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天是不是瘋子?
這很難說。
若說是,他也只是一個爲了追求力量而幾乎『迷』失了心智的瘋子。
只是他真的會被力量『迷』失了心智麼?
他的眯眯眼難以遮擋他的目光,那冰冷,又陰戾的視線筆直的『射』在比爾的臉上。
比爾打了個冷戰,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他的後退,讓身邊的兩個機械生命體注意到了,兩個大個子立刻踏前一步,將比爾擋在了身後。
陰月天愣了愣,看向小白。
小白頗爲無辜,它轉向兩個機械生命體,飛快的擺弄着雙手,似是在說些什麼。?? 末世之死神降臨34
兩隻中紅『色』的踏前一步,擬人的嘴裡飛快的鼓搗出幾句聽不懂的話。
陰月天這才明白,原來並非小白的話自己聽不懂,而是這廝根本就是個啞巴!
他閉上眼睛不再動彈,任由小白和紅藍機械生命體交涉,自己則是飛快的運轉須彌感官,全身心的投入到將胡迅的能量驅趕出身體的鬥爭中。
說是鬥爭,一點也不爲過。
胡迅雖然已死,但留給陰月天的麻煩卻並不小,陰月天的癒合能力在這時反而成了助紂爲虐的兇手,因爲胡迅的‘血流成河’本身就是加速血細胞分裂的利器,一旦啓用自愈能力,便相當於強化了‘血流成河’的威力。
所以這時候他做的,就是通過不斷蠕動肌肉和細胞,努力地將附着在自己肉體上的能量驅逐出去。
如此,陰月天就成了‘死人’。
同樣,胡迅成了死人,本多顏一郎也成了死人。
如此,這個場館,甚至整座城市中還活着的人類,或許就只剩下格蘭芬多、泰爾莎和比爾了。
三隻機械生命體進行交涉,三個人也並沒有閒着。
格蘭芬多在陰月天和胡迅的戰鬥結束時就已經開始緩慢的向比爾的方向移動了,只是很快就被泰爾莎發現。
冰玫瑰快步側移幾米,縱然兩人相距三十多米,卻也巧妙地卡住了格蘭芬多的位置。
她道:“不知道你現在還有什麼依仗呢?格蘭芬多先生。”
格蘭芬多笑容苦澀:“泰爾莎小姐,這世界上懂得賽博坦語的人已經不多了。”
泰爾莎道:“的確。”?? 末世之死神降臨34
格蘭芬多道:“那我們爲什麼不合作呢?”
泰爾莎冷笑:“你想我和你合作?”
格蘭芬多道:“我已經破譯了幾乎一半的《死亡之書》,只要你這次放過我,那麼我願以後加入‘組織’。”
泰爾莎道:“你以爲組織需要你?”
格蘭芬多道:“當一個人擁有了可以殺死任何人的能力時,難道不應該被重視麼?”
泰爾莎搖頭道:“應該,但那個人不會是你。”
她一臉淡漠:“而且,組織從一開始,也從未想過真的憑藉這本書做些什麼。”
格蘭芬多道:“哦?”
泰爾莎道:“格蘭芬多,你聽說過等價交換嗎?”
格蘭芬多一愣,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謂的等價交換,包括能量守恆定律和質量守恆定律,還有很多我們知道的未知的東西。這世界本來就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無償獲得的,有因纔有果不是嗎?”
格蘭芬多道:“你是說因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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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莎道:“沒錯,等價交換就是因果律的通俗說法。”
格蘭芬多道:“因果律和《死亡之書》又有什麼關係?”
泰爾莎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表情,這表情卻是譏諷:“看來你什麼也沒明白,你只是膚淺的看到了《死亡之書》的功效,卻並不知道一旦你真的完全開發出了它需要付出什麼。”
格蘭芬多道:“難道你知道?”
泰爾莎誠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她道:“但我知道,絕對擊殺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格蘭芬多臉『色』大變:“你知道絕對擊殺!?”
泰爾莎道:“你該明白,一旦我的組織需要,任何消息都絕不可能泄『露』的。”
她一臉的嘲諷:“《死亡之書》的最後一段文字:用靈魂書寫,以靈魂閱讀,銘刻上靈魂的名字,便可獲得絕對擊殺。我說的對嗎?”
格蘭芬多道:“那又如何?你知道了這段文字,不代表你知道絕對擊殺不存在。”
泰爾莎道:“《死亡之書》給予絕對擊殺的解釋是,只要有靈魂的生命,在書上寫下他的名字後,便能左右他的死亡。我想問問你,若是你在書上寫了那個被稱作‘完美不死身’的人的名字,她會死嗎?”
格蘭芬多道:“會!”
泰爾莎道:“你該知道,那個人,即便在大災變最瘋狂的年代,也沒有死亡。而那時候,天都要崩塌,地都要破碎。她甚至曾經被捲入時空『亂』流中都活了下來,你真的有信心能夠讓她死亡?”
格蘭芬多猶豫了。
泰爾莎繼續道:“假設寫上那個人的名字,而她的確死了,那麼這本書,是不是超出了時空的能力?如果是,這本書真的是你能駕馭的了的嗎?”
格蘭芬多閉上了嘴。
他無法回答。
泰爾莎道:“我們換一種說法,這本書的確有這樣的能力,我們將之形容爲一個人,這個人就算有殺死完美不死身的能力,你憑什麼能讓其真的動手?僅憑耗費的一點墨水?”
她冷笑:“這就像大災變中期時一位擁有喚魔能力的進化者,他召喚了一位地獄最深層的惡魔來爲他抵擋蟲族對城市的入侵,而後果呢?就是整座城市都被那隻惡魔所毀滅。這個進化者做到了的,也只是用一座城市獻祭給惡魔,讓其驅趕蟲族。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爲,你讓這本書殺死某個人,本身需要獻祭給它同等於被殺者實力的祭品?”
格蘭芬多臉『色』變的蒼白。
泰爾莎道:“所以,《死亡之書》在你手中,也不過是完成‘意外殺人’的手段。”
格蘭芬多忽的擡頭,道:“那麼這本書到了泰爾莎小姐的手中,又能用來做什麼呢?”
泰爾莎道:“這個不是什麼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死亡之書》是一種因果律武器,組織這些年一直在收集因果律武器,而收集它們的目的,也不過是爲了弄清它們的法則,然後創造出一種新的武器。”
格蘭芬多哈哈大笑:“既然泰爾莎小姐將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經打算殺人滅口了呢?”
泰爾莎道:“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註定死在我的手中。”
格蘭芬多笑着搖頭:“你錯了。”
他覆蓋着厚實裝甲的右臂擡起:“還記得我說的話麼?這座城市,只需要一枚中型核彈就可以被送回到機械生命體的空間。”
泰爾莎瞳孔縮如鍼芒。
她的確是託大了!
長時間的研究工作讓她失去了一個強者應該有的警惕『性』,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在組織中的定位就從來不是外派人員!
格蘭芬多的手中,是另外一個遙控器。
毫無疑問,它是用來啓動核彈的。
泰爾莎不是金剛狼約翰·卡夫曼,所以她沒有即便灰飛煙滅也能死而復生的能力。
她的臉『色』更白,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格蘭芬多笑道:“如何?我們做一個交易。你和那位年輕的先生撤出這座島,我會放你們安然離去。”
泰爾莎貝齒咬的櫻脣發白:“原來如此,你之所以讓本多顏一郎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設置陷阱,不止是爲了阻止殺手們進入地下,更重要的是爲了不被他們發現地下通道的某處,有一個可以離開這座島的秘密通道!”
格蘭芬多道:“你很聰明,美麗的小姐。但這什麼都代表不了,不是嗎?”
泰爾莎一臉衰敗的道:“你說的沒錯。”
她並不是速度型進化者,絕不可能在格蘭芬多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奪下遙控器。
格蘭芬多幾乎勝券在握。
說幾乎,是因爲他忘記了一個人。
一個泰爾莎也幾乎忘記了的人。
所以一道銀『色』流光劃過,格蘭芬多的整隻右小臂都從手肘處被切了下來。
遙控器剛一落地便被一隻腳踩得粉碎。
時間凝固了三秒。
而在這三秒之後,格蘭芬多捂着右臂的傷口哀嚎起來。
他嘴上呼痛,其實心中更痛。
唯一的依仗消失,意味着《死亡之書》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泰爾莎看着出現在他身邊的陰月天,道:“我欠你一次。”
她說的很真誠。
因爲她看到陰月天的雙手同樣也是齊肘斷掉。
切斷格蘭芬多厚實臂甲和手臂的手術刀,被陰月天咬在嘴上。
這個少年的確對自己比對敵人更狠,僅僅因爲難以驅逐那能量,便將雙手都斬下,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也沒發出一絲呻『吟』。
這讓泰爾莎很感激。
若不是他,這個任務便已經失敗。
陰月天道:“相比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思考一下如何搶奪死亡之書。”
他用下顎點了一下被兩隻機械生命體擋在身後的比爾:“若是那兩個傢伙和小白一樣堅硬,恐怕我們還奈何不了比爾先生。”
泰爾莎笑道:“這個問題實在太好解決。”
不再是瘋瘋癲癲的笑,不再是傻兮兮的笑,當冰玫瑰發自真心的綻放笑顏,流『露』出來的美,足以讓堅冰融化。
她說:“把書給我。”
然後,比爾先生居然真的走過來,從後腰中抽出一本很薄的書遞給她。
上面寫着:
《deathnote》……
ps:非常感謝各位大大的鼎力支持讓我進入了新書榜前十,陽左真是無以爲報唯有努力寫作以表寸心!
本來說好的收藏加更,實在是非常抱歉沒有及時奉上,只因陽左這兩天實在太忙,但我保證,明天一定補上加更,以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