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天很瘦,也很帥。
六年的鍛鍊讓他的身體已經成長完畢,一米八一的身高也的確是鶴立雞羣。
單薄而高大的身體,讓他顯得體裁修長,儘管他只有十五歲。
若說陰月天的身材堪稱勻稱的話,那麼對面將死神鐮刀柄倚在肩上的男人,無疑要用電線杆來形容。
他說:“你好。”
陰月天很想說:我不好。
但他沒有。
少年人道:“你們的目的,也是阻攔通往生育場的路?”
男人道:“前路婆娑,血海煞重,何苦自尋死路?”?? 末世之死神降臨18
陰月天道:“你覺得我會以爲你們是比爾的人?”
男人道:“爲什麼不呢?”
陰月天道:“若他有你們,不必逃至這裡。”
男人笑:“很精闢的解釋。”
陰月天道:“陰月天。”
男人道:“鐮刀客米羅達。”
他又指了一下旁邊坐着的一身黑的女孩:“琴瑟魔女東宮淺璃。”
陰月天看了眼黑女孩:“倭島人?”
米羅達大笑:“華夏人,複姓東宮。”
陰月天搖頭,很誠實的說:“沒聽過。”
米羅達道:“這很正常,我們成名之時你應該還未出生,我們隱退之時,你也最多三四歲。”
陰月天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米羅達被他問的一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陰月天道:“擋路者,應當被踢開。”
米羅達道:“若是傷了腳呢?”?? 末世之死神降臨18
陰月天道:“實力不濟,本身就是該死的理由。”
米羅達將死神鐮刀垂下,刀尖輕叩地板:“很好的覺悟。”
陰月天右手五指間,四柄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米羅達道:“若不是我知道那個人沒有兒子,幾乎以爲你就是他的兒子。”
陰月天道:“誰。”
米羅達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陰月天道:“是他?”
米羅達道:“看起來你也並非那麼孤陋寡聞。”
談話中止,氣氛凝滯。
琴瑟魔女東宮淺璃無口無心,依舊閉着雙目,手上的琴音卻快了起來。
音有律,卻無形。
陰月天將耳機戴上。
米羅達笑:“看起來你還有些謹慎。”
陰月天搖頭。
米羅達的脣語:“來找我,你應該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陰月天難得的一愣,想了想,把莫西幹教給他的,戰士間死戰前的宣言說了出來:“這一戰後,誰勝誰負,誰死誰生,誰進誰退,讓世界做出評判。當古老的戰鼓響徹天空,當殘破的武器倒落塵埃,當戰鬥雙方,一方倒下一方離去,勝者將獲得榮耀,敗者將。”
米羅達笑着,和他一起唸完最後一句話:“化爲枯骨!”
颯!
颶風起,兩人疾進!
米羅達和製造幻境的那個人不同。
後者空有一身實力,卻過於依賴幻境,幻境是他最強的武器,也使他最大的弱點,當幻境被破,這個人的心理也會崩潰。
所以面對他,陰月天能夠將之擊敗的方法太多。
但鐮刀客米羅達不同。
單隻看他那張揚狂放的武器,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近戰的精英,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近戰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想要擊敗他,只有一個方法。
以!硬!碰!硬!
鐮刀橫掃,若秋風狂捲落葉,無邊煞氣中,還隱約帶着亡者的哭嚎。
陰月天聽不到,也不在意是否能夠聽到,他雙膝躍起兩腳輕點在鐮刀上,隨鐮刀旋轉半周,踩在鐮刀杆上前行幾步,手中手術刀直刺米羅達後頸。
米羅達在笑,陰月天也在笑。
和後者的習慣式微笑不同,米羅達的笑滿是得意。
他並不懼怕近身短打式的刺擊,在他手中,一寸長就是一寸強,一寸短卻未必一寸險。
男人手腕急轉,鐮刀刃迅速從橫向變成尖端向上,然後回鉤。
刃未到,鋒已颳得黑『色』皮衣的背部出現裂痕。
陰月天可以選擇以命換命,因爲他的速度快上許多。
他沒有,從米羅達的臉上可以看出,這個男人顯然還有後手。
所以他凌空一轉躲過割來的鐮刀,旋轉後踢,一腳直踹米羅達的鐮刀背。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不像自轉之速和公轉之速那般消耗強大,這個能力更像普通的揮拳,一拳打出,該消耗多少力量就會消耗多少,絕不是你擺出攻擊的姿勢身體中的熱量就會源源不斷的流逝。
所以陰月天已經習慣了將星球原力用在每一次的攻擊中。
共振的力量踏在鐮刀背上,使得利刃以更快的速度切向米羅達的身體。
清脆的響聲伴隨着鐮刀戛然而止。
陰月天的星球原力,即便是艾瑞克先生都未必能夠硬接,更何況米羅達。
但後者的手法十分巧妙,儘管鐮刀杆已經將他的黑『色』手套摩擦生焰,但還是被他止住。
或者說被這座大廈的天台地板止住。
鐮刀杆尾部戳在地上,將一塊一平米鋼板戳的扭曲到四角翹起。
米羅達一推刀杆,右腳在地上劃出半圓痕跡,手中鐮刀幾乎饒了三百六十度再次橫掃陰月天!
陰月天身體懸空無法可躲,只能用手術刀交叉攔截。
八柄手術刀成網,阻住了鐮刀,卻也使他的身體被擊飛出好遠,在地上搓出兩道白煙。
米羅達回頭對東宮淺璃道:“這孩子速度很不錯。”
米羅達嘆道:“我知道了。”
他將鐮刀刃靠近自己少許,手在上面一抹,能量覆蓋刃上。
其紅如血。
他道:“淺璃很累了,儘快結束吧。”
陰月天看了一眼東宮淺璃,難得的詫異道:“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米羅達回頭:“這孩子不錯,只可惜對音律不太瞭解……我真的很想和他多玩一會兒。”
東宮淺璃:“(~﹃~)~zz”
米羅達無奈:“我知道了,要不然你先睡一會兒也行。”
米羅達道:“那好,我儘快吧。”
“……”若是換了常人,大抵會抓狂,只可惜陰月天對這樣的獨角戲毫無興趣。
他俯下身後背繃緊,雙腳半弓步向前,如被拉做滿月的弓弦。
當米羅達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幾乎臉貼臉。
直到對視一秒,米羅達才驚駭的感受到對方疾行帶來的勁風撲面打開,壓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鴨舌帽遙遙飄飛出大廈範圍,金『色』及背長髮四散飄揚。
八柄手術刀以刺入兩肋肋骨所有間隙約半寸長。
“吼!”
米羅達一聲咆哮,身體強光爆發,紅『色』的能量從皮膚的各個『毛』孔噴發而出,直成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不可阻,難以擋。
陰月天只覺雙手再次無法刺下,反倒是強橫的能量恍如迎面疾馳的高鐵,瞬間便將他撞飛出去!
力量太強,速度太快,陰月天直接被撞飛出四十多米,身體已經離開天台!
慌張,這個詞從來不是陰月天的習慣。
他左手回扣甩出,一柄捆綁着金屬絲的手術刀釘在天台邊沿,手腕一抖,身體已是在大廈外旋轉半周重新回到天台上。
對方的能量看似血紅,卻並不熱,相反,臨近感受到的,是凍徹靈魂寒冷!
陰月天決不允許自己給對方強攻的機會,因爲大多時候,唯有能量,才能抵擋能量!
沒有能量,即意味着無法抵擋。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他兩腳甫一佔地,便若離弦之箭瞬息間再次來到米羅達身前,兩臂狂舞之下幾乎無法看見實體,只餘得手術刀在半空中上下翻飛。
雲起雲動,月出月入。
朦朧的光線下,手術刀的痕跡構成銀光紛舞,將米羅達包圍其中!
這速度實在太快,儘管米羅達也算速度型強者,但當他被包裹其中時,也只能苦苦用血『色』能量來抵擋。
只是手術刀實在太過堅硬,這種克拉克鋼鑄造的武器,正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切在某幾個相同的點上,使得護身能量不斷地被削減。
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爲艾瑞克,那麼,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陰月天的疾速攻擊中支撐超過三分鐘。
不過三十餘秒,陰月天的刀上便再次染血。
血,來自米羅達的脊背,若非後者關鍵時刻向旁邊偏移半分,脊椎已經被割斷。
強烈的音階直刺腦海,讓陰月天的動作一滯。
向來不動音律的他,這一次也從琴瑟之中捕捉到了來自東宮淺璃的怒火。
高手之爭,往往旦夕生死。
藉着陰月天一滯的機會,米羅達身體瞬間狂舞,一道血紅之環在他身周十米直徑內綻放!
他攻得快,陰月天躲得更快。
在米羅達暴起一瞬,陰月天已是後橋馬仰倒。
米羅達雙腳點地當空躍起,手中鐮刀在環繞一週後隔空斬向陰月天,伴隨着他的動作,有若實質的血紅之環從他的身周脫出,猛烈旋轉着斬向地上的陰月天!
他臉上的憤怒,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