯有寄希望於這些螞蟻,祈禱它們能像螞蟻般一腳便能送去天堂,只是哪怕心中抱有如此期望,但這裡的人怕是沒有那麼大的腳,要知道它們的個頭足有一米來長。
兩方人相互對峙着,此時用這個詞興許不夠準確,因爲這無論怎樣看都是單方面的屠宰,衆沒有絲毫勝算,但戰鬥不會就此作罷,也沒有人願意引頸受戮白白的捱上一刀。
這氣氛越發的讓人喘不過來,雲霜煩躁的厲害武器在鳴叫,它渴望着鮮血,等待履行殺戮的義務,隨風而動,衆人拿起武器將那攻擊指向前方,逐漸收攏成一個圓。
隨着塵土四濺,血星也跟着飛濺而出 ,各種各樣粗細不同的喊叫在這個坑洞迴響,使得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這宛若地獄的哀鳴,處處是血淋淋的一片,哪怕是上面的光亮也無法照到心靈底端,更給予一絲希望。
軍隊打着寒戰,居民瑟瑟發抖,這鋪天蓋地的數量可不是玩笑,隨着攻擊的繼續,他們已經顧不得最初敵人身在何方,反正四周到處都是也無須在意是那個,只要能儘快將身上的挑下,免得被剝成白骨失去了性命。
雲霜動手將面前那怪物挑下,他們尖銳的螯刺是天然的武器,而全身又宛若被一層鎧甲包裹 ,沒有留下一絲的縫隙,刀劍五門只有蠻力生生震的人疼痛不已。
他們步步緊逼將尹明和雲霜從隊伍中分離,螞蟻的汁液和硬甲堆在腳邊,但同類的死亡沒讓這些低智商物種產生絲毫畏懼,興許是兩人身上的氣味過於誘人,使得這些怪物對他們不離不棄。
被逼到一個狹小的角落,雲霜和尹明對視了一眼,他們曾經擁有很多,然而此時此刻唯一擁有的便是彼此,也許這可以稱得上生死與共 ,儘管此時的兩人都沒有這種意願。
“雲霜,看來今日我們要玩完了,雖然這個世界沒什麼眷戀的,我也沒有什麼遺言可供交代,但是……”尹明看向身旁,卻見雲霜的視線凝聚在一點,那是一個長相有些特別的個體,它的身上帶着一層透明的薄膜,看上去總是格格不入。
它在衆多螞蟻的簇擁間格外從容,身旁有幾隻更爲巨大的螞蟻護衛,這長相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個體,如果能夠了結他們也許能爭得片刻生存,雲霜見此將刀劍轉動瞄準那怪物的頭部,哪怕不能要他的命,奪去一隻眼也不吃虧。
將那撲上身的螞蟻挑翻,毫不留情的狠狠以其作爲跳板,身體向那怪物彈射而去,用舌頭舔了一下乾涸的嘴角,眼看着兩方逐漸貼近,道鋒利的螯瞄上雲霜的腰腹,如此的力道哪怕是鐵木也要被分成兩半,何況雲霜這□□凡胎,若是合緊怕是必死之局。
雖從古至今無人能逃離死亡,然而被一隻螞蟻分成兩半可談不上光彩,刀劍護在腰間兩道力量彼此抗衡,火花四濺試圖致對方於死地,刀身不斷顫動,而那怪物的螯也出現些許裂痕,兩人勢均力敵誰都佔不到便宜,卻都不甘心如此放棄。
這僵持消耗着雙方的體力,那螞蟻不斷將螯收緊,而云霜則轉動刀刃以鋒芒應對,隨着雙方籌碼的不斷加重迎來最後一聲脆響,尹明從那怪物的糾纏中擡起頭,只見雲霜的身體在半空中打了一個迴旋隨之落於地面。
周圍的螞蟻仰着頭迎來這天降的事物,尹明咬緊牙關將他撲倒擋住了身下的刀山箭林,鮮血的氣味讓那些怪物越發瘋狂,他們嘶吼着敲響餐鈴,尹明懷抱雲霜想要查看他的傷口,卻被推拒。
尹明有些憂心但少年執意如此誰都無法阻攔,只見他將一物舉起那是剛纔那蟲族的螯“螞蟻的話應該是高蛋白吧,這樣的話應該就可以吃吧,只有他能吃我,我不能吃它這太不公平了些。”髮絲自然垂下一整寒風經過,吹得衆人一陣發寒紛紛裹緊了身上的衣料,免得要被凍的成一地碎冰。
尹明默默後退小聲的呼喚到“雲霜?” 然而少年卻始終低着頭並未給予任何答案,好似這名字並不屬於他,男人見此有些頭痛,能夠確定雲霜又把一些奇怪的人格放了出來,只是不清楚這次的是哪個,只是祈禱不要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男人此時此刻向天地禱告,而站在他身前的雲霜卻抽出了手中的刃,眼中透出一道光,“死去吧,螞蟻就應該像一隻螞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