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給很多人看了他手裡的地圖,上面明確標示着這條路纔是最正確的路,而且他也解釋了爲什麼比爾有可能藏在生育場。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消失了。”
聽了女忍者的解釋,陰月天慢慢回頭,對格蘭芬多道:“你認識那個人。”
格蘭芬多連連搖頭:“不可能,我沒有看到熟人。”
陰月天微笑:“你在說謊。”
他說:“我不是在問你,而是在向你陳述。”
“你一定認識那個人,所以你們確定的路線纔會相同。你認識他,所以他知道的,你也知道。他認識你,所以你知道的,他也知道。”
“你再說繞口令嗎?”泰爾莎表達了自己的奇怪,“我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
格蘭芬多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對泰爾莎解釋:“我和泄露路線的那個人一定認識,所以我們都知道彼此都會前往生育場,他比我強大,他可以獨自前行,我比他弱小,所以一定要找人同行,而且找的幫手一定也會很強。那個人知道我會找幫手一起走,他擔心我會去擾亂他的計劃,所以便把路線泄露。”
他看回陰月天:“這個世界上傻子太少。”
陰月天道:“本來就少。”
格蘭芬多道:“但自作聰明的人一定比真正聰明的人還多。”
陰月天道:“我們面前就有一個。”
泰爾莎愣了半晌,忽的跳起來:“我明白了!很多人知道路線後,一定有很大一批人打算坐收漁利,所以這條路線上,像她這樣準備伏擊的人絕不會少,這批人不但做好了伏擊完成任務原路返回的人的打算,同時也不希望有人和自己做同樣的打算,那麼無論是從前路歸來,還是從後路前行,都會受到這批人的攻擊。”
陰月天道:“她雖是第一個,卻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女忍者終於聽明白了他們的話,即便有面罩遮擋,依舊可以看出俏臉煞白。
格蘭芬多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傻子很少,女忍者顯然不是很少的那一批人。所以她可以想象,當自己信心滿滿的準備在這裡設伏坐收漁利的時候,從前方歸來的,無論是完成任務突破重重埋伏的人,還是伏擊了任務完成者的埋伏者,都一定會加倍警惕這條道路上可能存在的威脅,那麼自己就算不被眼前這個嗜血的小帥哥打敗,也一樣會死在別人手裡。
很多人對女人都會留情一些,但會被留情的女人絕不該是準備殺了自己的人。
格蘭芬多垂頭嘆道:“我似乎明白了那個認識我的人是誰。”
白女孩連忙問:“誰?”
格蘭芬多道:“神秘先生。”
泰爾莎道:“神秘先生?”
格蘭芬多道:“能發展到拿出這麼一大筆佣金,他一定比我更聰明,所以我能想到的他也會想到。他隱藏在我們中間,甚至發佈這個任務,這些都是陰謀。他是希望我們成爲誘餌,然後引開那些機械生命體。”
泰爾莎道:“他直接僱用我們對機械生命體捕殺不就好了?”
剛說完,她自己就閉上了嘴巴。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真的很蠢。
即便是殺手排行榜前一千的殺手,在知道自己將面對一個城市的機械生命體,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但從無數機械生命體守護的城市中找出一個人殺掉,然後全身而退,爲了那一億新幣,卻未必沒人肯做。
人總是存有僥倖心理的。
所以纔有了城門亂戰,所以纔有了路線布伏。
只要是打鬥,一旦聲音太大,總會引來機械生命體不是嗎?
陰月天道:“爲什麼肯定是他?”
格蘭芬多道:“因爲他真的很強,甚至不會輸給你。”
陰月天道:“你知道他的能力?”
格蘭芬多道:“我不知道,但當初他是唯一一個帶着一個人還能從機械生命體的追殺中活着逃出來的。”
陰月天道:“那個人是比爾?”
格蘭芬多嘆道:“他救了他,他卻背叛了他。”
陰月天道:“生育場一定有另一條路離開。”
格蘭芬多道:“有。”
陰月天道:“爲什麼不走那條路。”
格蘭芬多道:“因爲那條路只能出,不能進。”
陰月天道:“即便是監牢,也未必只是單向。”
格蘭芬多道:“那是因爲監牢中也未必有無數的單向機關。”
陰月天長出一口氣:“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麼?
格蘭芬多不敢問,泰爾莎看不慣他‘故作高深’的樣子,賭氣不去問。
陰月天回頭看向女忍者:“你好。”
女忍者眼淚汪汪:“我不好。”
任何一個女人,左乳幾乎被切成均等的兩半,也一定不好。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又知道!
泰爾莎幾乎抓狂的想要跳起來,但馬上又歸於平靜。
因爲她看到陰月天說:“我們的時間很緊。”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手術刀已經切開了女忍者的喉嚨。不止切開了喉嚨,手術刀輕盈的從對方的喉嚨開始,圍繞着脖子畫了一個圈,最終刀痕相接,非常平整。
平淡無奇隨心所欲,卻又極爲完美的殺人手法。
這讓他摘下那顆擁有美麗眼睛的蒙面頭顱時,充滿了暴力美學和變態的藝術性。
他的黑色皮衣是特製的,血液落在上面,又化成數道溪流,涓涓的沿着皮革滑落。
他很是惋惜的和那個頭顱上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着,說:“真是痛苦啊,不能品嚐到美味的恐懼,真是非常抱歉呢。”
他說着道歉的話,卻不知是向誰道歉。是自己?還是那顆人頭?
陰月天本身也沒有多想,他只是覺得看着那對好看的眼,心中似是有什麼熱流淌入。
他上下拋了拋那顆人頭,淡淡的道:“我們的時間真的很緊。”
“所以?”泰爾莎冷笑。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大男孩的好感一下子全部消失。
殺人她見得太多,但殺的如此殘忍,且又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的殺手,她平生未見。
她覺得他就是個心理畸形的變態,甚至不如有危險時出手救了自己的格蘭芬多。
雖然他也救過自己,但那輕描淡寫的拯救,讓她一絲危機感都沒有產生,沒有危機,當然也不會有太多感動。
陰月天對於她的想法根本不在乎,他平靜的仰望着夜空,道:“要加速行程了。”
這個少年說話真的很算數,他說會保護白女孩泰爾莎,馬上就救了她一命;他說要帶着格蘭芬多,甚至還會出手幫後者治傷;他說傻大個小白可以跟來,就一直沒有趕它離開。
所以當他說要加快行程時,若不是‘小白’一直抱着兩個男女迅速跟上,大家幾乎一眨眼就會被他的速度甩丟。
短短十五分鐘的路程,陰月天殺死了三十七個人。
或者隱藏在暗中,或者根本忘記了隱藏的三十七個殺手。
他們本是獵殺者,可入夜的平靜以及久未有人通過,讓他們失去了警惕心。
若真正打起來,陰月天雖然也一定會勝,但卻未必能夠勝的如此輕描淡寫。但擁有不動冥王能力的他,的確不愧爲擁有最強殺手潛力的人,也正是這能力,讓他輕而易舉的收割了這些人命。
夜色,寂寥。
步履無聲。
刀鋒劃過之後,留下的是茫然無知瞪大眼睛的屍體。
這種瞬息之間的殺戮,給後面遙遙追趕的兩人留下了太多的震撼。
事實上當他們追上陰月天的時候,還沒有從這震撼中超脫出來。
陰月天不再前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的身前,是一幢被炸燬倒塌的鋼鐵大廈。
倒塌帶來的震動,雖然沒有讓鋼鐵大廈粉碎,卻也使其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
可事實上這麼一大一幢建築的倒塌,絕不可能沒有絲毫聲息傳出,而能夠炸斷如此堅硬鋼鐵的東西,發出的聲響也絕不會太小。
十幾把怪異的巨大槍支對準了陰月天,冰冷如它們持有者的身軀。
傻大個機械體小白顯然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雙手背到身後,讓坐在手上的格蘭芬多和泰爾莎被自己的身體擋住。
它很明顯在踟躕,但又很堅定的立在了陰月天的身旁。
陰月天看了眼小白,眯眯眼裡有濃郁的疑惑。
他慢步向前,全身都很放鬆,一點也不像是打算突然爆發時肌肉緊張的狀態。
這讓小白很擔心,立刻連走幾步跟在陰月天的身邊。
當他走到寬敞的道路中間時,對面的十幾個機械生命體一起開火,各色璀璨的能量光束一齊射向陰月天的身體。
後者淡漠而又平靜,似乎連躲避的想法都沒有,反倒是小白,一雙金屬手臂反向將坐在上面的兩人扔開,然後身體酷酷咔咔的變成一個微型碉堡擋在陰月天的身前。
能量光束全部射在了他的身上,卻又被反彈開來。
小白變化的機械堡壘立刻探出無數支槍械,每幾柄都會對準一隻機械生命體。
然而它那密密麻麻看起來格外滲人的槍械還沒來得及開火,便被一個身體擋住。
陰月天!
他嘴角掛着在夜空下看起來格外詭異的笑容,道:“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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