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央。
就當豺狼人死亡,獸潮大軍退敗之後,陳鋒以及身邊的戰士一同步入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周圍的倖存者顯得有些好奇,尤其是剛剛站在城牆上,目睹了陳鋒力量的人們,更是一幅緊張的神色。
僅僅是幾十分鐘的時間,陳鋒便用自己的實力贏得了其他人的尊重。
無論在什麼時候,人們總會尊重強者,所以陳鋒只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地位卻在直線上升,最明顯的轉變就是,那些驕傲的職業者們,甚至不敢跟他正視,陳鋒掃視之處,一些人甚至低下來腦袋。
……………………
陳鋒舉步邁入了大廳內。
並沒有盛大的歡迎儀式,甚至,連飯菜都稱不上可口。
周宏偉在戰鬥之前,試圖喚醒人們的信心,它將原本就不多的糧食拿出來讓戰士們填飽肚子,以至於現在,他甚至連籌備宴會的食材都沒有。
看着若大的餐桌上,除了用野獸烹飪出的肉食,只有零星的蔬菜,以及可憐的瓜果,陳鋒對這裡有了一些判斷,看來這座城市,比他設想中的還要落魄一些。
這座城市並不富裕,甚至算得上悽慘,如果沒有自己到來,這些人,或許已經成爲了豺狼人的食物。
還有一點,這座城市的守備力量少的可憐,按理說,作爲一個人數基數如此巨大的城市,不可能只有這幾十名職業者。
“誰是這裡的管事?”
陳鋒擡起頭,朝着不遠處的那些人望了過去。
一些人將目光移在了一名青年的身上,周宏偉猶豫了片刻,這才站了出來。
原本城市中,只算是一個躲藏在哥哥身後的可憐蟲,現在卻擁有了和陳鋒面對面的機會。
陳鋒上下掃視了對方几眼,對方充其量不過是一名白銀階的存在,甚至連巔峰都沒有步入。
“你就是這裡的管事?”
周宏偉還沉寂在剛纔的戰鬥中,直到陳鋒問了第二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然後木訥的點了點頭。
陳鋒皺了皺眉頭,怎麼說,眼前這個傢伙,顯得有些呆頭呆腦。
之後便是一問一答,迫於陳鋒的兇威,周宏偉並沒有任何藏拙,將這座城市目前的一切,一字不差全盤托出。
的確,周宏偉並不是一個聰明人,但也絕對算不上愚蠢,他清楚彼此之間的差距,與其說些假話令對方心生忌憚,倒不如全盤托出,這或許還會贏得一些對方的好感。
之前自己派出的求援的隊員已經回來了,只不過,之前一隊八人,經過輾轉,只有一人倖免於難。
眼前這支隊伍,的確是他請回的救兵,只不過,那裡具體的情況他倒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到達那裡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等到甦醒之後,沒過多久就踏上了救援的征途。
對方只帶回了一個消息,那裡的糧食很豐富,隨處都是食物擺在地上晾曬,除此之外,街道也異常的乾淨,根本不像現在的T市,因爲治理的原因,到處都是垃圾,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飄蕩着一股腐爛的味道。
這讓周宏偉陷入了沉思,除了驚詫之外,還有一些淡淡的興奮,那是因爲,除了T市之外,還有其它城市聳立着,他們,並不是最後的倖存者!
更重要的是,那裡的環境遠比腳下的城市好得多,根據派出的隊員回稟,那座城市的糧食也不缺。
秩序。
這是非常陌生的一個名字。
但在剛剛,就在野獸撤退的時候,戰士們的口中卻整體歡呼着這個名字,到了現在,周宏偉才清楚,秩序,便是他們新的根據地。
寬敞的道路,乾淨的地面,整齊的房間。
因爲末日的原因,大多數人都在爲了生計而奔波,事實上,周宏偉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整潔的城市是什麼模樣了?
因爲飢餓,腳下的這座城市,就像是一個破損的蠶卵,早就被吞噬成了坑坑窪窪的模樣。
治理?
連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丟,大多數人活的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除了吃飽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提起他們的興趣。
在這種情況下,生活的環境慢慢變差,這是非常普遍的一種現象。
每天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誰又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收拾垃圾上面。
所以,在聽到秩序井然有序的環境後,周宏偉立即就感到一絲驚訝,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去對方的城市看一看。
他只有目的,那就是重溫一下……文明!
T市的文明已經被災難所摧毀了,在剛剛攻城的時候,那些抱在一起的倖存者們,除了在和平年代,便是辛苦的百姓外,其中更是不乏高學歷、亦或是背景深厚的公子哥。
可隨着災難一次又一次的降臨,他們的勇氣早已不復存在,他們的理想與抱負,早已隨着這場災難,而徹底被摧毀。
T市已經失去了活力。
就算擊退一次蟲子或野獸,但下次,總會有更多的怪物朝自己衝過來,無邊的黑暗,已經讓這裡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頹然。
周宏偉習慣了這裡,更甚至,連他都在一點一點的蛻變,變成了自己當初最厭惡的極端人士。
哥哥的死,成爲了壓垮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周宏偉頂着無數的壓力留在這裡,往大了說,是不忍倖存者受到屠戮,往小了說,他希望親手爲哥哥報仇雪恨。
可隨着陳鋒以及秩序的到來,他改變了之前的初衷,原本被仇恨覆蓋的意識開始慢慢甦醒,他想要看一看,那座叫做【秩序】的城市,到底是一副怎樣的畫面。
是不是真的像手下所說的那樣,糧食成堆,周圍整潔,每個人的臉上,沒有因爲末世而有的頹然,而是一種對於未來的希冀。
只要能觸及文明,而不是像野人一樣活着,周宏遠就已經很滿足了,末世已經改變了他許多的價值觀。
活着。
好好活着。
除了周宏遠,對於這座城市的所有人來說,他們的要求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