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神火罩作爲一件頂級秘寶,其實更像是梗在紐約所有被概括其中的生物心頭的一根刺。
沒有人願意被困在其中強制性執行它上面的規則。
哪怕是大家早有互相殺戮的**,但你自願完成是一回事,被強迫性的執行又是另一回事。
這其中有個最關鍵的問題:沒有九龍神火罩的話,戰敗一族還可以逃跑;有九龍神火罩的存在,就逼得別人不得不死命反擊。
反正老子也是個死,臨死前也要拉個墊背的。
和有退路的戰敗者戰鬥,遠比和困獸猶鬥的敵人戰鬥來的輕鬆。
再加上這裡還有一個時間的問題,時間,就代表着變數,誰知道你在裡面打生打死外面情況如何?這種時候,只要有一個不是自己族的敵人藏起來,能夠出去的時間就被大大的拖慢!
怪物獵殺者是莽漢,或許想不到這個關鍵點,但暗影獵魔人不是,習慣了單人作戰的生物永遠會想的多一層。
暗影獵魔人就把事情的先後情況想了個通透。
然後這女人便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道:“我要回去稟報這件事,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必須把這條信息傳回去。”
怪物獵殺者皺眉道;“你瘋了?剛纔是你說的,這傢伙有可能是想栽贓萊斯特,借我們的手把他除去!”
暗影獵魔人轉身向外走:“是不是真的不由我決定,而且……”
她回頭深深的看了陰月天一眼:“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個萊斯特恐怕早已經不在紐約了。”
陰月天點頭:“是這個道理。”
“你錯了。”
萊斯特從牆角的陰影中走出來,步履悠閒:“陰先生,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裡麼?”
不止是陰月天一驚,兩個異族也是心思怪異。
暗影獵魔人並沒有問萊斯特爲什麼在這裡,而是說道:“萊斯特先生,我記得你是一個人族的普通人,沒有任何能力的。”
“我是沒有任何能力啊。”萊斯特徑自走到陰月天身前的座位上,端起暗影獵魔人沒有喝下去的咖啡飲了一口:“陰先生的咖啡做的不錯。”
陰月天道:“你是想說,你沒有能力突然來訪,但是你的手下卻有這個能力。”
萊斯特不置可否。
怪物獵殺者喝道:“你居然隱瞞着我們偷偷積攢了自己的勢力!”
他聲音很凌厲,一隻砂鉢大的拳頭也握的很緊。
暗影獵魔人此刻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而是道:“萊斯特,亞特蘭蒂斯的屠夫剛纔跟我們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萊斯特笑道:“沒錯。”
“找死!你這個叛徒!”怪物獵殺者怒吼一聲,拳頭髮出擊爆空氣的聲音轟向萊斯特的腦袋。
陰月天眼中寒芒閃爍。
一道黑影掠過,將怪物獵殺者攔腰斬斷,這個巨漢的拳甚至沒來得及打在萊斯特的頭上,整個身體便倒了下去。
他看向攻擊自己的人,眼中閃爍着迷茫和憤怒。
出手的,是一名暗影獵魔人。
之前的那名暗影獵魔人驚道:“安娜!?你做什麼?”
名爲安娜的暗影獵魔人娉婷的立在萊斯特身後,對眼前女人道:“潔,你看到了我做了什麼。”
潔驚道:“你殺了這個傢伙!?難道你忘了長老之前吩咐下來的事麼?我們不能……”
“夠了潔!”安娜眼中閃過一絲妖異的暗影:“我不需要你來教育我!而且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
她眼神瞥向萊斯特時,那種深刻的愛意連陰月天都看得出來:“他想傷害萊斯特,我就殺了他,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瘋了……”潔後退一步,露出絕望之色:“你忘了自己的種族。”
安娜道:“我沒忘,我只是在做喜歡做的事而已。”
潔無法說服她,只好對陰月天道:“你把我們拖在這裡,就是爲了讓我看到我的族人變成了你們人類的傀儡?”
陰月天道:“若我說我根本沒想到眼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信嗎?”
他說道:“萊斯特,你究竟想做什麼?這個九龍神火罩啓動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麼?你自己也是人類,如果真的只有一族能走出去,人類又失敗了,你……”
萊斯特揮手打斷他的話:“是誰告訴你……我是人類的?”
陰月天一愣。
萊斯特笑道:“告訴你我是人類的傢伙並沒有說錯,我的確是個人類,但不代表人類不可以變成其它種族。”
陰月天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萊斯特道:“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就好。”
陰月天道:“你想殺了這兩個異族,不讓他們把信息傳遞回去,防止你的陰謀敗露!”
萊斯特道:“沒錯啊,不過我得承認,我算漏了一個問題,你居然會想到和異族交待這個問題……你難道是在天真的以爲異族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會相互攻擊?不不,你錯了,就算他們知道了,最終也必然先聯合起來滅掉人族再自相殘殺的。”
他指了指暗影獵魔人潔:“她剛纔說的已經很麼明白了吧?”
陰月天道:“我知道啊,就算是白癡也知道大家必然是聯手先把威脅最大的敵人殺掉,不過我感覺你還隱藏了什麼,我這樣做只是想借他們的的手先查清楚你的陰謀。”
萊斯特一臉遺憾:“雖然我覺得你很聰明,但不得不說這件事你還是想岔了,就算你告訴他們,也破壞不了我的任何計劃,不過倒是能給我的計劃增加點小小的難度。我這個人是很懶的,不想多費周折,所以恐怕這個信息我不能讓你傳遞出去。”
陰月天指着潔:“你以爲殺了她和這個傻大個,我就不能找別人了?還是說,你以爲自信能在這裡把我殺掉?”
潔早就被他們的對話驚呆了,她深深的看着安娜,彷彿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族人。
萊斯特道:“說實話,我是真的很想在這裡把你殺死的,不過成大事者,必然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不過你會看清楚,其它異族對你的所有信息都當成是謊言的情況的。”
他站起身又喝了口咖啡:“咖啡不錯,多謝。”
這人轉身走進陰影中,留下兩個暗影獵魔人和陰月天。
陰月天沒動,是因爲他在那片陰影之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他窒息的壓迫力,這種感覺雖不比五大強者,卻絕不比拓跋雷火和雷波頓這樣的男人弱。
潔難以置信的看着留下來的安娜:“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安娜淡淡的道:“萊斯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志。”
潔咬着下脣。
她想要逃跑,先將信息傳遞回去,她又想先擊敗安娜,看看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爲一股濃重的威壓已經把她給禁錮住……單憑強大的威壓和氣場就將一名暗影獵魔人壓制,敵人是什麼水平不言而喻。
陰月天看了眼釋放出威壓的那片陰影,轉身走出咖啡店。
他可以去幫那名暗影獵魔人,但是那又有何意義?先不說就如萊斯特所說,即便把信息傳遞給異族高層也頂多是給他要做的事增加一點點難度,單說陰影中籠罩着的敵人,陰月天並沒有把握對付的了,面對這樣的強敵縱然他真的出手幫潔,得來的結果恐怕也必然是潔身死,而陰月天身負重傷逃離。
他對萊斯特的話深信不疑,因爲他有種預感,這個男人的驕傲使他不會欺騙自己。
陰月天的做法很明智,他還沒走出幾步,房間中潔的氣息便已經消失——只有死人的氣息纔會突然消失,毫無疑問,安娜殺死潔,根本沒廢任何力氣。
……
紐約死亡競賽已經爆發了十六個小時,目前時間是凌晨三點。
可是戰鬥並沒有一絲降溫,爆炸的聲響和產生的巨大光影效果,在整個紐約範圍內四處開花。巨大的紐約此刻早已處於一片廢墟殘骸之中。
這取決於陰月天對於索普哈亞的提示的理解。
也就是上一章提到的‘即時性’。
所謂的即時性,就是當你找到線索所在地的時候,當前狀態下的環境,纔是真正的線索!
就比如說這線索說的是紐約時代廣場上的一塊破敗的大屏幕,你沒有對線索完全解析清楚地情況下到了這裡,那塊大屏幕還是好好的,當你將線索解析清楚到達這裡的時候,那塊大屏幕就恰好變成了被損毀的。
這‘即時性’,其實反倒說明線索的精準度,寫下線索和這個預言的人,早在數百甚至上千年前就已經算好了‘紐約’這座城市的誕生和毀滅,並且精準到幾時幾刻幾分某個什麼樣的東西被怎麼樣了。
也即是說連誰會猜到線索在什麼樣的時間點趕到線索所在地都預言的分毫不差。
陰月天覺得這或許就是索普哈亞在自己來的時候一點關於此戰如何打的提示都沒有交代的原因……預言既然已經確定了《蘇格拉底異聞錄》在什麼時間點被找到,那麼也就確定了人族必將獲得這件寶貝!
畢竟寫下線索預言的人是人類!
再反過來說關於紐約被嚴重毀壞的原因。
事實上開戰十個小時之前紐約的戰爭都打到很壓抑,白霧固然消失,人族也減少了許多劣勢。但問題在於大家都顧及到不知藏在那個犄角旮旯的《蘇格拉底異聞錄》,雖然有了線索,但大都擔心自己不小心將線索所在的位置或者什麼標誌性建築損壞導致線索斷掉。
所以不管是人族還是異族,打的都是縮手縮腳。
然後陰月天把自己關於‘即時性’的想法告訴了雷波頓。
要打,要狠狠的打,不要顧首顧尾,你怎麼知道不毀壞周圍的建築是件好事?沒準預言中的建築和線索就是等你們毀壞呢!
雷波頓此刻早就打懵了頭,一人硬扛着十多個異族頂尖戰力往前衝,脾氣早就打上來了。這話若是陰月天跟獨眼龍他們說或者對方還要琢磨琢磨這話的可信度……不是不信任陰月天,而是對於這件事必須謹慎。問題是你能指望一個完全變身後身高十米的大惡魔打的正在上癮的情況下多加顧慮什麼?
所以雷波頓立刻下令全軍不要留手。
早在兩三百年前大災變還未降臨的情況下人類的軍隊就已經能夠在一場巷戰中輕易毀滅掉一座城市,更別說現在各個異族再加上人族強大的聯軍?
毫不誇張的說,從人族聯軍中隨便抽出一個古武者你問問他一個人拆掉帝國大廈用多久,古武者必定毫不誇張的告訴你,老子雖然在人族聯軍中排行末尾,不過拆掉一個小小的帝國大廈,一下午也就夠了。
一拳能把承重牆打穿的人在聯軍中比比皆是,十多萬這樣的人毀滅個紐約是問題?
於是人族聯軍就真的不再留手。
他們的瘋狂使得異族一時間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這件事使得陰月天更加確定萊斯特和異族之間絕不是之前的‘投靠’和‘被投靠’的關係,萊斯特很可能在利用異族做某件事。
否則以他的智慧,絕不可能想不到即時性這一點。
若他是投靠異族爲異族而戰,必然會將這件事告訴異族讓異族減少損失。
這樣一來,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場戰爭在打了十三個小時之後異族撐不住了。
因爲他們發現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用等到找到《蘇格拉底秘聞錄》,自己的人早就死光了。
而且就算比人族先一步找到了,有那個古怪的壁障在那裡豎着,東西最終定會被搶奪回去。
於是異族也開始不留手了。
於是紐約慘遭重創。
而在這時候,線索已經被陰月天帶着孫興解開了四條。
【目盲者注視着針尖,日冕腕輪的十四點鐘】,按照之前的想法,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兩個人按照大廈在陽光下打在地上的陰影,也即是那個避雷針的‘針尖’尖端,找到了旁邊的一幢公寓的某個房間,這個房間是個臥室,臥室正中的地毯上恰巧鋪着一張駝絨縫製的紐約地圖,而針尖陰影的盡頭,所指的恰巧是紐約地圖上的皇后區一間別墅……或者說莊園。
能夠在皇后區建立一座莊園的人,其財力和勢力基本上和在京城二環內住十進四合院的人差不多。
兩個人迅速趕往皇后區,在那裡和刑罰會和,在那裡人族已經和異族展開一場鏖戰。
陰月天和刑罰的加入無疑是在戰場上注入了一針興奮劑,異族立刻節節敗退。
陰月天原本想在莊園裡迅速的展開一場大搜查,卻不料小胖子拉住了他指了指外面的那個被損毀了大半的噴泉。
一個青銅雕像已經倒在了噴泉中。
而這個雕像的手中,捧着一本書……或者說這雕像本身,就是一個古代的先賢式人物,拿着一本書是無可厚非的。
小胖子說:“我在來的時候還特地查了一下蘇格拉底的資料,其中有一副他的畫像,和這個雕像很像。”
陰月天道:“你的意思是?”
小胖子道;“《蘇格拉底異聞錄》是一本書,這雕像又拿着一本書,是不是說這本書很可能是《蘇格拉底異聞錄》的原始本?”
陰月天心頭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小胖子道:“【破開原始筆記的印章,生命在死亡瞬間綻放】中的‘原始筆記’或許就是那個。”
兩人趕忙來到空水了的噴泉中,看着那本青銅雕刻的書籍。
雕像,自然不可能在書上面雕出文字,陰月天道:“破開原始筆記的印章,怎麼破?把書切割開?”
小胖子沒聽到他的話,這傢伙一直在沉吟:“印章……印章……”
那一雙小賊眼四處亂掃,終於眼睛一亮,指着雕像持書的手腕與地面接觸的部位:“大人您快看這塊瓷磚。”
這噴泉池內部的瓷磚沒有什麼稀奇的,四四方方,周圍是白色,正中是一顆外紅內黃的四角形,也即是菱形的四條邊被壓縮向內呈柔軟的弧度的樣子。
陰月天仔細看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就像是印章?”
小胖子狂點頭。
陰月天擡手,隨意將一噸多重的雕像甩開,用手術刀輕輕地將瓷磚翹起來。
裡面只是泥土,上面還有幾隻專門在陰溼環境下生存的小甲蟲。
陰月天皺眉:“什麼都沒有。”
小胖子靈機一動,將地上的甲蟲都捏起,然後一隻只的捏死。
依舊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
小胖子喃喃的道:“生命在死亡瞬間綻放……生命在死亡瞬間綻放……”
他在低聲叫着,陰月天則是將周圍瓷磚都撬開,然後又將雕像仔仔細細一層層破開。
可惜除了土就是鐵,之外什麼也沒有遇到。
就在這時,小胖子突地尖叫出聲:“有了!”
他跑過來一把扯住陰月天,指着地面說道:“大人你快看!這不就是‘生命在死亡瞬間綻放’嗎!?”
陰月天一看,大腦立刻陷入停頓。
因爲他看到的這個,更加確定了他關於‘即時性’的想法,而後他就將關於‘即時性’的信息傳遞給了雷波頓。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