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場遊戲

雲霜將四周打點一下擡手將角落裡的李朝拉起, 他的內心平靜無波而這態度讓人懊惱,尹明拍了拍身後的窗臺向上一撐坐在其上,靜靜的看着一旁的雲霜, 那目光灼熱的讓人難受。

許是抵不過這逼人的目光, 雲霜轉頭嗯了一聲以示迴應, 而這一個嗯字壓的尹明不知作何反應。

“你真是一個無趣的傢伙, 像一條癱在地上的魚, 除了鰓一呼一吸其餘沒有半分反應。”雖然不是第一次被這樣敷衍,但尹明依舊頭痛不已,在他的人生中很少有這麼讓人挫敗傢伙。

無論鞭子還是糖果對他都毫無作用, 這不是因爲他有多麼強大而是因爲他不在乎,感覺像是被完全的隔開了將自己劃到另一個世界, 以旁觀者的心態看待一切。

尹明走到雲霜旁手搭在他的肩, “我說你好歹也給點反應, 這樣膩歪的話我可不會說第二遍,且行且珍惜。”

他還想要繼續開口, 然而卻意識到雲霜身上籠罩着一層低氣壓,只是如果單單的低氣壓還不算什麼,但他此時的狀態像是風暴前的晴天給人搖搖欲墜之感。

“他的目標是你的女兒嗎?”雲霜詢問到,李朝點了點頭隨後將高平義所言一一陳述,包括他說的只要殺死一個異能者便能取得他身份的秘密。

“果然是這樣。”雲霜開口道, 而一旁的尹明神態格外沉重, “本來只是推測現在變成了事實, 他們確實知道了產生異能者的另一途徑, 而那些被重金招募卻不明去向的異能者, 如果沒有意外怕是成了他們的小白鼠。”

這話聽上去和他們並無干係,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只要他們對異能者產生興趣,便絕不會放任一人脫離掌控倖免於難,雲霜對尹明的話並無意外,他神色十分平靜,只是平靜並不單單代表接受還可能代表毀滅。

隨着女孩死去象徵它異能者身份的卡片從中浮起,只是其中沒有任何符號,伴隨死亡它主人的印記已被抹去,它使得一人被摧毀又使得另一人爲他得到它獻上了生命,而現在它的殺戮將在另一人身上延續。

“這種末日像一場遊戲,這張奇怪的卡片便是這遊戲的入場券,得到他的人擁有異能者的力量同時也揹負獵物的身份,現在你擁有選擇的機會將它毀滅或者被它毀滅。”

雲霜的話語像是誘惑人墜入地獄的魔鬼,李朝拿着那卡片跪在原地,半晌後擡起頭想要開口提問,面前卻早就沒了雲霜的身影,此時一道黑影從身後滑過,透過門縫的光亮看向裡面的李朝,他的嘴緩緩裂開像極了雲雨最後記憶中的那幕。

“你去哪?”尹明拉住快步行走的雲霜,卻見他低着頭臉上陰雲密佈,“不去哪裡處理個人而已,拉開這殺戮帷幕的人也有義務爲這殺戮落下帷幕。”

隨耳邊那刺啦聲響他轉過頭去,就在不久前哪裡剛剛通過電波消息下達了獵殺令,也許雲霜沒辦法阻止人們自相殘殺,但不妨礙他讓造成這一切的傢伙付出代價。

少年的眼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那眼神是尹明的噩夢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雲霜的眼,至於究竟是其中的那個人格或者是哪幾個人格無法說清。

尹明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那個人不要遇到面前這少年,這不是爲那人着想只是單純的希望面前這少年他不要沾染更多的血。

腳步一刻也沒有停下身影自街巷穿梭,這破碎的地形沒有阻礙少年追逐獵物的熱忱反而讓他更渴望鮮血,雖然這周圍建築已然改變,但是方向和目的地十分明確。

末日後捨棄了那些複雜的傳播方式,只在指揮中心建立了一個電臺各處接收站與其相連,於是就有了這混戰的局面,而云霜的目標也正是那裡,這也意味着他們將不可避免的直面喪屍的進擊。

“你一定要去嗎,整個指揮中心可能已然淪陷。”指揮所依山而建其後是防禦城牆,本以爲以那些白癡喪屍的水平絕不能爬到那樣的山上,但現在看來結果是啪啪打臉。

尹明看向身後,心中生出一陣懷疑,那真的是一個物種嗎?原先的他們連樓梯都不會爬,現在卻健步如飛腿腳利索的很。

“不會淪陷的,無論哪裡淪陷那裡都不會。”雲霜低着頭帶着一種難掩的憂傷,“不會這樣結束,提示會一條一條直到所有人跌入地獄。”隨着這獵殺令的頒佈異能者和普通人將兵戈相見,而下一步異能者之間將相互殺戮。

“他們還會幹什麼?”尹明敏銳的意識到這話語的另一層含義,只是現在已足夠讓人絕望,本以爲是最壞的結果卻沒想到噩夢還有延續。

雲霜停下腳步站在廢墟之上風從地底吹拂“斬下他人頭顱換取存活的機會。”獵殺令使得這基地再也沒有異能者的立足之地,也不能給予他們絲毫安全,除非將他們和正常人隔離才能避免被他人惦記上性命。

而用不了多久便會有這樣一個地方,一個看上去是天堂實則住滿魔鬼的地方,那裡無法提供任何物質所需,卻販賣這末日最昂貴的東西,安全感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不過既然是販賣就一定有作爲價值交換的東西,一方提供安全而另一方作爲交換獻上其餘異能者的性命,所以才稱爲那個地方的人是魔鬼,那些人以他人的性命爲自己贏得了安全。

“荒謬,不過末日所有人都瘋了嗎。”尹明瞳孔一縮他不願這煩躁的情緒感染他人,但話已說出口此時也不好收回。

“是啊末日了,可不都瘋了。”雲霜毫不在意只是靜默的開口將視線投在遠處,兩人再次動了起來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這崩壞的末日悲劇已經夠多。

而且……雲霜拔出刀刃將面前的喪屍斬成兩段開口道“這是一場以性命做籌的博弈,既然如此憑什麼唯有他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