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妮酒館位於卡帕斯城北城區,距離王宮只有三百米遠,不是很大,最多隻能容納七十位客人,但裝修的很有品位,讓人乍一進入酒館還以爲這裡不是酒館,而是讓人小坐談話的茶館,據說酒館的主人是一位從帝國來的女商人,而這位女商人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帝國某大公爵的孫女,家世顯赫,從小嬌生慣養卻沒有養出帝國名媛那些驕傲甚至跋扈的性子,性格淡雅,喜歡繪畫,後來嫁給了一位沒身份沒地位的遊吟詩人。
酒館的四周牆壁上掛着幾張油畫,不很多,一共只有五張,有三張是人物畫,還有兩張是景色畫,畫的有些抽象但不失美感,都是出自酒館主人的手筆,曾經有鉅商出價一千金幣想要購買其中一幅“王者復生圖”,但酒館主人沒有賣,她不需要靠買畫爲生,按她的話說,畫是用來欣賞的,而不是用來販賣賺錢的,她不想讓自己的畫沾上過多的世俗氣息,如果她想要辦一場盛大的畫展讓世人都去看她的畫作,憑她的家世也是輕而易舉的,而且,許多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位想要買畫的鉅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文來卡帕斯城的時間不長,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家酒館,馬上就被牆上的畫作吸引了,不得不說,很漂亮,很符合地球上某些高雅人的口味,也許這畫放在地球上,也能賣出個天價。朱文在牆壁駐足了一會兒,便移步到了酒館的吧檯前。要了一杯一銀幣一杯的清酒,輕輕抿了一口,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阿蜜莉婭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驕傲的卡帕斯王國超級之下第一強者想要麻醉自己,她感覺自己的明天暗淡無光,就如同黑暗之神降臨一般全是黑暗,而她自己則在這黑暗中摸摸尋尋,找不到未來的方向。她深知自己的性格,衝動,孩子氣。甚至有時候有些幼稚,而因此她也付出了代價。
阿蜜莉婭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側臉緊貼着桌面,她睜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朱文,朱文也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很長一段時間後她才讓自己的眼神重新聚焦,她看清了身邊突然出現的男人,是那個噁心男人。是她的夢魘。
戰爭後面的城池收復工作阿蜜莉婭沒有參加,她是留守卡帕斯城的最高將領。可調度卡帕斯城內所有將士,有就是說她現在是卡帕斯城內軍隊的最高指揮者,但這位指揮者卻沒有站在自己該站的崗位,在這裡喝得酩酊大醉,如果這個時候有小股亂軍衝擊卡帕斯城,她甚至連登上城牆指揮都做不到。
她無所謂,當一個人連自己都無法保全的時候,又何談保全自己的國家,她不是阿齊爾。沒有對老國王那死一般的忠誠,她甚至有時候都在想,何不醉死在這裡,一了百了。
作爲一個九級高階強者,阿蜜莉婭此時身體大部分都被酒精麻痹,有些不聽使換,可以想象她喝了多少。實際上,她已經在這裡喝了整整四天的時間,從阿齊爾率軍離開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泡在這個酒館。她在害怕,怕自己清醒,怕自己清醒的面對那個男人。
身體有些吃力的從吧檯上爬起來,阿蜜莉婭沒有跟朱文說話,手顫顫巍巍的端起了酒壺,給自己的空杯子裡倒了杯酒,朱文一把將酒杯搶了過來,輕聲說道:“你不能再喝了。”
“給我!”阿蜜莉婭張牙舞爪的撲到了朱文的身上,將酒杯搶了回去,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沒有再跟朱文說過一句話,不停的給自己倒酒,喝酒,朱文也沒有再阻止過她,還沒聽說過喝酒醉死的九級強者,任由她去吧。
最終,阿蜜莉婭再次醉倒了,趴在桌子上陷入酣睡,這幾天她都是這麼過的,醒了喝,醉了睡,她不想讓自己處於清醒的狀態。
當阿蜜莉婭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便是裝修精緻的棚頂,爬起身向四周看去,是一間酒樓的客房,從房間佈置上就能看得出來,而且那個阿蜜莉婭心中及其噁心的男人就坐在牀不遠處窗邊的椅子上,手中還拿着一本書,正認真的翻看,從阿蜜莉婭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書的封皮,是一本講宗教與魔鬼的書,名字叫做《魔鬼祭祀》。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在這兒?”阿蜜莉婭忘記了很多事,喝得太多了,她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發現很工整,不由的鬆了口氣,隨即便是苦笑,就算這個男人對自己做了什麼又能怎樣?
“你醒啦!”朱文擡起頭露出溫暖的笑容,將書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起身走到牀邊,伸手想要在阿蜜莉婭的額頭上摸一下,但阿蜜莉婭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隨後向牀裡面退了退,抱着雙腿看着朱文。
“頭疼嗎?”朱文沒有放棄,身體也向着裡面挪了一下,摸到了阿蜜莉婭的額頭,阿蜜莉婭是退無可退。
“嗯?”朱文放下手見阿蜜莉婭不說話,不由發出了一個疑問的聲音,阿蜜莉婭看向朱文的目光不善,但還是輕輕搖了搖頭,一張嘴聲音有些沙啞:“不疼。”
“那就好,喝了那麼多的酒,要是我肯定會頭疼,酒量真好。”朱文抱着阿蜜莉婭回來的時候問過酒館的掌櫃,知道阿蜜莉婭喝了多少。
“要不要吃東西?”朱文看着阿蜜莉婭。
阿蜜莉婭突然出現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很糾結,本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應該是美好的纔對,但是她卻發自內心的厭惡,兩三下蹭到了牀邊,阿蜜莉婭下牀穿上了鞋子,說道:“不餓,我要走了,還要去軍營看看。“說着便站了起來,想要逃離這裡。有些狼狽,朱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扯回了牀上,阿蜜莉婭嬌呼一聲跌倒在了柔軟的牀鋪上,朱文有些發冷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不許走。”
霸道不需要解釋,只是告訴她不許走,沒有原因。
阿蜜莉婭趴在牀鋪上沉默了一下,從牀鋪上爬了起來,老實的做到了牀邊,將散亂的絲髮掛在而後。眼神有些悲慼,望着地板也不說話。
“你現在是我的,我讓你做什麼你才能做什麼,不讓你做你就不能做,明白嗎?”朱文發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阿蜜莉婭刷的將頭轉向朱文,目光倔強:“那你想讓我做什麼?陪你睡?發泄你骯髒的獸慾?”
朱文還未答話,阿蜜莉婭馬上繼續說道:“好,我滿足你。”說着阿蜜莉婭將手放在腰間。拉開了自己的衣帶,眼神一直看着朱文。朱文也看着她,沒認同,沒否定,也沒有阻止。
阿蜜莉婭拉開衣帶之後就遲疑了,但似乎馬上又堅定了下來,將上身的短衣脫了下來,隨後其他衣物也都全部褪了下去,全身赤-裸,胸-部飽滿。小腹緊緻,美腿修長,她的身材堪稱完美。站起身在原地轉了兩圈,沒有羞怯,嘴角帶着譏諷:“好看嗎?你一直在垂涎的東西,現在你不應該撲倒我身上狠狠蹂躪我嗎?怎麼坐在那裡不動,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你玩什麼女人?”
“髒。”朱文給了一個很簡單的答案。他本來的的意思是阿蜜莉婭幾天沒洗澡,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但已經有些“不要臉”的阿蜜莉婭卻臉色忽然變得煞白,身體抖動了一下。
“坐下。我們說說話,我現在不想碰你。”朱文沒有注意這個小細節,拍了拍身邊的牀鋪用命令的語氣說道。與方琴幾乎一樣的臉,幾乎一樣的身材,不得不說阿蜜莉婭讓朱文很興奮,有推到她狠狠發泄的衝動,但是朱文很好的剋制住了,還很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以掩飾自己身體的變化。
臉色煞白的阿蜜莉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朱文褲子上凸起的帳篷,心中罵道:“虛僞!”捧着自己的胸做到了牀邊,看着朱文的臉雙手用力的將兩個肉團狠狠的擠壓了一下才放開手,胸脯顫顫巍巍的抖動了一陣才停息,看似在誘惑,其實是想要撕掉朱文虛僞的面具,在她心中,朱文滿腦子都是肉-欲,一切都是僞裝,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被他佔有。
朱文摸出了香菸點燃,轉頭一口煙氣噴在阿蜜莉婭的臉上,目光平靜的問道:“你出生在卡帕斯城?”
“你還要在裝下去嗎?嫌我髒?我再髒也比你要乾淨。”阿蜜莉婭側着身將腿岔開,將自己最私密的部位都展露給朱文,面帶譏諷:“來吧,我阿蜜莉婭今天隨你怎麼弄,保證滿足你那骯髒的獸慾,別忍着。”阿蜜莉婭現在認可被朱文盡情的玩弄也不願意跟他說過多的話,因爲她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早來晚來都一樣。
朱文不爲所動,冷笑道:“別誘-惑我,回答我的話,否則我現在就把你丟到大街上,讓你的士兵看看他們敬愛的阿蜜莉婭將軍身體是多麼的妖嬈,我相信他們一定很願意看。”
“無恥!”阿蜜莉婭咬着牙說道。
“你出生在卡帕斯城?”朱文再次問了這個問題。
“不是,是老師在一場戰爭中撿到的我,那時候我才幾個月大,我也不知道我出生在哪兒,更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阿蜜莉婭妥協了,她怕這個男人真的幹出瘋狂的事情,將她丟到大街上。
“哦?那你沒有親人?”朱文彈了彈菸灰,將煙遞到了嘴裡。他的目光儘量都放在阿蜜莉婭的臉上,不向其他的部位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老師就是我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他就像是我的父親。”阿蜜莉婭似乎有些不敢看朱文的目光,在朱文先後兩次強勢之後,她似乎正視了自己的位置,現在完全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中,忤逆他可能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那就是說,你是在軍營長大的嘍?”
“還小的時候是師母帶着我,師母得病死後就一直跟着老師身邊。老師沒有孩子,我就像是他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朱文與阿蜜莉婭談了很久,只是單純的談話,沒有動手動腳的出格舉動,談話到一半的時候朱文便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去,他將自己的狀態調節到了他所需要的那種,沒有旖旎,沒有曖昧,朱文只是單純的瞭解這個女人的過去。想要知道經歷過什麼,阿蜜莉婭跟方琴有着一樣的臉龐,但是人生是完全不同的,當然也有類似的地方,比如方琴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死於一場空難,與朱文的父母同時死的,而阿蜜莉婭卻也從小沒了父母。
朱文的煙抽了一支又一支,談話還在繼續,隨着時間的推移。阿蜜莉婭的心中升起了恥辱的感覺,並且時間越久這種恥辱感就越來越強烈。她感覺全身赤-裸坐在牀邊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靠出賣身體博取男人歡心的婊-子,而朱文卻像是一個正人君子一般不爲所動,巨大的反差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她有些後悔自己先前的衝動,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展露給這個男人,也許這個男人真的就是要和自己說說話而已。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談話到尾聲的時候,朱文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八年前。”阿蜜莉婭臉色發白。
“那你丈夫呢?”
“結婚不久就死了,得病。”
“哦!”朱文點了點頭從牀邊站了起來,走到阿蜜莉婭的身前。阿蜜莉婭的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但馬上又挺直了身體,豐滿的胸脯頂在朱文的腿上,仰着頭看着朱文,臉色不悲不喜道:“終於忍不住了嗎?”
“我說過,你身上髒,今天我不想碰你。等你吧身上的酒氣散掉再說。”朱文的這個藉口很蹩腳,他低下頭捋了捋阿蜜莉婭的頭髮,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向後微微扯了一下,阿蜜莉婭被迫將頭仰着。朱文低下頭。臉距離阿蜜莉婭臉還有五釐米的時候停了下來。
“女人,聽着,在我走之後,好好洗個澡,將全身都洗乾淨,別喝酒,呆在這個房間裡,抹個紅嘴脣,換上紅色的乾淨衣服,最好是宮裝長裙,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找你,記住,按我說的做,否則……我一定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我說到做到。”朱文的口氣不鹹不淡,卻讓阿蜜莉婭渾身發冷。
隨後,朱文就走了。
阿蜜莉婭坐在牀邊怔怔的出神,慢慢眼圈紅了,緊接着失聲痛哭。在房間靠窗的桌子上,一個圓圓的小盒子靜靜的放在中間,那是朱文留下的,裡面裝着可以塗脣的紅色妝彩。
…………
一天後,剛剛沐浴過後的阿蜜莉婭坐在牀邊,身上帶着淡淡的清香,秀髮上還有些溼潤,一套妖豔的大紅色宮裝長裙把她襯托得愈發美麗,就像是待出嫁的新娘,又好像是等待皇帝臨幸的妃子,躊躇與不安掛在她的臉上。粉嫩的嘴脣輕輕抿在一起,阿蜜莉婭擡眼向桌子上看去,沙漏顯示距離朱文所說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阿蜜莉婭擡起了左手,緊握着拳頭骨節泛白的左手慢慢攤開,露出她剛剛緊握着的妝彩小盒子,打開了盒子蓋,盯着裡面的紅色妝彩看了好一會兒才伸出右手食指抹了一點,輕輕擦在自己嘴脣上。
抿了抿嘴將紅色在脣上塗勻,阿蜜莉婭又將妝彩盒子緊緊握在手裡,靜靜的等待着。
許久許久,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朱文還是沒有來。又過了很久,走廊裡終於出現了腳步聲,阿蜜莉婭一陣緊張,隨後門開了,但進了來的人與阿蜜莉婭想象的有所偏差,是阿齊爾,他已經從魯南克魯城回到了卡帕斯城。
“終於找到你了,你躲在這兒幹什麼?還穿成這樣。”阿齊爾看着阿蜜莉婭奇怪的裝扮眼神不解。
“等人!”阿蜜莉婭露出苦笑:“他喜歡這樣!”
阿齊爾瞬間明白了什麼,凝眉道:“理查德?”
阿蜜莉婭輕輕點了點頭。
“不用等了,我今天宣佈了傭兵可以提前撤離,他已經走了。”
“噹啷!”妝彩盒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