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城真的是安穩太久了,在這場驚天動地的變局中,山水衛顯得毫無預備,就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哪裡混亂就往哪裡走,再加上他們一貫飛揚跋扈的行事方式,通過暴力手段的鎮壓,反而容易激起
反彈,惡性循環下,山水城的暴亂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所有的山水衛全體出動,城主府的守衛都已經是一片空虛。
葉暝與肖雲飛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來到了城主府附近。原本駐守在城主府附近的衛兵也都全數出動,去城裡鎮壓暴動。
“我說,這裡不安全啊,等下誰過來一問,咱們怎麼解釋?”葉暝問道。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肖雲飛自信滿滿,“我們現在只需要等着小鑽子來就可以了。”
“你確定他會來?”
“當然,他花這麼大的心血和代價補下這個局,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肖雲飛胸有成竹。
葉暝還有些不信,突然眼角就捕捉到一個黑影,這人躲在陰暗的角落,正迅速朝着城主府接近。當他爬上城主府的臺階時,葉暝已經站在他面前。
來人果然是小鑽子,他背後揹着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這黑色袋子的裡的東西定然不輕。他看到葉暝和肖雲飛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臉色一變。
“你們……”
“我們怎麼沒在那裡搶金精是吧?”葉暝做出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太愚蠢了,你的佈局,已經完全被我看穿了!”
“不……不可能,憑你怎麼可能?”小鑽子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靠,看不起我?”葉暝有些惱怒,“我現在就揭穿你的佈局,肖雲飛,幫我講講他的計劃!”
“……”肖雲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上前道:“也是難爲你了,居然捨得花這麼大的代價來布這個局。”
“你……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小鑽子還想嘴硬。“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完全沒有指望過這塊金精,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你太弱了!”肖雲飛道,“貪圖金精,對你來說太困難,就算有機會搞到手,也很難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關鍵的地方是……像你這種
貧民區的人,就算拿到金精,也極難脫手。”
小鑽子眼中閃過一縷憤怒,他咬着下嘴脣,一句話不說。
“任何人知道你有金精,第一反應就是殺你。而聯絡站……我對聯絡站太瞭解了,你這種人去聯絡站出手金精,唯一的結果就是死。”
“那……那又如何?”
“所以,你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將這塊金精作爲誘餌,不得不說,這個誘餌確實非常誘人,如果是葉暝這種智商,估計就真的上當了。”
“你麻痹,老子要砍死你!”葉暝莫名中槍。肖雲飛走到小鑽子面前,看着他的臉道:“你的計劃只有一個——全面的動亂!不論是用炸藥讓山水城塌陷,還是誘使大量狩獵隊爭搶這塊金精,你的唯一目的,就是讓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分散,然後
,讓城主府處於一個空虛的狀態!”
“我……爲什麼要讓城主府空虛?”小鑽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因爲小欣!”肖雲飛的話就好像一把重錘敲擊在小鑽子身上,他臉色慘白地搖晃了幾下,艱難地道:“你……知道小欣?”
“這沒什麼困難的,你與她的關係太密切了,只要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不過一般人,很難將你的佈局與她聯繫起來。”
“小欣是誰?”葉暝好奇的插嘴,這名字一聽就是個女孩子。
“是我妹妹……”小鑽子的佈局被揭穿,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癱坐在地上。“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我曾經發誓,一定會保護她,可是……”
小鑽子將嘴脣咬得鮮血淋漓,他痛苦地一拳捶在地上。“可是,我保護不了她!獨眼那個混蛋,他爲了討好李博,將小欣搶走,送給了李博,然後那個李博,又想將小欣送給山水城城主……當……侍女!”
葉暝輕嘆了口氣,這所謂的“侍女”無非就是泄慾工具,而且一點地位都沒有。看着小鑽子痛苦的表情,葉暝有些不忍地側過頭去。“我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她,可是我能做什麼?我就是一個廢物,一個連半點戰鬥力都沒有人的。當我被那些人欺負,只能躲在黑漆漆的山洞裡哭的時候,只有小欣,只有小欣來安慰我。可是我這樣的廢物
,要怎麼保護她,怎麼拯救他?”
小鑽子擡起頭來,眼淚將他的臉畫得髒兮兮的。“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去保護她,怎麼從山水城裡救她?這座腐朽的城市,已經快要把我們壓死了!”
葉暝無言,捫心自問,易地而處,他能做到小鑽子這樣,費勁一切心血,賭上自己的性命,與整個山水城爲敵,去拯救那個少女嗎?“這就是你的計劃了,就算沒有我們,你也會換一個目標合作,購置炸藥。炸塌山水城,引發動亂。將金精的情報散佈出去,再製造另一個重要的戰場。對於山水城的守衛乃至於山水城城主,這個時候都必
須出面。而城主府,則完全處於空虛狀態。”“可是,就算你能潛入城主府,救出小欣,又怎麼保證事後不會被發現呢?這件事一出,山水城必然封城調查,到時候小欣失蹤,山水衛不會放過這件事情。所以,你還需要一個僞裝。”肖雲飛指着小鑽子
背後的口袋,“我猜,這裡面裝的就是一個與小欣體型相同的女性屍體。你只需要將兩人衣服互換,然後點火將屍體面部燒爛,僞裝成自殺。就能巧妙脫身,不引起任何懷疑了。”
“你……你到底是誰?”自己的所有佈局,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被肖雲飛完全揭穿,小鑽子覺得背後寒毛倒立。“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肖雲飛嘴角微微翹起,“你很有天賦,只是還缺少一點磨鍊。今後有機會,我會好好‘教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