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早就料想到這種可能, 但沒想到報復來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自己會被放棄的如此徹底,此時在哭爹喊娘也不會有什麼價值, 他只能挺起胸膛問一句“你打算幹什麼, 將這麼多異能者聚集於此, 又不下達任何命令?”
“不下達任何命令, 怎麼會呢我不是已經交代過你了嗎?”男人聽此一他從未從這人身上接收到任何命令, 也一直天真的認爲將這個差事交給自己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男人低着頭呼吸越發沉重,他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圈套, 這個男人一直在尋找一個處理自己的藉口,而現在他將以誅殺背叛者的名義將自己送入地獄。
男人看向邱彥休, 卻見對方也靜默的看着他, 隨後他的嘴脣微微碰撞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然而很抱歉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將垃圾扔回垃圾桶是理所當然不是嗎?”
邱彥休一如既往的笑着扼住男人的咽喉, 隨着空氣一點點從肺部流逝,男人的掙扎越發虛弱,他知道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只得低下頭面如死灰,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想做一件事, 一件合乎自己身份的事。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放過我, 我什麼都會爲你去做, 怎麼樣都好只要能活下去。”
邱彥休聽此透過窗戶看向下方的雲霜, 隨後擡手將他用力的摁在控制板上開口道“多虧你的啓發我才能看到這樣的好戲, 不過僅是這樣還不足讓我滿意,以你的名義將命令傳達到每一個角落, 讓這些無用的廢品爲戰火燃燒到最後,直到再無一絲價值。”
男人聽此瞳孔放大,他本以獲得自由爲誘餌唆使囚徒相互殘殺,本以爲這會使邱彥休震怒無比,然而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身旁的這人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聚集的異能者存活。
他要做什麼,他究竟要做什麼,種種疑問充斥在心中,然而最後卻成了一片空白,他挑起嘴角將所有的雜念祛除,對他而言一切都無所謂了,未來將再也不會有他的身影。
將染血的刀片割斷束縛的繩索,猛地轉過身瞳孔滑過一道流光,對他而言就是這個時刻,在這樣的距離下多少也能傷害到那個人一點吧,他心中如此想到。
鮮血一灘一灘的落於地面,隨着灰塵翻涌男人倒在地面,一條白色絲絹緩緩飄落到他的手邊被鮮血浸透,太天真了嗎,天真到以爲搏上性命便能傷到那人一點,然而現在看來一切不過是妄想。
不過那又能如何反正,終於做了一件合乎心意的事,真的爽快到了極點,果然瘋子就應該隨心所欲的活着,隨心所欲的死去,幹誰都無法理解的蠢事。
邱彥休冷漠的看着倒地的男子,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原來料定自己沒有生路,將全部賭在這一下嗎,真是可憐。”
移步到那人身旁慢慢的蹲下身,指尖捻起那沾滿鮮血的絲絹抖了又抖,另一手則點觸着脖頸開口道“真是很抱歉將你唯一的成果拿去,但沒辦法有一些人的眼很是銳利,銳利到讓人討厭。”
他的髮絲微微掀起視線落於一個監控畫面,那裡面映着柒的身影,隨即將沾滿鮮血的絲絹系在脖頸,儘管那裡並沒有什麼傷口需要遮掩,或者說正是因爲沒有傷口才需要遮掩。
他擡起頭將視線落在遠處的戰場,那裡的拼殺已然開始,而這將決定他們是否有機會見到明日的光芒。
“都瘋了嗎。”錢理在戰場中奔逃,雖然它的運氣一向不好但到了這個境地,真不小的自己得罪了誰,此時已經顧不得別的什麼,更多的異能者將聚集在此,他們成了所有人的狩獵目標。
衆多人來勢洶洶,其中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讓錢理無比心痛,面前的景象可笑到了諷刺的地步,本是來拯救他們獲得自由的人,現在也將爲死於他們對自由的追求。
“大家都等一等,我們齊心合力殺出重圍,未必會輸給那些護衛軍以及那些無腦的喪屍。”錢理做最後的掙扎,其中一些熟識這面孔的人目光閃爍,然而儘管如此依舊握緊手中的武器。
所有人的內心都有着自己的眼,自己內心的衡量,比起外面裝備精良數量龐大的護衛軍,面前只有冷兵器的幾人絕對是好欺負的象徵,只要殺掉他們那些人便會救自己這些人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似乎沒有別的商量了。”尹明開口道,一旁的雲霜點頭,從一開始這些人的刀劍就沒有半分偏移,竟然如此也無需多費口舌,只需用武器來回答,用鮮血給予他們答案,讓所有人明白對上他們的存活率絕不高於對上外面的護衛軍如此足矣。
武器在人羣間穿梭,儘管他們不想如此對待倖存下來的同胞,然而也沒有被動挨打的道理,尤其是面前的這些人可不是單純的爲了打他們一頓,他們想要的是雲霜等人的性命。
越來越多的人倒在此地,邱彥休的臉卻始終帶着笑意,“真是美麗的眼,宛若大海的瑰寶般,沒錯就像這樣揮舞着武器,毫不猶豫的繼續,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麼頑強,究竟有幾分價值。”
入眼處皆是鮮血,雲霜未打算取他們的性命然而對方對此沒有絲毫感激,伸手手握住他的腳踝開口道“抓到你了,去死吧。”
感覺到腳踝的一痛,雲霜退後一步將那人踢到遠處,然而他們的存在似乎比喪屍還要頑強,男女老少從地面爬起,眼中閃爍着讓人恐懼的光,雲霜低下了頭,內心呼喚出另外的人格,殺戮交給你,將這一切絞殺。
殺戮人格見此有些不解,所有人格雖然都能看到它視線中的一切,然而沒有一個人格能夠感知到主人格的情緒。
可以嗎叫我來處理這一切,殺戮人格開口道,然而云霜卻蹲下身看着血泊中自己的臉,悲傷,不知因何而悲傷,但毫無疑問它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而這力量在阻擋他揮動手中的利刃,阻擋他將敵人斬斷。
無所謂,無所謂了,你來處理就好,雲霜對殺戮人格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