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異變,沒有喪屍,徐傑放下心來,等假期結束後,他就回學校繼續上學,剩餘的時間裡,他就陪着父母和教導小梅,衆人回到家後,他的父母去了村長那兒,解決徐小梅的戶口問題。
徐傑則去菜店買了十斤生肉,回到家,拿出電飯煲,開始燉肉。小梅現在需要食物來補充自己,按理來說晶核是最好的,奈何他沒有太多,只能將就一下,再順便給小梅補充一下世界觀,也就是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以及什麼是自己人,什麼是壞人,而小梅則看着電視中的喜洋洋與灰太狼,完全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
正說着,門鈴響了,他起身開門,門外一行六人,他眉頭一挑,爲首的是在娘娘山上見過的田大海,田大海有些尷尬,他撓撓頭,“嗨。”
在他手裡提着一箱雞蛋,樓道空氣中還有些醫藥味,是酒精。
在田大海後面是個年輕人,二十七八,穿一身西服,戴金絲眼鏡,提着一箱純牛奶,看見徐傑點點頭示意。
接着是一個穿漢服的女孩,二十一二,戴着面紗,頭上挽着簪子,左手拿着一把青銅劍,右手裡是一袋真空包裝的大米,她看到徐傑面無表情,很冷淡。
看到女孩的穿着,徐傑心中吐槽不已,你擱着修仙呢,還帶面紗。
漢服女孩身後還是個女孩,穿一身軍裝,英姿颯爽,揹着揹包,手裡提一袋香蕉,她朝徐傑微微一笑,還上下打量着他。
徐傑看着她的面孔,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軍裝女孩身後是個棕色玩偶熊,也揹着揹包,見到徐傑,擺擺手。
玩偶熊後面是一位男生,紅白相間的衣服,黑色運動褲,常見的學生打扮,他朝徐傑打聲招呼,親切地叫了一聲傑哥,很是禮貌。
徐傑看到他們還帶着東西,翻個白眼,最後多瞅了穿軍裝的女孩兩眼,才說道:“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
他看到爲首的田大海就知道,有關部門來人了,這麼快就找到他了,不僅佩服他們的速度。
領他們進了屋,戴眼鏡的男人四處觀察,他看到在一面牆上掛着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幾個年輕人站在一起,其他人也好奇的四處看着,眼鏡男注意到在看電視的小梅,他看向田大海,田大海點點頭,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徐小梅,徐小梅見來了這麼多人,慌張地跑向臥室。
入座,徐傑坐正座,眼鏡男坐副座,兩個人都是坐南朝北。剩餘人,軍裝女孩做沙發的最南邊,漢服娘坐旁邊,棕色玩偶熊和休閒男孩接着坐,田大海坐最北邊。
徐傑衝好一壺茶,拿出七個茶杯,一一倒滿,起身一一端過去。他喝口茶,緩緩道:“來這所謂何事?”
“徐同志......”
“叫我小徐即可。”
眼睛男笑笑:“小徐兄弟明知故問了,對了,介紹一下,我姓張,可以叫我張局長。這是姜姑娘,雲姑娘,何班長,他有些不方便,另一位是羅同學,最後是田隊長。”
“兄弟在山脈上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今天特意來感謝的。”
“不敢,不敢,還有其他事吧?有什麼事開門見山就行。”徐傑喝完一杯茶,又自己倒滿,他在山上哪有幫上什麼忙,這都是客套話。
“小徐兄弟,不好奇怎麼找你的麼?”張局長沒說來意卻問了這個問題。
“這有什麼好奇的,科技這麼發達,又有人臉識別,只要想找到一個人還不是紛紛鐘的事。”徐傑隨口說道,他早就知道會找到他,畢竟現在科技發達,到處都是攝像頭。
“不過猜還能猜出來的。”
“說說看。”張局長看着他示意徐傑說下去。
“山上有我留下的腳印,根據腳印就可以推斷出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而我穿的衣服都是市面上常見的類型,找的話,從網購和一些批發市場入手,而購買就會留下記錄,畢竟現在全國聯網很容易就找到相關信息。比如衣服,購買者一萬五千人,只要重點調查這羣人,就算沒有,也能找到嫌疑,再看看誰最近去過T市,人數量可能有些多,但對於國家機構而言這不是事。”
“同時,查詢汽車站火車站的監控錄像,看有沒有穿着相似的。”
“再者就是各大入市路口和高速路口,是否以拼車或自駕而來。”
“以上種種很快就能縮小範圍,找到那個人只是時間問題了。”
徐傑說着,在一定範圍內找到一個人就太容易了,再說決定去找“隕石”後,他就沒打算隱瞞身份,只要能拖延時間就行了,可結果真讓他碰見了事情的源頭,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
張局長鼓掌,“你當時就想到了對吧?”
“是的,一開始我推算有關部門一定會找到我,只是沒想到,時間提前了這麼多。”他停頓了一下,當初他就設想過很多情況,對於有關部門找上門,他早已預料,“當然,能這麼早來,是有熟人吧。”
徐傑嘆口氣,“姜甜甜,你和以前一樣,還是愛打小報告。”
他點明姜姓女孩的名字。
他想起女孩是誰了,他們二人兒時是好友,上學時期,她最大愛好就是打小報告,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沒人和她玩,初一下半年,姜甜甜搬家,至此二人再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她現在做什麼。
除了何班長,羅同學和田隊長面面相覷外,不對,何班長沒有表情,其他人彷彿意料之中。
軍裝女孩笑嘻嘻開口道:“怎麼是打小報告呢,我這是想你了,還有,傑哥哥,這是我本職工作,再說這次來我還帶了禮物的。”
她搬家後,去了其他地方生活,高考結束後,她就參軍了,之後T市發生異變,她被派往執行任務。
之後徐傑猜的沒錯,山脈上發生的事,有關部門第一時間就進行調查二人身份,在已確定墨鏡男是敵對方後,又調查徐傑的身份,畢竟他說是中立,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要有明確的說法,不能因爲中立就放任不管,他們要徐傑明確的態度。
巧在就巧在,姜甜甜在調查過程中,查到了徐傑身上,由於多年未見,她在工作中有了私心,想特意“關照”了他,結果一查不要緊,迅速鎖定目標,然後他們就來了。
“本來是早點來的,結果發生了其他事,不得不把日程延後。”張局長說道。
“什麼事?”徐傑眉頭一挑,除了山上的那些異變體,還有什麼?
“別急,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張局長賣個關子,“上面緊急成立了部門,這個部門叫特事局,目前叫這個,大家都是臨時拉過來的,我任局長。”
“我要是不呢。”徐傑笑呵呵道,終於說了這麼多,正菜上場了。
“不加入也行,不過要填個檔案。”張局長喝光茶水,自己倒上一杯。
一旁的姜甜甜從揹包裡拿出一張表格遞給徐傑。
在會議上,他們最開始討論的結果是,如果徐傑還是堅持中立,則對他採取強硬措施,在這麼大的事面前,凡是牆頭草一概處理,但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這才定下了這個方案。
“我還以爲你們會來硬的,”徐傑笑道,“是發生什麼事,才讓你們轉變了態度?”
張局長感嘆徐傑心思縝密,什麼情況也料想到了,他神情有些異樣,“何班長,脫下衣服。”
玩偶熊站起來脫掉玩偶服,露出裡面的人來,徐傑看到何班長真實的樣子,雙眼一眯,竟是虎頭人身,看着那猙獰的虎頭,鋒利的利爪,難怪會穿着玩偶熊服裝,醫藥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田大海略微有些驚訝,羅同學則沒什麼表情。
“除了你和墨鏡男,在山上的戰士們也出現了超能力,但實際上只有何班長一個,很多戰士卻發生了異變,成了喪屍。”
徐傑此刻有些動容,事情已經完全偏離原本的歷史軌跡了,當初在山上他就在想,整個山裡的人按理來說,多多少少會有覺醒的,結果沒想到,直到他離開山脈都沒有一個覺醒能力的,軍隊裡的戰士也沒有,怎麼現在突然蹦出來幾個超能力者?
“什麼時候覺醒的?”他把表格放在一邊問道。
“何班長是在清理山脈中異變體的時候,羅同學是在山下的帳篷裡接受檢查時,而姜姑娘是在調查工作中,我和雲姑娘是在會議上,田隊長則是在半山腰休息時,都是突然覺醒。”
“那些變成喪屍的戰士們是清理山脈的時候,變化速度很快,大概三四秒的時間,大家唯一的共同點是我們當時都在山上或在山的範圍裡。”
“那些離開山脈的人呢。”徐傑又道。
“目前還沒有接到相關報告。”張局長回道。
徐傑摸着下巴,這完全不一樣,前世發生的時候,超能力者會在一瞬間覺醒,在那幾個喪屍出現的時候,理應會出現除他以外的超能力者,結果就墨鏡男和他。
同理,喪屍也一樣,如果會變成喪屍,會有一個過程,比如長出尖牙和利爪。如果你沒有變成喪屍,就說明你不會變成喪屍了。
想變成喪屍只能通過被喪屍咬到或抓傷纔可以。
除此之外這次異變發生的原因是什麼,是碎片產生的某種病毒麼,這病毒還有潛伏期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如果條件是在山上或在山的範圍裡,那麼離開的山脈的人爲什麼沒有發生變化,這顯然是不正常的,那麼最初的幾隻喪屍又是受到什麼影響發生變異的?
徐傑覺得如果這次異變是場遊戲,那麼這場遊戲的規則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已經不瞭解了。
張局長看着他沉思的樣子,心中猜測徐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沒有多問,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徐傑看着何班長,問道:“你能變回來麼?”在末世裡,也有人類變成獸人形態的,大多可以變回,最不濟也可以維持人形。
何班長朝他怒吼一聲,說不出話來,用手語比劃表示他還不能掌握自己的能力,有時會變回人臉,有時則不會。
徐傑眼睛一轉,說道:“等你等級高了,就能自由控制了,還有我加入了。”對於這場異變他突然好奇起來,原本他想置身事外來着。
何班長點點頭,穿上玩偶服坐下。
張局長聽到等級二字心中一喜,臉上則毫無表情,果然這傢伙知道一些秘密。
“真的?”張局長喝着茶問道。
“當然,那麼我加入有什麼福利呢。”徐傑搖晃着茶杯,笑着道。
張局長臉色一正,放下茶杯道:“咱不搞那些虛的,除了一大筆工資外,我還分享一些信息給你,這都是機密。還有徐同志很想知道墨鏡男的身份吧。另外如果徐同志加入我們,五險一金這都是小意思,要房有房,要車有車,女人麼這個不行,一個月二十萬塊。如果犧牲了,烈士,國家會接你的父母去首都養老。我們現在還享有調動軍隊的權利,最重要的是有先斬後奏的特權。”
“科研人員在研究那些晶體了,有什麼結果,我們會優先使用。”
張局長開出條件,這些條件真的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徐傑笑笑,這都還沒入夥,稱呼就變了,還給出了先斬後奏的優厚條件。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局長,開口道:“張局長,你這些條件能兌現幾條啊?”
不說調動軍隊,那先斬後奏估計是沒有。
張局長被他看的有些心虛了,但還理直氣壯道:“啊,這以後會有的。”
徐傑冷笑一聲,“送......”
“理解一下嘛,咱們這個部門剛成立,什麼都得自己來,包括人員和資金,畢竟出現了超能力,這麼大一蛋糕人人都想吃一口,你放心,咱們這個部門權利還是有的,什麼事上有自主權,必要的時候,其他部門還會配合咱行動。”
張局長連忙解釋道,蛋糕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來之前他不僅找了田大海,他倆見面的次數最多,山上還幫徐傑說了話。又叫來了姜甜甜,她這個兒時的夥伴,多少還是有點面子的。又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發現他的父母都是退伍軍人,心裡就有底了。
現在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絕不談什麼大義,奉獻,通過對話發現這傢伙精明的很。
即便這樣徐傑還沒有加入他們,也不會倒向他們的對立面,這麼一個厲害的人,張局長怎麼也不能放過的。
徐傑喝完茶,想了一會,笑道:“那些條件就免了,就當做貢獻了,錢麼,不用給太多,看着給就行,至於信息麼,我需要共享。”
張局長心裡放鬆下來,平靜說道:“沒問題,相關信息會分享給你。”
張局長讓姜甜甜重新拿出一張表格,他又給徐傑一部手機,並向他說道手機裡有在座幾人的手機號,方便大家聯繫。
徐傑看着表格,適當的填了填,還給張局長。
張局長遞給姜甜甜,她夾在文件夾裡,放入揹包。
“好了,我想要看你那些掌握的信息,那個墨鏡男的。”徐傑看着張局長道。
“好說。”張局長道,“姜姑娘來說一下。”
姜甜甜從揹包裡拿出平板說道:“我就直接說那個墨鏡男了,他真實身份爲一名在校學生,名叫衛虎,B市人,”她看着徐傑,“意外的是這名學生已與2023年3月5日,溺水身亡了。”
“死了?”徐傑眉頭一挑,“和我對打的難道是鬼魂麼?”
姜甜甜在平板上操作一下,遞給他,是一段視頻。
看到視頻徐傑皺了下眉頭,視頻中是墨鏡男和何班長在戰鬥,背景竟是在T市街道,周圍有圍觀羣衆在拍照,視頻的第十秒清楚的拍到了墨鏡男的臉。
“你們在大街上戰鬥?不顧及影響麼?”視頻裡兩人毫不顧忌周圍的環境大大出手,視頻的鏡頭很不穩,拍攝的人嘴裡更是一陣的窩草,背景裡有哭喊聲,求救聲,打鬥的轟鳴聲,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有多麼混亂。
“沒辦法,凌晨時國安的人發現了他,我們的戰士迅速行動想要控制他,但低估了他那腐蝕的能力,有戰士犧牲了,之後何班長變身想要制服他。“
張局長嘆口氣繼續說道:”兩人就這樣一直打到街道上,很多羣衆看到了,這件事瞞不住,估計過幾天你們這就有人討論了。”
姜甜甜拿回平板來,她補充道:“根據人臉識別,我們找到了他的信息,結果就是這樣了。”
“還有,我們放跑了他,本想釣大魚,沒想到我們的人跟丟了。”
“丟了?以你們的水平不至於吧。”徐傑詫異道。
“事實如此,他搶了一輛車,開往了D市,就此去蹤影,我們的人已經盡力在找了。”姜甜甜無奈道,硬要留下墨鏡男的話,他們可以辦到,只不過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最後上面決定放了墨鏡男,跟着他,試圖挖出他身後的黑手,可是墨鏡男到了D市後就憑空消失了。
“這次來,主要是去D市的,我們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張局長看看手錶,在一旁插口道,現在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十分。
徐傑明白了,追查的對象主要是碎片,如果自己態度好點,他們是不會管的,如果自己能幫忙那就更好了。
“那麼現在?”
“如果可以,我們儘快趕往D市,學校那你不用擔心,會有安排。”張局長說道。
徐傑摸着下巴,沒想到當個好人這麼麻煩,還是魔頭舒服,不必按部就班,無奈他決定這次要當個好人了,爲了自己的父母,就勉爲其難吧走上一遭吧。
“好說,我給父母留個信,我們這就走。”徐傑站起來,來到臥室,徐小梅正趴在牀上,抱着他的手機看喜洋洋。
“我要出趟遠門,你待家裡。”徐傑收拾一下,帶上手機耳機和幾件衣服。
徐小梅一聽徐傑要走,連忙從牀上爬起來,抱起蛇蛋,舉過頭頂,看着他,說道:“走!”
“不待家裡?有父母在呢。”徐傑見她搖頭,無奈道:“出去別亂跑,聽我的,外面有壞人。”
徐小梅使勁點頭。
小梅拿着蛇蛋太過顯眼,徐傑就把牀上的玩偶烏龜肚子裡的棉花掏空,把蛇蛋塞進去,又把一些棉花填回去,讓小梅抱着烏龜,這樣她抱着玩偶烏龜就不引人注目了。
領着她出了門,大家都好奇看着她,小梅脖子一縮,往徐傑身後躲去。
“那顆蛇蛋?”張局長饒有興趣盯着徐小梅道,田大海告訴他徐傑帶走了一枚蛇蛋,他本以爲會孵出一條蛇,沒想到竟然是個活生生的姑娘。
姜甜甜見小梅長相甜美,似笑非笑道:“你有福了。”
徐傑則翻翻白眼,他向衆人解釋道:"這是我的妹妹,徐小梅,大家不要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