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新看到了一個狼的腦袋,嚇得掏出了腰上的手槍,叫道:“是狼!”
龍遊按下靳東新的胳膊,說道:“別開槍,會驚動森林裡面的人。”
靳東新收起了手槍,剛纔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一下子就沒了,他手裡攥着一根棍子躲在龍遊的身後,問道:“地理教授沒說燕山裡還有土著居民!”
“不是野人,是躲藏在深山老林裡的殺人兇手。”龍遊說。
“可是狼羣的數量太多,要怎麼做才能殺死它們。”
以他們兩人的實力要殺光森林裡面的狼羣嗎,龍遊從來沒敢想過。只要能夠狼口脫險就算是萬幸了。他說:“先別驚嚇它們,昨天晚上狼羣就一直徘徊在山洞外面,它們沒有主動攻擊我們,說明它們是沒有見過人類的野狼。我們先按兵不動,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這樣一來,野狼在沒有弄清楚我們的實力前就不會隨便動手的。”
龍遊挑揀了一塊鋒利的石片攥在手裡,順着昨天夜裡探查過的路線往森林裡面走去。他們走了很遠的路,偶爾還能聽到草叢裡面傳來野狼跑過去的響聲。正如龍遊分析的,野狼一直追在後面,卻沒有向他們發起襲擊。
龍遊捏了一把汗,向着水聲傳過來的地方走去。他對靳東新說:“很多動物都怕水,到了河邊,狼羣就不敢再來了。而且河水會帶走我們身上的氣味。”
徒步走到一條清澈的溪水邊的時候,野狼的腳步聲和吠叫聲漸漸消失不見。龍遊彎下脖子去洗臉。溪水觸碰在他的臉上,緩解了多日以來的疲勞。他洗完臉又喝了一通水,俯下身子看到自己的倒影和靳東新的倒影在水裡散開又聚合然後再散開,如此反覆不斷,但是隻有一個人的影子一直映在水面上,沒有經過任何破壞。
龍遊擡起頭來看到有個女人站在水裡,她的頭髮和衣服都溼了,眼睛睜的很大很大,臉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龍息嚇了一跳,腳下滑倒,差點就栽進水中。他聽到林子裡有烏鴉呱呱的嘲笑聲,回頭再看時,女人已經不在水面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龍遊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怪存在,可是剛纔在他眼前消失不見的女人又作何解釋呢?
靳東新用詫異的眼神盯着龍遊,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同伴的一驚一乍,所以也沒有被他古怪的表情所嚇倒。靳東新給瓶子裡裝滿水,拉着龍遊的胳膊,說:“別看了,我們走吧。”
“你剛纔看見站在水裡的那個女人了嗎?”龍遊問道。
“你沒發燒吧?要是有女人站在面前,我怎麼可能會看不見。我覺得你小子一定是讓那羣野狼嚇破了膽,誤把哪知母狼當成了女人吧。”
“亂說,我是那樣的人嗎?”龍遊質問道。
靳東新沉下臉來,說道:“別生氣,只開個玩笑調解一下氣氛。心理學上說過人在緊張的時刻可能會產生幻覺,你剛纔只是太緊張了。”
“也是呀,要是真的有人在水裡的話,不可能說沒就沒。難道真是我眼花看錯了?”龍遊困惑不已。
“是呀,就憑我多年的警察經驗,沒有人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就
把心放在肚子裡面吧,現在沒有那羣狼跟着,我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龍遊回頭望了一眼小溪,耳畔邊還回蕩着一個女人遠去的笑聲。他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胡思亂想。
其實龍遊不知道,出現在水裡的一幕並不完全是幻覺,那是魔手系統變異後產生出來的智能人形媚兒。她出現是要提醒主人很快就會遇到危險。可是龍遊的神經過於緊張,將媚兒誤認爲是水中女妖,完全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大概是狼羣察覺到了龍遊過於疲勞,已經沒有力氣戰鬥。所以狼羣再次出現了。
一支狼羣堵住了龍遊的去路,身後的狼羣以扇子形狀包圍過來。
一眨眼的功夫,四周的高低上就站滿了狼羣,它們齜牙咧嘴,臉露兇相,尤其是那些身形矮小的狼崽,叫的更加兇狠。
龍遊無路可走,只能握緊拳頭和這羣兇殘的野獸戰鬥下去。他從旅行包裡取出繩索把周圍的十米內的樹圍起來,接着又給地上倒上汽油,用打火機點燃。這一圈的火焰阻止了狼羣的攻擊,但不會堅持太久,天黑之前,他們必須想辦法脫身,否則就會被狼羣撕成碎片。
龍遊說:“把地上的樹枝撿起來靠在繩索上,別讓那些狼跳進我們的領地。”
靳東新照着龍遊的話去做了,還撿到一些堅硬的碎石子布在地上。
龍遊記得昨天夜裡狼羣在樹底下活動過的事情,他想着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就爬到樹頂上,那些狼就沒有辦法咬到他們了。不過這樣一來他們自己就無路可逃了。
龍遊把旅行包從新翻找了一邊,沒有找到別的可以殺死狼羣的武器。他的目光落到了靳東新別在槍套裡的那把手槍。要是他用魔手系統強化那把手槍的話就可以擊退狼羣,問題是值不值得去做?
龍遊猶豫了一會兒,走到靳東新跟前,說道:“警官,你的手槍可以暫時離開你的身體一小會兒嗎?”
靳東新白了龍遊一眼,趕緊把手放在腰上,死死的壓住槍套,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用槍做什麼?”
“你知道的,槍聲一響,森林裡任何一處地方的人都會聽到。”
“我以作爲一個警察的榮譽擔保,就算我的大腿被這些畜生咬住,我也絕對不會開槍,這樣行嗎?”靳東新嚴肅的說。
“你錯了,我是說在身不由己的時候應該開槍打爆這些畜生的腦袋,你應該把槍放在我們兩個都能夠的着的地方。”
“我以爲你是說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哦……”靳東新把音拖的很長,臉上浮現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就算我們被那個兇手逮住了,也不能讓一羣沒有人性的豺狼給咬死。你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呢?你不用親口承認,因爲我肯定說對了。那好吧,我就把槍放在我們兩個中間,不管誰先遇到危險,另一個人都要儘快拿起那把槍去救受傷的那個人。”
就這樣,龍遊又一次輕而易舉的騙了靳東新,他要使用那把槍結果就大不相同了。
火圈還沒有捱到天黑就熄滅了。龍遊和靳東新每人守住兩個方向,危難時刻,任何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能成爲他們作戰的武
器。
龍遊用皮帶沾了汽油,燃燒起來朝着野狼的臉上狠狠打去。頭一隻撲過來的狼被打瞎了眼睛,爬在地上像小狗一樣哀嚎。緊接着又有兩條狼跳過來,一下就將他撲倒在地上。他雙腿一蹬,踢飛了壓在身上的灰狼,反手和一隻身材壯大的白狼搏鬥起來。白狼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牙齒勾住了琵琶骨,鑽心的劇痛感像是有把刀子把他劈成兩半似的,他用手抓住白狼的嘴巴,使勁往開掰。偏偏在腳底下有隻煩人的小狼崽死死咬住他的小腿,怎麼也甩不走。他渾身的血液沸騰,大喝了一聲,直接把白狼的頭掰成兩半,血和腦漿噴了一地。小狼崽嚇壞了,嗷了一聲,耷拉着耳朵扭頭跑走。
龍遊拾起樹底下的手槍,使用魔手系統強化子彈的威力,一顆子彈飛出去沒有直接射中野狼的腦袋裡,而是像散彈槍一樣出了槍膛就散落成很多小塊,將圍困靳東新的狼羣全都擊斃。
靳東新嚇得打了個激靈,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不動的野狼,神經質的笑了好一陣子。笑完了,他又東倒西歪的走到龍遊的面前,說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龍遊說:“我想換做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龍先生,你的肩膀受傷了。”
“不要緊,我能堅持下去。在找到殺死於隆的兇手之前,我是不會倒下去的。”龍遊信心十足的說道。
突然,靳東新孩子氣的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嘟囔着說:“我哪裡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麼危險,要是我平時訓練的時候不偷懶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了。”說完就暈了過去。
龍遊頓時無語了,看來這個靳東新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差勁很多。
其實說起來最倒黴的人還是龍遊,他失血過多,看東西都是天旋地轉的,模模糊糊的。可就是這樣,他還得把一個體重八十公斤的男人背在肩膀上,背靳東新一壓,他那半個受傷的肩膀早就麻木的沒有感覺了。
龍遊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坐下,先是給自己止住了血,等到傷口不很疼痛以後,他抓住藤條的一端爬到樹上,然後再把靳東新拉了上去。這一晚,他依然選擇在樹上過夜。爲了防止睡着後掉下去,他用繩子把腰綁在樹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了眼睛。
一整夜裡,龍遊都聽到野狼悽慘的吠叫聲,聲音的源頭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看起來狼羣並沒有要爲它們死去的親人報仇血痕的想法。忽然,他聽到有女人在耳邊輕輕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本能的睜開眼睛,身邊沒有其他人。但是在樹叢中卻有人跑動的腳步聲。他打起精神仔細聽着,腳步聲在樹底下停下來,有個男人說:“槍聲是從這邊傳來的。”說完這句話腳步聲就走遠了。
因爲樹葉擋住了龍遊的視線,他沒有看清楚在樹底下說話的人的長相。根據那人說話的內容來看,他應該是說給同伴聽的,也就是說剛從至少有兩個人從樹底下經過,從雜亂的腳步聲也能說明這一點。
龍遊猜想着他們面對的可能會是一個龐大的犯罪團伙,隱藏在燕子山上的會是怎樣的一羣人呢,他期待早日見到那個神秘的幕後主謀,但又不希望這一天來的太過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