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戰打了整整一個晚上,到第二日黎明,兩萬黑龍基本被肅清,聯軍終於大獲全勝。
戰爭結束之後,勝利的消息在短短十分鐘內傳達到了黑暗之都,繼而通過黑暗之都的消息傳送陣在一週之內傳遍了整個多塔大陸,中立近衛各方勢力得到雪片般飛來的捷報後都沸騰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本以爲曠日持久的第四次戰爭居然就這樣在一夜之間結束了,重回家園的人們相擁而泣,他們自然知道前三次戰爭期間那生靈塗炭的情景,無不爲自己和家人能逃過此劫而感到由衷的慶幸。
多塔大陸的人們在一片喜慶之中自然沒有忘記一個名字――南?影歌。
然而,這個在戰爭之中力挽狂瀾,憑一己之力擊殺完整體的死亡之翼的神話人物卻在戰爭勝利之後憑空消失了,這人如流星般的崛起,繼而如流星般消逝,彷彿他的出現就是爲了拯救世界的。
戰爭剛剛結束之時,聯軍戰士還爲此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一些對英雄狂熱崇拜的年輕戰士聯名請願,希望能見一下南先生,然而這些請願書都被聯軍高層已南先生已歸隱,不願在涉足世事爲由駁回,於是,整件事越發撲朔迷離起來,人們都知道這位英雄的佩劍――斬殺死亡之翼的神器霜之哀傷被遺留在了戰場上,試問英雄如若歸隱,怎麼可能不帶走自己的劍?
有些理智之人已經猜測南先生可能在那場大戰中隕落了,但是狂熱的人們卻根本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他們執意認爲南先生是因爲不計較榮耀才選擇功成隱退的,是真正的英雄。
大陸各地的遊吟詩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讚頌英雄的機會,他們以史詩般的語氣將這場曠世之戰寫成諸多個版本吟唱於大街小巷,崇拜英雄的人們樂不疲此聽着這些他們早已聽過無數遍的故事,在遊吟詩人的口中,這位傳奇英雄的最終結果往往是抱得美人,歸隱山林,當然偶爾也有幾個自稱嚴謹屎學家的遊吟詩人列出諸多證據,信誓旦旦的稱南先生已經在那一戰中犧牲,不過,他們的結果往往是被聽衆圍毆一頓,直接被打的連他**都不認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某一日早晨,黑暗之都上空陽光普照,近衛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從黑暗之都出發,路過雅利安荒漠,直奔聖地而去。
經歷了一個月前的那場大戰,雅利安荒漠的地貌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斷崖荒山基本被夷平了,巨大的仙人柱更是不見了蹤影,整個荒漠只剩下一道又一道的沙丘,如海浪一般連綿到天際。
在上古之戰時,這裡就是對抗燃燒軍團的主戰場之一,如今在黃沙下又多了無數的戰魂和枯骨,讓人回憶起來難免心生感慨。
軍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泰蘭德呆呆的坐在馬車上,通過窗口望着昔日的戰場,她本來可以跟隨角鷹部隊先走一步的,但是因爲一些難以名狀的原因,她卻選擇了留下來陪同大部隊一起前進,也許她潛意識裡想在這片荒漠上緬懷一些往事吧。
望着無窮無盡單調重複的沙丘,泰蘭德突然嘆了口氣微微低下頭,在她手中,一朵枯黃的小花隨着她纖長手指的輕微揉搓緩緩旋轉着。這朵花是伊利丹臨走時留給她的東西,它象徵着太多沉重而美好的回憶……
在上古之戰前個山花爛漫的原野上,一個琥珀色瞳仁的陽光男孩採下這朵花,送給了一個立志成爲女祭司的清純少女,那女孩接到花後很開心,欣然戴在了頭上。
上古之戰結束後,男孩被囚禁在影月監獄,女孩將已經風乾了的花還給了他,暗示着永遠的拒絕……
泰蘭德沒想到,時隔兩萬年,伊利丹在外域征戰廝殺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將當年那朵小花帶在身上,成了永久的回憶。
也許是瑪維的話刺痛了伊利丹,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伊利丹最終選擇了黯然離去,他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一句話,只是留下了這朵經過魔法加持後永存於世的小花。
對此,泰蘭德心中自然是感慨萬千,不過她卻未曾挽留什麼,過去的事情就只能當做塵封於心的美好回憶了。
至於瑪維,她在那場戰爭結束後就不知所蹤了,泰蘭德猜測那一日就算加洛德不出現瑪維也不會做的太過火,她只是在用那種方式了卻她心中的執念而已。
一起都結束了,從明天起多塔大陸將翻開新的一頁,想到這裡泰蘭德欣慰的笑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年時間悄然過去。
多塔大陸這些年過得很平靜,唯一值得擔憂的只有躲起來了的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和黑龍王子奈法利安了,不過他們一個身受重傷,另一個連軀體都失去了,即便他們實力能恢復一些也一定大不如以前了,加上他們沒有黑龍軍團和龍之靈魂做後盾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慢慢的人們也就忘記了此事。
這三年來,黑暗之都和聖地的重建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在瑪法里奧的授意下,人們在世界之樹的遺址前建立了一座雕像,雕像雕刻了一個男子手持重劍引動天地元氣的情景,那男子自然是顧南升,而他手中的那把劍則是霜之哀傷。
值得一提的是雕塑中的劍是貨真價實的原版霜之哀傷,而並非岩石雕刻的仿製品,一件神器就這樣大模大樣的擺在外面自然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具體原因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大戰剛剛結束,當時瑪法里奧聽加洛德說起顧南升的囑託後便意欲將霜之哀傷帶回聖地,就因爲這件事,黑暗之都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聖地大軍因此而在黑暗之都耽擱整整兩個月。
風波是什麼不言而喻,霜之哀傷作爲真正的神器自然被無數人覬覦,真正涉及到利益的時刻,什麼仁義道德誰也不顧了,至於什麼救世主的虛名在那些六階強者眼中更是一個笑話,有實力就是王者,沒實力那就是任人魚肉的對象。
他們可不會像民衆那樣盲目的去崇拜英雄,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他們都隱隱猜到顧南升恐怕在那一戰中隕落了,既然如此,他遺留的神器便是無主之物,當然不能錯過了。
其實在爭奪霜之哀傷之前,那些六階強者已經在雅利安荒漠掘地三尺,將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了,目的當然是爲了尋找顧南升隕落後留下的逆天裝備和S級精魄,可惜那些東西彷彿跟隨顧南升一起人間蒸發了似的,連塊殘渣都沒有留下,結果人們只能認爲那些東西跟死亡之翼一起化爲塵埃了,無奈之下失望而歸。
於是,對唯一遺留的霜之哀傷,黑暗之都那一羣六階強者就愈發眼紅了,加上瑪法里奧當時重傷在身,根本無力主持大局,所以一場爭鬥自然不可避免了。
那場爭鬥的過程說起來複雜之極,爲了神器人們手段盡出,甚至一些五階強者也想混入其中渾水摸魚,在爭鬥進行到難解難分之時,一直韜光養晦的極寒幽魂突然顯露出準七階的實力,將那些爭得兩敗俱傷的英雄們全部震住了,結果他毫無懸念的獲得了此劍。
對此近衛的英雄當然不服,極寒幽魂作爲中立英雄於情於理都跟霜之哀傷沒有半點關係,然而極寒幽魂居然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的徒弟思攸是南先生遺孀,由她繼承此劍也是情理之中,這種強詞奪理的說法讓近衛的英雄氣憤之極,卻又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極寒幽魂將神器拿走。
極寒幽魂得到神器後,自然想着立刻逃遁到極寒森林的老巢,慢慢研究此劍,結果誰也沒想到的是,當極寒幽魂妄圖滴血認主的時候,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從霜之哀傷劍刃上冒出,直接焚燒了他半隻手臂,接着極寒幽魂只覺的體內的至寒能量如絕了堤的洪水一般向霜之哀傷涌去,嚇得他魂飛魄散。
若不是極寒幽魂狠辣果斷,硬生生切掉了自己的能量臂膀的話,他恐怕就此化爲灰燼了。
饒是如此,極寒幽魂還是被霜之哀傷吸走了大量能量精華,實力硬生生跌落了半個境界,成了介於六階巔峰和準七階之間的強者了,這讓極寒幽魂幾乎抓狂。
對此,其他六階強者自然是幸災樂禍,同時他們再也沒有人敢打霜之哀傷的主意了,神器的高傲豈是凡人可以褻瀆的。
甚至連瑪法里奧重新接過此劍時都膽戰心驚,生怕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好在霜之哀傷從重傷了極寒幽魂後就一直沉寂下去,彷彿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劍。
瑪法里奧順利的將霜之哀傷帶回了聖地,之前他一直將劍放在自己的物品欄裡,然而不知從何時起,瑪法里奧就感覺霜之哀傷總是傳出若有如無的威壓,壓的他有些胸悶,甚至到了晚上,霜之哀傷還會發出陣陣嗚咽之聲,隱約間瑪法里奧能從中感覺到金戈鐵馬,萬軍廝殺的煞氣,這讓這位老人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於是瑪法里奧再三考慮後,決定在世界之樹的遺址上建立一座顧南升的雕像,將霜之哀傷放置在雕塑之中,希望以此能安撫霜之哀傷的劍魂。
至於是否有人打霜之哀傷的主意瑪法里奧從來沒擔心過,誰想偷誰是活膩了。
瑪法里奧昭告聖地,名言此劍非凡人可用,嚴令禁制有人妄圖靠近雕像觸摸此劍,聖地大多數人知道極寒幽魂的遭遇,對霜之哀傷敬而遠之,可是總有幾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膽大妄爲之士不信邪,結果以身試法之後往往落得了個悽慘結局。
這種事連續發生兩三次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霜之哀傷了,以雕像爲中心方圓一千米之內成了約定成俗的禁區,這是連瑪法里奧也始料未及的,他本來還以爲那裡會成爲聖地那些鐵血青年參拜瞻仰英雄的聖地。
就這樣霜之哀傷沉睡於聖地之中,無論颳風下雨電閃雷鳴它都默然聳立着,天長日久,它古樸的劍身與雕像融爲了一體,再也難分彼此,甚至人們有時會以爲這把劍本身就是雕像的一部分。
只是偶爾在深夜之時,霜之哀傷會發出陣陣嗚咽悲鳴之音,似乎在懷念着那些與主人一起征戰四方,叱吒沙場的日子,強者寂寞,英雄無淚,那不斷抗爭命運,傲立天下的霸氣又有誰能理解?
世間種種不過過眼雲煙,愛恨情仇終必成空。
在一個秋風蕭索的夜晚,一個身穿黑衣的豔麗女子出現在雕塑之前,默然佇立,不知過了多久,那倩影倏地消失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深夜中隨風飄蕩着:“主人,我會找到你的,不論天涯海角……”
中立領地,默城――
中立領地素來散亂,一些出世的強者喜歡組建自己的勢力,而在這些大勢力之間則星羅棋佈着無數小城,默城便是其中的一座,其實,若說默城是城似乎是有些擡舉此地了,這裡連岩石砌成的城牆都沒有,只是在城市周圍用丈許高的尖木籬笆圍了一圈,然後在籬笆內側用圓木將其抵牢,如此便算是城牆了,不過好在默城附近也沒有什麼高等級的魔獸,所以這尖木籬笆用來防禦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默城人口只有四萬多,轉職戰士不足百人,這城市雖小,但是內部機構設施卻一應俱全,城市中不但有一個小規模的轉職戰士公會,甚至還有一個附魔師公會,雖然整個附魔師公會裡也只有會長自己一個人是一級附魔師,此人年紀已經超過了三百歲,對低級轉職戰士來說,這個年齡已經快到他們壽命的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