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行的臉皮厚度,哪怕當着全世界人的面跟夏然麼麼噠摸摸噠啪啪啪……額,啪啪啪還是算了,他也是泰然自若。難得一次夏然這麼熱情主動地黏着他,頓時心情大好,看魏妍姿也不那麼不順眼了。更加親密地抱住掛在他身上的夏然,就當着魏妍姿的目光,柔情款款把嘴脣湊到夏然鬢邊,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寶貝兒說得對……魏小姐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他後半句話雖然是對魏妍姿說的,但是眼睛根本就沒看她,只顧着在夏然的耳垂上又是啃又是咬的,那場面顯得無比的曖昧和香豔。
夏然又抖了三抖。寶……貝兒?
魏妍姿的臉色更白了幾分。眼前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耳鬢廝磨,如膠似漆的畫面,簡直就像帶着劇毒的火焰一般燒灼着她的眼睛。想要掉頭就走,但是目光卻仍然不聽使喚地死死黏在趙景行身上,雙腳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別墅大門這邊走了過來。
“……多謝邀請。”
我去,這樣都刺激不走,還真的進來了?
夏然頓時震驚了。這抗打擊能力強的,難道說是她秀恩愛秀得還不夠無下限,虐狗虐得還不夠狠?
不過也沒關係,進來就進來好了,這麼喜歡找虐的話,就儘管讓她被虐個夠!
小隊裡其他成員都在家,家裡來了客人,衆人本來照例都會到客廳的,但是一看沙發上跟兩隻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一起的夏然和趙景行兩人,以及坐在對面臉色白得跟石灰牆壁一樣的魏妍姿……
啊咧?這氣氛腫麼這麼詭異?
夏然膩在趙景行的懷裡,趙景行端着一碗粥,舀起一勺吹涼了送到夏然嘴邊,聲音裡濃濃的溫柔寵溺,簡直能把人淹死:“寶貝兒,小心燙啊……”
衆人頓時全身寒毛倒豎。臥槽,這是什麼情況?公子以前雖然也在他們面前旁若無人地秀恩愛,但是還沒到這種程度吧?還寶貝兒?
魏妍姿抓着茶杯的右手骨節都泛白變形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脣,幾乎要咬出血痕來。
夏然吃下了那口粥,也舀了一勺送到趙景行的嘴邊,更加溫柔寵溺地:“你大早上的起來給我做早飯辛苦了,也要多吃一點。來,啊,張嘴……”
衆人:“……”隊長這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麼?
魏妍姿手中的茶杯劇烈一抖,裡面滾燙的水潑了出來,灑在她的裙子上,她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趙景行第一次享受到夏然這種待遇,滿意地微微眯起眼睛,吞下粥之後順口就在夏然的嘴脣上親了親:“寶貝兒真好……”
“嘩啦!”
一聲清脆的裂響,魏妍姿手中的茶杯跌到地上,摔成了粉碎。
衆人全都用一種諒解的目光看着她:沒事,這個真不怪你,就連我們這些當隊友的,在旁邊都看得恨不得自戳雙目!
夏然以前在大學食堂裡面的時候,就算自己有男友,看見別的小情侶粘在一起你儂我儂地相互餵飯,也還是恨不得一盤菜扣他們頭上去。現在魏妍姿作爲一隻單戀汪加上單身汪,看着她跟趙景行這副樣子,那感覺肯定更加酸爽百倍。
等到趙景行湊過嘴脣去,用舌尖輕輕舔掉夏然脣角邊的一點碎末,魏妍姿終於再也受不了了,霍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衝去:“……對不起,我還有急事,先不坐了!”
夏然笑眯眯地在她後面揮手:“慢走,我們還要繼續吃早飯,就不送了啊!”
敢覬覦她的男人?塞你一嘴狗糧!
恩愛秀完了,立刻就從趙景行的懷裡掙扎出來,坐到一邊。這狗糧塞的也不容易,連她本人都受不了了,魏妍姿要是再不被氣走的話,估計她自己就得先堅持不下去。
趙景行可半點都不覺得受不了,這麼難得的甜蜜溫柔,他正享受着呢,臂彎裡突然一空,原本抱滿懷的軟玉溫香已經沒了。
很委屈地看着夏然:“寶貝兒,你這是過河拆橋……”
夏然一陣惡寒:“不要叫我寶貝兒!”
……
魏妍姿像是逃一般回到魏宅,也沒顧得上理會在客廳裡叫她的魏夫人,徑直衝進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反鎖在裡面,嚎啕大哭起來。
她作爲魏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衆星拱月嬌生慣養,公主一般地長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恥辱和委屈?
魏夫人只生了兩個孩子,大兒子已經被寵壞了,成天尋歡作樂浪蕩惹事,是個不成器的。但好在這個女兒不但長得漂亮,而且端莊優雅,知書達理,給魏夫人長了不少臉,所以她最疼愛的就是魏妍姿。
魏妍姿從小到大都沒哭成這樣過,頓時把魏夫人給擔心壞了,在外面敲門叫了魏妍姿半天,魏妍姿才抽泣着打開門。
“妍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媽媽說說?……”
魏夫人哄了魏妍姿半天,魏妍姿終於一邊抽抽噎噎地哭着,一邊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魏夫人早就知道魏妍姿傾心於公子的事情,以前在華夏,公子是一個神話傳說一般的人物,太過神秘隱世,深藏不露,幾乎從不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中,她覺得跟女兒不合適,所以那時候,她也還是催着魏妍姿嫁入最顯赫的豪門,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但是在現在這個末世裡,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公子就住在這個上京基地裡,所擁有的巨大財富和勢力也像冰山一般,漸漸浮出了水面。上次基地因爲鬼蠶蠱而險些陷入混亂,公子以一人之力在短短的時間內穩下整個基地的局勢,已經讓魏夫人看出來,他的權勢和能力,不是以往的任何一個豪門所能比擬的。
要是能讓魏家與公子聯姻,對於現在想要奪權獨佔上京基地的魏家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從慶祝酒會之後的這段時間裡,魏妍姿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接近公子,魏夫人非但不阻止,反而還開始幫着她。
她的這個女兒是她最得意的傑作,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在這個基地裡有着最高貴的第一千金的身份,背後還是權勢一手遮天的魏家,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女神,當年多少高官權貴家的少爺都追在後面尋死覓活的。她就不信,這世上能有她女兒征服不了的男人。
“妍妍,放心,你喜歡公子,媽媽絕對支持你,一定會幫你繼續想辦法的!”
“可是公子已經有愛人了……”魏妍姿一想到夏然和趙景行在一起的那副親熱模樣,哪怕一點她能插進去的細微縫隙都找不到,就覺得心裡猶如油煎火烤一般,又忍不住眼眶泛紅,“我根本就沒有機會……”
“傻孩子,天上又不會給你掉機會,機會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魏夫人語重心長地道,“有了愛人又如何?又沒有誰規定這世上的男女一旦成了情侶甚至夫妻,就一定得一輩子永遠在一起,分分合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公子現在跟別人在一起,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照樣能讓他轉而跟你在一起。”
魏夫人並不是魏宏的原配妻子,她在末世之前是一個模特兼網紅,偶然結識了當時已經成爲魏家家主的魏宏。魏宏原本是一個不受寵愛的旁系子弟,靠着自己的多年經營打拼,纔有了今天的地位,他的前妻陪着他在這段最艱辛的道路上一路走來,兩人的感情本來是很牢固的。
但糟糠之妻的多年相濡以沫,最終還是沒能抵得過更加年輕漂亮的美色誘惑。魏夫人把目標鎖定在魏宏身上後,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精心謀劃,費盡心機使盡手段,終於將魏宏的原配妻子擠掉,自己成功上位,成了魏家的當家主母。
所以,她很深刻地瞭解一個道理的精髓,這世上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魏妍姿有些猶豫。她從小在華夏最高級的貴族學校裡面就讀,受過的教養其實算是不錯的,耍手段挖牆腳這種事情,她有點做不出來。
魏夫人看她的樣子,暗自嘆息自己當初光顧着希望女兒擁有高貴端莊的氣質,把女兒培養得太單純了,她當年的心機手段一點也沒學到。
“媽媽就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嫁給公子?”
魏妍姿的猶豫不過是一瞬間,一想到自己能有一天能夠取代那個女子,也在公子的懷裡享受他的疼愛與寵溺,那點猶豫一下子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當然想。”
“那就好。”魏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想的話,一切交給媽媽,保證你最後能得償所願。”
……
這之後的幾天裡,魏夫人就開始不斷想方設法地給女兒創造機會。她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過來人,能力手段要高得多,自然不是不經世事的魏妍姿能比的。
魏宏也知道女兒的事情。他早就想過拉攏公子,但公子顯然不是基地裡那些普通的掌權者可比,既不能收買,也不能威逼,油鹽不進,已經讓他絞盡腦汁很久了。若是能夠藉着女兒把公子拉到魏家這邊,那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最好不過。
他現在忙着上京基地的奪權準備,沒有工夫再分心,對於這個妻子的心機與手段,當年他早有領教,便把這事全權交給了魏夫人,默許她的所爲。
趙景行已經警告過他那棟別墅的門衛,魏家不管誰來都要提高警惕,魏夫人親自上門兩次都碰了釘子。後來便換了方法,以各種公事作爲藉口邀請趙景行前去商談,每次都能“恰好”碰上魏妍姿。
趙景行活了兩千多年,都已經快成精了,怎麼可能看不出魏家這對母女的意圖。開頭還敷衍了兩次,到後面不耐煩,乾脆完全不搭理對方了。他比夏然還要無所忌憚,哪怕把這上京基地的三大家族一起得罪遍了,他也沒什麼可怕,更不用說這兩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任憑魏夫人說破大天,找任何十萬火急天都快要塌下來的理由,連見都別想再見到他一面。
魏夫人早知道公子深不可測,絕對不好對付,但也沒想到這麼銅牆鐵壁。連面都見不到的話,她有什麼辦法都用不出來,還談得上什麼後續發展?
魏妍姿更加失落。趙景行對她本來還有最起碼的禮貌,但是昨天她在別墅區入口處等了整整一天,終於等到他開車經過,想要上去打招呼的時候,趙景行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就把車從她身邊開過去,甩了她一身的灰塵。
看得出來,以前趙景行把她當做不相干的人,沒有任何感覺,但現在因爲她的糾纏,他已經開始厭煩她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只會越來越被他反感,就更沒有機會靠近他。
爲什麼?她到底哪一點不好,哪一點不如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他就這麼看不上她?
她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
魏妍姿越想越覺得苦悶絕望,一直把自己關在家中閉門不出,魏夫人怕她悶出毛病來,催着她出門去散心。她有自己的專屬保鏢和司機,不過現在自然不能隨便外出,只能開車在基地裡隨便轉轉。
她的司機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青年,叫方俞,長相一般,平時沉默寡言,除了魏妍姿叫他的時候,幾乎不怎麼說話。但今天他看着魏妍姿一路上始終不言不語,將額頭抵在車窗玻璃上,一雙大眼睛充滿憂愁,凝望着外面出神,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終於主動開了口。
“小姐,您是不是在煩惱公子的事情?”
魏妍姿有些意外。這個司機一向老實巴交,沒有什麼存在感,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聽見他主動跟自己說話。但他問的偏偏是她現在最不想提起來的傷心事,讓她有些不悅:“……這好像不是你該問的事情吧?”
“抱歉!……是……是我失禮了!”方俞慌忙道歉,他平時不善言辭,這時候有些急了,話說得結結巴巴顛三倒四的,“我看小姐這麼苦悶,也覺得不好受……不,我的意思是,我雖然能力有限,但說不定正好可以幫到小姐!”
魏妍姿以前根本就沒把這個存在感薄弱的青年放在心上,更沒覺得他有什麼能幫得上她的地方,狐疑地睜大了眼睛:“你?你能怎麼幫我?”
方俞望着她嬌豔秀麗的面容,以及那雙頭一次直視着自己的大眼睛,只覺得心頭砰砰直跳,不敢跟她對視,更加慌亂地轉過臉去。
“……那個……我……我們先找個地方停下來,然後我再跟您細說。”
……
夏然離開上京基地一個多月,在外面奔波跋涉得太久,現在一時半會兒不想再去出任務之類的。而且她這幾天剛好來大姨媽,大約是前段時間累着了,這一次姨媽特別難受。小腹又酸又痛又漲,連帶着大腿根都疼得隱隱抽筋,大夏天的身上直冒冷汗,就想在窩在家裡休息,哪都懶得去。
趙景行對於她的姨媽君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他每次跟夏然要福利,總是一開始就根本停不下來,直到把她折騰得精疲力竭才肯罷休。所以如果不是在合適的時候,都不敢隨便擦槍走火,免得控制不住把她的電量耗空了,耽誤她的事情。本來以爲回到基地裡沒什麼事,終於能盡情大開葷戒了,結果又撞上這個該死的節骨眼。
深惡痛絕歸深惡痛絕,但服務質量還是絕對一流的。白天給她煮紅糖薑茶桂圓紅棗湯枸杞艾草粥,她要去哪都抱着她去,夜裡整晚整晚地給她按摩小肚子,揉手揉腳敷暖水袋。以至於夏然覺得現在要是再碰上個男生跟她說“多喝點熱水”,她一定會無比唾棄地把此人歸進渣男行列。
等到姨媽君沒那麼肆虐了,趙景行纔出門去上京基地研究所,那邊前一天就已經對他報告有新進展了。
他大部分時候都對基地裡的事情不理不睬,但唯一關心的就是上京基地研究所的研究情況,一直都在對那邊做跟進。不過夏然知道,他其實根本就無所謂末世到底能不能結束,之所以關心喪屍病毒的研究,只是因爲他本身是一隻喪屍而已。
趙景行終於不在家,金毛獅子光晝就開始猴子稱大王,確認那個兇殘而且惡毒的人類走了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大搖大擺地從外面的門廊上走進來。
它是一隻有威嚴有自尊的獅子,當然不可能去睡那坑爹的狗屋。所以第一天晚上本來還是想按照它當年作爲草原之王的野生習性,在院子裡的矮樹上面睡覺,結果那大塊頭剛剛一爬上樹,咔啪一聲就把整棵樹都給壓斷了。於是這兩天只能悲憤地在門廊上面睡覺——沒看見大戶人家家門口都擺着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麼!老子的定位是那個!絕對不是看門狗!
夏然正懶洋洋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這個很文藝的習慣是被趙景行傳染的,他不喜歡電子產品,只看紙質書,而且藏書多得堪比美國國會圖書館。但是夏然沒有他那麼高深的品味和淵博的眼界,所以……她看的是漫畫版海賊王。
光晝躡前爪躡後爪地走到她的沙發後面——幾天沒和隊友親密接觸,老子甚是想念,不知隊友有沒有想老子?
然後就被夏然轉過身來,一本海賊王拍在了腦袋上:“不準進客廳!要是帶了一屋子的蝨子和跳蚤進來,以後你就只有狗糧可以吃!”
光晝:“……”
——血濺白練,六月飛雪,三年大旱!老子比竇娥還冤啊!
無比悲憤地在客廳裡滿地打滾,飛了滿天的金毛,弄得夏然直打噴嚏:“……你真想吃狗糧了是不是?”
更加悲憤地繼續打滾——吃吧!吃死老子算了,老子現在視死如歸,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夏然:“……”
正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隻尋死覓活的獅子,別墅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這時候小隊的其他成員都出去購物了,只有夏然在家裡,她出去開門,門口站着個小夥子,是上京基地研究所的一個工作人員。
夏然因爲要送碧血丹心,以前一直在上京基地進進出出的,這個小夥子在保安處工作,熱情開朗自來熟,每次見她來都嘰嘰喳喳的扯上半天,跟她也算是老熟人了。
不過上門來找她這還是第一次。夏然意外地道:“什麼事?”
“那個……”那小夥子一臉尷尬,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憋了半天才憋出話來,“夏小姐,公子他……他在研究所裡面出了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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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每次來大姨媽都痛得死去活來,所以我也不讓然然好過,我真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