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吳振貼着牆向前走,腳步聲清晰地傳開,不過很快就被另外一些巨大的轟鳴壓下去。
行走在工廠間,最明顯的感覺就是吵,震耳欲聾,加上進化者的耳朵被基數刺激,產生了進化,聽覺更加靈敏,來到這地方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恐怕這也是進化者不願意來這種地方工作的原因之一。
進化者其實很自由,沒有人強迫他們必須去當巡邏人員,或者外出的搜尋隊員,但是對他們來說,只有這兩種工作最適合。
巡邏比別的工作輕鬆,好處更大,吃得好喝的好,工作輕鬆,地位也高,外出的話,實力增加快,地位同樣很高,比巡邏的更高。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進化者的選擇總是在這兩個之間,很少見到進化者選擇別的事情做,那樣分明是放着大大的好處不要,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對他們的身份來說,更像是一種不思進取的選擇。
四處很嘈雜,吳振逐漸走向深處,聲音更多更亂,震得他頭昏腦漲。他沒辦法,只好停了一會兒,用手上的紙搓了兩個小團,堵在耳朵裡,這樣纔好受了點。
他不知道路線,只能慢慢摸索,還好他時間很多,一天,兩天……總有把這地方摸透的時候。今天時間不夠,上個廁所用不了多久,頂多半個小時,他今天只有半個小時,沒法去探索不熟悉的地方,只能把目標頂在河邊的小屋或者是醫院。
雖說沒有什麼人生病,但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醫院裡的人不會太少,更何況吳振對醫院有一種不適應,他下意識地先排除了醫院這個地方,那裡又讓他反感的人和氣氛。
陌生的路很難走,還好這地方不是仿造迷宮而建的,對一個進化者而言,只要不是太複雜,就有可能被探查清楚。五六分鐘後,新路與舊路交匯,吳振的速度快了很多。
戴嘉榮帶他們過來的時候,他沒有細看,怕被人發覺,現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一路上,吳振看了看兩邊的牆面,沒有發現攝像頭,順着記憶中的方向,吳振逐漸接近河邊的小黑屋。
“聽說,邢德他們還沒回來?”
“是啊!都五六天了,不會死在外面了吧?”
“死了最好。”
“噓!讓人聽見了告訴邢德,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聲音從吳振的前面傳來,清清楚楚地鑽進他的耳朵裡,兩個紙團起不到絲毫作用,因爲距離太近了。
糟了,有人!
吳振猛然站住。
“唉!所以說他死了最好啊!”
兩個穿着制服的人從前面的拐角出現,他們的胸口都有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巡邏’和他們的名字。
兩個人走着走着停了下來,靠着牆,長吁短嘆。
在他們頭頂,吳振兩腳蹬着一面牆牆,雙手伸直,撐着另一邊牆,把自己架在空中。這番動作並不費力,吳振不感覺累,他只感覺緊張。
冬天,太陽落山時間很早,而且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正呆在地平線上不高的地方,光線傾斜的很,沒能把吳振的影子映在那兩個巡邏人員的腳下。
吳振維持着這個動作,聽着下面兩人聊一些聚集區內的事情,感覺很有意思,還有點刺激。但是他也怕這兩人發現自己,這兩個都是六級進化者,他沒把握被發現的瞬間解決他們,而且,他不想用這種殺人滅口的辦法,大不了去找戴嘉榮“自首”。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這兩個已經說了快十分鐘了,再說下去,吳振就沒時間回去了,章俊還在原地等着自己,如果他等的時間長了,去廁所找不到自己,還是會被發現問題。
不到萬不得已,吳振不想被發現,他們來這地方本來就目的不純,這地方放出一塊塊木牌,目的也不純,既然如此,還是讓自己帶在暗處,讓聚集區在明處對自己有利。
巡邏這件事很輕鬆,如果肯動腦筋,會更輕鬆,就比如這兩個,他們每次出來,都會在巷子裡歇很長時間,巷子裡沒有監控,發現不了他們在偷懶,這種事他們做的多了,很爽。
嗯?
吳振忽然感覺耳朵有點癢,於是把頭在胳膊上蹭了蹭,忽然,他想起耳朵裡還有紙團,這一蹭,會出問題。
果然,紙團露在耳朵外邊的部分被袖子一帶,整個紙團正要掉出來。
吳振趕緊把頭歪着,這一面朝上,紙團將掉未掉之際,險險地掛在耳朵沿兒上。
這一偏頭,另一面的紙團難免碰着衣服,一點點脫離耳洞。
不!
不!
紙團在耳朵裡移動,癢癢的,不太舒服。吳振把所有的精神調動起來,放在這一隻耳朵上,努力控制耳洞向內收縮,要把紙團夾住。
紙團還差一丁點就要從耳朵裡脫離出來,沒有耳朵的擠壓,加上此時這一邊剛好斜斜地朝下,紙團一定會掉下去,下面兩個人好歹是六級進化者,不可能不發現。
控制!夾住!
耳洞一縮,在紙團離開之際,給它附加了很小的力量。
夾住了。吳振精神一鬆,就差笑出來。
不對,耳朵裡怎麼沒有紙團存在的感覺?
吳振轉動眼珠,看向下方,一個小小的紙團正豎直墜落,以這個方向和力道,剛好能夠砸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
初次進行這麼精細的控制,還是出現了問題,本來是要把紙團夾住,沒想到反而把它擠了出去。
紙團下降的速度很快。
吳振摁在牆上的雙手鬆開一隻,輕輕抓下去。
紙團接觸到下面的人的頭髮之前,終於被吳振抓在手心。
呼!
微弱的細流從那人的頭頂拂過,帶起兩根卷着的髮絲。
“大冬天,真是冷啊!該走了,下一個地方再休息吧!”
“說得對,所謂狡兔三窟,我們的窟可不少。”
兩人說笑着走遠。
咻!
吳振手一動,另一隻耳朵裡的紙團受到影響,晃了幾晃,落下來。
吳振揮動手掌,握住紙團,從牆上落下來,輕輕地落地,沒發出一點聲音。
“邢德?很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