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吃好走出店外,已是夜幕降處臨,一排排魔法燈籠,散發着昏暗的光暈,街上行人也少了不少。五個能力者打扮的人,兩戰士,一刺客,還有一弓箭手和一魔法師,兩戰士在前,推搡着一女人一路走來。
女人二十左右,長得還算清秀,滿臉淚痕,目光呆滯,不情不願的被推搡着走。街上的人看見這幾人,一個個面帶惜色,都不敢做聲,離得近的趕忙往兩邊讓出一條道。
悅凡一衆,也都站在街邊,駐足觀望。
“他們在幹嘛?”悅凡凝惑道。
“不要多管閒事,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彼德盯着悅凡和艾伊兩人道,好像生怕兩人惹事。
那邊幾人見悅凡一衆看着他們,那個魔法師快步走到前,到悅凡幾人面前時,右手撫胸,微微彎了下腰,面帶笑容禮貌的道:“想不到在貧民區,還能遇到幾位高手,不知幾位這是要去哪?”
彼德也右手撫胸,彎了彎腰回了一禮,面色冷漠,口氣生硬的道:“隨便走走,可不像幾位那麼有雅興,又來欺負弱者。”
“呵呵!我們只是幫紫津大公的大公子徵稅,例行公事,這就告辭。”那法師尷尬的笑道,說完一揮手,帶着幾人離開。
那個被抓的女人在走過悅凡幾人身旁時,擡眼看向大家,那絕望而可憐的眼神,閃動着乞求的光芒,楚楚可憐。大家都垂下了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悅凡看着那女人的眼神,想起離開塔闥時,月兒梨花帶雨的臉龐和幽怨的眼神。心裡沒來由的竄起一簇無名之火,直往上冒。
“咻”迅雷不及掩耳,連彼德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對方那魔法師被一箭貫穿心臟,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穿出的箭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直挺挺的撲倒在地。
對方其他四人反應不可謂不快,兩戰士立馬抽刀轉身,弓箭手往前狂跑,想躲在兩戰士後面再圖反擊,而那刺客立即一個隱身術。這一切動作,幾乎都在魔法師剛往前傾,還沒倒地的時候。
只可惜他們都只是一些中級能力者,遇到了悅凡這個超級獵人的偷襲,如此快速的反應,還是顯得那麼慢。兩戰士剛轉身,左邊戰士的喉嚨就插了支箭,彷彿他的轉身就是爲了迎合箭矢的插入。
而與此同時,剛起跑的弓箭手和剛要隱身的刺客,突然被一陣寒氣凍住身形,轉而又被熱浪吞沒。冰與火的交融,寒與熱的交替,只在瞬間,弓箭手和刺客就這樣變成粒粒碎片,四散噴灑。
塵埃落定,對方僅剩的一個戰士,纔看清楚天上飛舞着一隻巨大的三頭怪物,他嚇得大張着嘴,仰望着三頭,竟然連克庫魯斯的‘衝鋒’到面前都渾然不覺。斧起頭落,那戰士腦袋滾出老遠,身體才緩緩倒下。
說起來一大堆,其實只是瞬息之事。路邊的行人一個個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全傻站原地,呆呆望向場內,整個街道在這一秒變得鴉雀無聲。
“多謝各位大人的相救,小女子無以爲報。”那女子帶着哭腔,原地跪倒,道。
“不用客氣,我們並不想幫你,要謝就謝那小子吧!”克庫魯斯離女子最近,扶起女子,指着悅凡道。
不知人羣裡誰叫了句:“好樣的,殺的好!”
人羣向悅凡幾人靠攏圍過來,嘴裡叫着好,一個個正義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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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盈盈走到悅凡面前,就要下跪,嘴裡道:“多謝大人搭救。”
悅凡忙扶起女子,道:“不必多禮,舉手之勞。”
“呵呵!你倒是舉手之勞,還要拉我們一起陪葬。”拓雷冷笑道。
悅凡不解,但還沒來的及細問。遠處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那些剛還叫囂的平民,一鬨而散。
風暴城的衛隊來的挺快,前面二十多騎,後面跟着四十多人,大多是一些戰士,還有幾個弓箭手。一上來就把悅凡幾人圍起來,帶隊的下馬看了看地上幾具屍體,拔劍指着悅凡幾人,大聲道:“你們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風暴城的規矩嗎?”
“知道,知道,這幾個傢伙想搶我同伴的老婆,剛好被我們撞見了。大人你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彼德小跑到衛隊隊長面前,點頭哈腰的指着地上幾具死屍,又指了指悅凡,道。
悅凡本來還想硬殺出去,可看彼德不斷給他使眼色,周圍又隱藏着幾個強大的氣息。只得忍住,把天上的三頭叫下來。
“是嗎?不過還是得麻煩你們跟我走躺,等事情查清了,自然會放你們走。”衛隊隊長看幾人都不好惹,尤其天上飛着的三頭怪物,竟然可以變小,而彼德的態度也還可以,衛隊長說話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好,那麻煩你的照顧,我們跟你走躺。”彼德說着,悄悄抓了把金幣塞在衛隊長手裡。
衛隊長也沒拒絕,插劍入鞘,一揚手道:“收隊。”
悅凡幾人並沒被捆起來,騎隊排成兩排,把他們夾在中間,緩緩離開。
風暴城的監獄,在城東一個管制區的地下,與外面的茫茫大海就一牆之隔,所以地牢內很是潮溼,又沒有任何光線,黑漆漆的。
偌大個地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個犯人。衛隊把悅凡幾人鎖在一間牢房內,當衛隊的人離開,整個地牢安靜下來,靜的滲人,彷彿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靠,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風暴城的人那麼規矩了,被關在這裡,不死也會被憋瘋。”不知靜了多久,拓雷忍不住破口罵道。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那個女孩也被一起關進來,聽了拓雷的罵,小聲道。
“不關你事,我承認我殺人是不對,可那幾個人欺負女人的時候,這些衛隊都死了嗎?”悅凡憤憤道。
“哎!怎麼和你說呢?這世界,能力者殺一兩個普通人,根本就沒人管,更別說玷污一個女人的清白。如果戴麗娜和梅里琳婭看上平民的哪個帥小夥,直接把他抓回家,根本就沒人會過問的。”彼德道。
“喂,這又關戴麗娜什麼事了,你可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我家娜娜可不是那種人。”拓雷語氣由高轉低的道。
“我只是打個比喻,別那麼激動好嗎?遇到獵人這樣的小白,不說通俗點,他能懂嗎?”彼德無奈道。
“平民就那麼沒地位,是我,我就離開這鬼地方,找個沒人煙的地方去生活。”悅凡道。
“你別把什麼事都想的那麼天真好嗎?你當然可以拉,可他們都是普通人,離開了能力者的保護,遇到稍微利害一點的魔獸,他們都得送命。和生命比起來,個人的一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麼?”彼德都不知道這小白是不是這世界的人。
悅凡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彼德接着道:“你從山裡來,叢林法則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們都應該慶幸自己被上天眷顧,同樣是活着,最起碼不必仰人鼻息,任其魚肉。你改變不了什麼,你也救不了她,明天她還會再現今天的結局,你能救她幾次?”
聽着女孩輕輕的啜泣聲,悅凡無言,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樣弱小,連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難道自己的好心,還會害她送命麼?像魚海鎮的那個小乞丐。
地牢的大門打開了,由於離的遠,只透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線。守衛跑到關大家的牢房門前,打開鎖,道:“幾位大人,跟我走吧,城主大人親自來看你們了。”
幾人出了地牢,外面已經是中午時分,刺眼的陽光照得幾人睜不開眼睛。一路跟着守衛左拐右拐,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走到一間雄偉的大殿。
門口站着八個親衛,也不說話,也沒阻攔。殿內兩側同樣站了兩排親衛,個個昂首挺胸,手握劍柄,最低也是中級能力者。一看就知道個個都久經沙場,這樣隨意一站,一股逼人的蕭殺之意迎面撲來。
殿中擺好酒宴,上首坐着一中年男子,衣着華麗,面帶微笑,看似隨和,卻掩蓋不了久居上位的威嚴,讓人不敢與之正視。
中年男子左手邊,坐着一年輕男子,頭戴鳳冠,星目劍眉,長一很特別的鷹勾鼻子。見幾人進來,面露笑容,緩緩站了起來。
彼德靠前,帶着大家,扶胸彎腰,行禮道:“見過城主大人,三殿下。”
“你就是彼德?這幾位都是三頭龍冒險隊的拉,都免禮吧!”國王溫和的道。
還沒等大家回答,三王子便道:“彼德,拓雷,你們兩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多,回來也不來看我。”
“我們也想來啊!可剛進城沒多久就被衛隊抓了。”彼德訕訕道。
三王子還想說什麼,城主不等他開口,沉聲道:“大家都坐下吧!邊吃邊聊。”
大家道了聲“是”,一一坐下。
“彼德,聽說你們昨晚殺人了?”席間,城主問道。
“是,昨晚我們在貧民區去找她。”彼德指了指那女孩,接着道:“我隊友悅凡。”彼德指了指悅凡“兩年前和她一見鍾情,私定終身,沒想我們去到那裡時,剛好遇到紫津家族的手下,想對悅凡的妻子不軌,我們一時氣憤就把他們給殺了。”
“哦!是這樣嗎?”城主面無表情的道。
“其實她並不是我妻子,我只是看那幾個人欺負女人,就把他們殺了。”悅凡全然不顧彼德對他擠眼,一口氣說完。
彼德氣不打一處來,暗罵這個小白癡。
“哦!”城主忍不住多看了悅凡幾眼,深邃的眼睛裡沒任何波動。接着道:“你們應該知道風暴城的規矩吧!殺人是要判處極刑的。”
悅凡擡起頭,和城主對視着,道:“那幾人全是我一人殺的,和他們無關。”
“呵呵!”城主笑了笑,道:“本來你們犯了如此大罪,是必須受罰的,不過念在昨天彼德代表你們三頭龍冒險隊,接下了除去東海巨怪的任務,我就網開一面不追究此事,不過你們必須除去東海巨怪。”
“啊!東海巨怪。”彼德和拓雷都驚叫道。
“我什麼時候接過這任務了?”彼德接着道。
“你們是不是想反悔了,要是那樣,我就把你們全殺了。”城主怒色道。
“沒,沒,我們肯定殺了東海巨怪。”彼德說着,臉上露出一千個不願意。
“嗯!這就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你們殺不了東海巨怪,我一樣把你們砍頭。”城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