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下體,自然不是有什麼骯髒齷齪的想法,尋常警察驗屍官都是如此,況且是陰月天出手。
很多事情,並不能因爲表面而武斷的做出判斷,即便是一男一女全『裸』的躺在牀上,也未必真的是滾過牀單。
當然,很顯然伊藤誠和暮木香花在死之前的確發生過關係,雙方下體都有『性』『液』殘留,尤其是暮木香花體內,有很明顯的男『性』體『液』痕跡。
再看兩人的表情,伊藤誠面『色』平和,但眼皮明顯有被下撥過的痕跡,這說明死者死時是睜開眼睛的,但他的面『色』又很平和,一點也沒有被接連捅了實際刀後產生的痛苦和恐懼的樣子,這又說明了什麼?
反倒是暮木香花,臉上帶着明顯的恐懼,但五官獰而不『亂』,也同樣只有恐懼沒有痛苦。
暮木香花定然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
陰月天眉頭挑起,又檢查了一下兩人身上的傷口,發現伊藤誠身上的致命傷是心臟被利器刺穿瞬間斃命,而暮木香花,則是沒有太致命的傷口,應該是被連捅幾刀後流血過多+臟器破損致死。
戴爾文和服部大和也走進來,服部大和上前道:“天月先生,發現了什麼?”
陰月天將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遍,道:“這件殺人案疑點太多,和之前兩次的痛快利索頗爲不同。”?? 末世之死神降臨6
服部大和驚道:“難道這個案件和之前的並非同一人所爲?”
談話間,戴爾文也檢查完一遍現場,轉頭皺眉道:“這個案件……”
他低聲道:“桂言葉的嫌疑最大。”
“他媽的小丫頭!”服部大和大聲道:“我立刻就把她銬起來審問!”
陰月天道:“她人呢?”
他無須出去便已察覺到小丫頭不在門外。
戴爾文道:“我已經把外面那些人都趕走,讓她也回去房間休息了。”
陰月天道:“服部警視,你去把那些人聚到一起,別讓他們分開,即便是上廁所,也幾人結伴同行。”
服部大和連忙離開。
戴爾文關好門,皺眉道:“你怎麼看?”
陰月天道:“用快播看。”
戴爾文:“……”
戴爾文抓狂道:“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陰月天淡然的在房間中走動着:“這件事顯然沒有那麼簡單,我的看法代表不了什麼。”
戴爾文道:“屁!你昨天不是已分析出陰陽師出手的動機了麼?今天這件事明顯不是陰陽師所爲,你的判斷還是很正確的。”?? 末世之死神降臨6
陰月天道:“你真的以爲這件事真的只是桂言葉自己的行爲?”
戴爾文道:“難道不是?”
陰月天道:“沒錯,這件事無論怎樣看,都顯然是桂言葉所爲,事情明顯趨近於這二人一夜偷情,桂言葉發現後拿利器趕來,偷偷進入房間將兩人殺掉,但你怎麼解釋他們的表情?”
戴爾文道:“這個簡單,現在是早晨八點十五分,按照我的判斷,兩人死亡時間約在凌晨四點左右。若我沒猜錯,應該是桂言葉半夜發現伊藤誠不在,便偷跑出來,這是暮木香花的房間,說不得她早已發現伊藤誠和暮木香花有染,便偷偷打開門進了來,藉着月『色』果然發現兩人睡在一起,一怒之下先殺了伊藤誠,她應該是先騎上去叫了伊藤誠一聲,後者朦朧醒來時已經被一刀刺穿心臟,但桂言葉不知伊藤誠已經一刀斃命,便又刺了很多刀。期間暮木香花醒來,這個時候正是人最疲勞困倦的時候,她定然以爲是在做夢,再加上雖有月『色』卻不清晰,開始也僅僅是驚慌而已。同時桂言葉也發現後者醒來,便又撲上去狂捅數刀。人的身體這個時候最爲困頓,反應極慢,當暮木香花感到痛苦的時候,人已經死亡。然後桂言葉回去清洗一番處理掉帶着血跡的衣服,然後在今早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這事推給昨晚兩個案件的兇手,別人只看到她是個可憐的受害者,誰會想到是她動的手?就這麼簡單。”
陰月天道:“我知你一定會這樣解釋,但你可曾想過,暮木香花身爲見習按摩師,定然已學習並現在還在學習按摩技巧中,這個階段的按摩師因爲長時間反覆觸碰水蒸氣和各種按摩『藥』品來增加自己的經驗,正處於皮膚最敏感的時刻,即便身處夜晚身體困頓,一刀兩刀下去,也必定就敏銳地感覺到痛苦,從而尖叫。”
戴爾文道:“所以?”
陰月天道:“這裡距離你我房間不足三十米,若有人在房間中尖叫,你我可會發覺?”
戴爾文猶豫的:“一定會發覺的吧?”
他又道;“所以你懷疑當時這二人並沒有反抗的能力?”
陰月天道:“沒錯。”
戴爾文道:“也許是桂言葉使用了乙醚等類似『藥』品?”
陰月天道:“‘乙醚等類似『藥』品’,除了乙醚之外,還有什麼?”
戴爾文被問得愣住,怔了半天才:“當然是……乙醚和乙醚還有乙醚……好吧我主職戰鬥抓捕,偵查不是我的強項。”
陰月天道:“通常的麻醉類『藥』物,都具備一定程度的刺激『性』氣味,並且這類『藥』物中乙醚是最簡單也最容易獲得的,其餘類似阿芬太尼、苄嗎啡、可卡因等都屬於毒品類,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被一個十五六歲小女孩獲得的管制『性』『藥』品。以你的嗅覺,可曾聞到這房間中有什麼刺激『性』氣味?”
戴爾文:“⊙﹏⊙b好像沒有。”
陰月天走到門旁,將門打開指着上面的把手道:“戴爾文你是經常揹着女朋友和人偷情的『色』中老手,若是你,會不會在偷情的房間連門都不鎖坐等人來抓『奸』?”
戴爾文道:“開什麼玩笑,我又沒瘋。”
陰月天道:“昨天來的時候我就問過井下一郎,他告訴我通常情況下每間客房雖然都會有一把備用鑰匙,但這把鑰匙必須是在使用者本人要求的情況下才能取出,否則一般都會放在迎賓處的保險箱裡。桂言葉自然沒有打開保險箱的本事,更何況暮木香花本也是旅店的人,店裡的人會隨便把她的備用鑰匙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給一個遊客?”
戴爾文:“(⊙_⊙)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沒可能。”
戴爾文道:“那麼有沒有可能是桂言葉精通開鎖技巧?”
陰月天抱着雙臂看着他。
戴爾文道:“好吧我承認不太可能。”
陰月天道:“所以我才說這件事並不簡單,以神秘能力開鎖,並且用神秘能力讓兩人失去反抗能力……這件事很可能也出自陰陽師之手。”
戴爾文道:“又是陰陽師?”
陰月天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還有另一種可能……”
他說着,搖搖頭不再說話。
戴爾文道:“別賣關子啊,有什麼話快點說。”
陰月天道:“這個可能的機率並不太大,你去告訴服部大和,讓他將所有人依次叫到我們的房間中,就說你要審問。”
戴爾文道:“那這屍體怎麼辦?”
陰月天瞥了一眼兩具屍體:“怎麼,難道你還想趁熱來一發?”
戴爾文:“……已經不熱了好吧?”
……
“兩位大人,我我我,我只是普通按摩師,而且也給戴爾文大人按摩過的,我真的不是殺人犯啊!!!”
“大人,我只是遊客,和這些人都無冤無仇甚至都不認識,您千萬不要懷疑我呀!”
“大人,555請您一定要查到兇手啊,老闆娘一向對我很好的!”
“大人……”
“……”
一連串審問下來,整個溫泉旅館中現在是四具屍體,十一個活人……以及一隻喵。
除了服部大和之外,剩餘的八人都進行過審問,但這些人無一不是滿懷惶恐畏懼,若非外面山雨始終未停,估計就算是在這裡幹了十幾年的兩個女『性』按摩師都逃跑了出去。
當然,也並非都是如此,人至中老年卻死了老婆的井下一郎的狀態實在不好。
這人一直習慣『性』彎着的腰此刻更加佝僂,整個人看上去也蒼老太多,看上去哀莫大於心死也就是如此了。他從一進房間開始便沉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宛如一具死屍……用陰月天的話來說:‘我已經看到了他的死兆星’。
將這人送出去,戴爾文嘆道:“這傢伙明明被戴了無數頂綠帽子,卻還如此愛他的老婆,這得是何等程度的心寬加大度啊!一想到這個,再看看他卑微的背影,我就有賦出一首‘愛情頌’的衝動。”
陰月天淡然道:“我覺得你還是教他一點養生之道比較好,畢竟你還比他大六歲。更何況……”
戴爾文道:“大六歲怎的?沒看到我現在還年輕力壯有着此處省略三十萬字的帥麼?進化者的養生之道,又豈是普通人能比擬的。相比較這個,我更在意你剛纔的‘更何況’,更何況什麼?”
陰月天垂頭道:“沒什麼。”
戴爾文道:“喂喂不要吊人胃口好麼……”
陰月天道:“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戴爾文道:“什麼問題?”
陰月天道;“你說,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玩弄,就算是戴過一頂綠帽子了吧?”
戴爾文道:“是啊。”
陰月天道:“果然你纔是最大度的人。”
戴爾文道:“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你這麼多年,在一起的女人有過多少?”
戴爾文得意的:“擦,不是哥跟你自誇,這些年我玩過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尤其是我風頭最盛之時,那纔是夜御數女日日笙歌啊!”
陰月天道:“那些女人現在或者都躺在別人身下……現在想想,豈非你頭上已經不止唔唔……”
戴爾文狂捂着他的嘴頭上青筋爆滿:“混蛋我就知道你想說的是這個!!!”
井下一郎是最後一個人,他出去,服部大和便進來道:“兩位,查出什麼來了?”
他一進來便看到這個情景,立刻愕然,進退不得。
戴爾文旋即注意到這一點,立刻將陰月天鬆開,對服部大和訕笑道:“嘿嘿,我們只是鬧着玩。”
“當,當然!”
服部大和用力的嚥了口唾沫,也不敢寸進,原地跪坐了下去:“兩位可是察探到什麼?”
陰月天擦了擦嘴上戴爾文的手留下的汗水,將手中八張卡片合到一起,道:“我已經把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等就可以了。”
服部大和楞:“等?等什麼?”
陰月天道:“等下一個死者。”
服部大和驚道;“還有下一個死者?”
陰月天道:“若有,就能破案,若沒有,也是好事,何必緊張?”
服部大和看向戴爾文:“您的意見呢大人?”
戴爾文一臉深沉的道:“他說的沒錯,接下來若是真不幸的又有人死亡,兇手就很明顯了。”
“那……既然如此……”
服部大和雖是警視,但當初也算是從片區民警混上來的,深得釣魚執法高手真傳,立刻道:“要不要我讓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戴爾文揮手道:“去吧。”
“是!”服部大和恭敬的跪退着離開。
房門閉合,戴爾文立刻急促的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爲什麼我什麼都沒看明白?”
陰月天道:“這件事實在不好細說。”
他抱起旁邊睡成一團的白喵:“現在還不是午飯時間,我們去泡溫泉吧。”
“喵!o__o";…”
白『色』小喵一愣,立刻從陰月天懷裡掙扎着想逃跑。
“貌似……”戴爾文指着喵:“它似乎聽懂你的話了。”
陰月天也有些驚奇:“好像……是這樣。”
他一個疏忽,白喵已經從他懷中掙脫出去,飛快的從另一側的窗口跳入內側迴廊逃跑了。
戴爾文道:“這貓,好有靈『性』啊!”
陰月天起身道:“它在這裡流浪,大概對‘溫泉’這個詞很敏感,想必是以前不小心掉進去過……不管它了,我們去泡溫泉。”
戴爾文道:“你怎的忽然想起這個來了?”
陰月天道:“既然來到這裡,不泡一泡溫泉豈不浪費?”
溫泉旅館,的確是個不泡溫泉的人沒必要來的地方。
戴爾文本想選擇男女混浴的溫泉,但想想這個時候大概沒人敢來泡溫泉,便也只能選擇男子溫泉了。
“真是……想老子此處省略三十萬字的帥哥,居然還要和一個赤『裸』『裸』的大老爺們一起泡溫泉,簡直是想想就讓人肉麻啊!尤其是這個大老爺們還長着一根比我還大一點點長一點點的傢伙事兒,老子就分外不平啊你這混蛋明明『性』冷淡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傢伙簡直是人間悲劇啊有木有!?”
這廝一邊泡在溫泉中一邊吐槽着,看樣子頗有喋喋不休一直到兩人泡完溫泉爲止的想法。
溫泉中當然不會發生什麼撿肥皂的事,所以此事不表。
半個小時後,兩人穿着睡袍出現在飯廳中時,旅館中還剩的活人已經一臉麻木的前來就餐。
服部大和本想過來和兩人套套近乎,但注意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已經邁出的腿又不由得收了回來。
似乎是廚師先生在經歷了這事之後也有些心神疲『亂』,本就相當清淡的日式餐飲此刻更顯索然無味。
陰月天很快吃完,便起身離開。
反倒是戴爾文,似乎對清酒有着特殊的喜好,自斟自飲不亦樂乎。
陰月天走出飯廳之前還掃了一眼,房間中除了廚師之外,所有的活人也的確都來就餐。
現實並非像恐怖電影中那樣,人們明知道有危險還分散開來等着危險上門的事幾乎不可能發生,這些僅剩的活人,在目睹了四人的死亡後,儘管被服部大和勒令回到各自的房間,但實際上卻也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雖並沒有完全聚在一起,可選擇的也是相鄰的幾個房間。
而此刻用餐,更是集體前來進食。
而且似乎也是知道了戴爾文是國際刑警的原因,儘管他們比戴爾文兩人來得早,但的確是圍城了一個圈子,只剩下了中間的一張桌子留給戴爾文和陰月天。
陰月天悠然的在溫泉旅館中溜達着,看起來像是餐後散步,但須彌感官並不動冥王的力場已經無形的擴散出去,幾乎將整個溫泉旅館包圍。
他的眯眯眼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但若仔細地去看,便能發現他此刻眼神無比凌厲,完全處於隨時都會暴起傷人的狀態。
溜達了一整圈也沒有發現什麼,陰月天又轉會了飯廳。
飯廳中人數不變,雖然這些人幾乎都吃完了飯,但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一雙雙眼睛全都在有意無意的看着戴爾文……除了服部大和和井下一郎。
前者在警覺的盯着每個人的表情,後者則是一臉淡漠的看着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發呆。
陰月天開口剛想說什麼,猛的眉『毛』一跳,身體迅速回轉衝出!
他的離開,戴爾文自然也發覺,迅速以同樣的速度衝出飯廳。
兩人的動作嚇了大家一跳,一羣人慌『亂』的連忙跟了上去。
一羣人跟着陰月天很快便來到了後廚,然後齊齊瞪大了眼。
後廚的大型絞肉機一端,有肉醬伴着獻血源源不斷的流入鐵通裡,而另一邊,36歲的胖廚師小田工夫胸口以上的位置正卡在絞肉機中,似是骨頭將絞肉機的刀鋒磨平,僅剩的部分纔沒有變成肉醬。
隨着第一個跟來的遊客嘔吐出來,後面一羣嘔吐聲響起。
服部大和臉『色』無比難看的上前道:“大人……怎麼樣?找到兇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