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琉斯聞言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話。他走近女僕,爲他簡單治療了一下受傷的地方,重新接上了斷開的骨骼。
接着繼續說道:“那麼作爲回報,你想要些什麼?帶着你離開這裡?還是說想要一些其他的報酬?”
女僕這次的回答同樣的讓人意外:“我想請您……讓我離開這個世界。”即使冷靜如凱爾琉斯,聽到這個要求也忍不住微微驚訝地怔了怔。
過了一會兒,凱爾琉斯這才沉聲地問道:“是嗎?”
女僕沒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神父。堅定的眼神顯示着她內心的決然,毫無一絲迴轉的餘地。
看着女僕眼神中透露出的毫無生氣的氣息,凱爾琉斯知道自己剛纔的問題根本沒有詢問的必要。
經歷過人生大變的女僕,刺客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動力和願望,對這個世界絕望了的女僕,需要的只是安詳的解脫。
想明白這一點的凱爾琉斯沒有猶豫,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僕,然後就果斷地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關上房門之後,房間裡這才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房間裡,女僕的臉上,掛起了一絲輕鬆安詳的微笑。
之後,凱爾琉斯縮短了行程,再也不每個房間都進行搜索。只是找到了這間別墅裡依舊還在的所有人,並且殺死了他們,然後一把火點燃了這座充滿罪惡的人間地獄。
班基的夜晚依然熱鬧,即使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小鎮裡的燈火和喧譁聲依舊沒有絲毫減少。但是班基的郊外卻顯得格外寂靜,昏暗而偏僻的街小巷裡,顯得異常讓人害怕。
呼嘯的夜風讓巷口像是一隻張開着意欲噬人野獸的大嘴,讓人恐懼而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這條讓人害怕的偏僻小巷裡,卻有着一道蒼老而矮小的在其中緩慢地行動着。
這是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他臉上佈滿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大一些。
老人佝僂着背,看起來只有一米六甚至一米五。矮小而且非常瘦弱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只是一個人近終年的普通人類老人而已。
老人身上穿着一件黑灰色的長袍,裡面是一套看起來非常整潔並且嶄新的普通衣服,看起來只是個夜晚出來閒逛的老人而已。
唯一算得上是怪異的,大概就是黑色長袍內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卷軸和口袋,不過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其實是注意不到這些的。
像是個普通老人那樣緩慢邁動着自己雙腿的矮小人影,卻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看看了前面的小巷拐角,對着看起來空無一人的小巷淡淡地開口說道:“是誰?!出來!”
說着話,老人同時緩緩抽出了懷中的魔杖,另一隻手則拿出了一張板打開的卷軸。魔杖指向空無一人的小巷,淡淡的魔力在魔杖的尖端流動。在漆黑的巷子裡顯得給外醒目。
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突厄地在這片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小巷裡迴盪着。
從老人魔杖指着的那片地方的陰影裡,此時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他一米九左右的身高相比於只有一米六的矮小老人,實在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
“真是讓我好找啊,約翰.費舍爾!”悠揚的詠歎調從來人的嘴裡發出,充滿笑意的聲音讓他表現得非常輕鬆而愉悅。也讓別人能夠明確地感受到他的情緒異常高漲。
金色的秀髮,以及血紅色的雙眼,以及那張對費舍爾來說熟悉的臉龐,讓這個老魔術師的臉上閃現出震驚的神色。
但是這個表情也只是一閃而過,昏暗的光線中,沒有人能夠看到他那一閃即逝的表情。能夠看清的,就只有凱爾琉斯了。
“沒想到,第一個追上我的人居然是你……凱爾琉斯神父。”費舍爾有些顫顫巍巍地說道。雖然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但是手中的魔杖卻依舊穩穩地直指從陰影中走出的凱爾琉斯,
“那麼您以爲,第一個發現你並且追來的人,會是誰?”凱爾琉斯輕鬆地笑着說道。看起來完全沒有把這個,在班基讓所有勢力忌憚的老魔術師放在眼裡。
血紅的雙眼用一種隨時能夠捕殺獵物的眼神,戲謔地看着眼前的仇敵。
雖然凱爾琉斯依舊在笑着,但是費舍爾卻從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和仇恨。黑色的夜裡顯得格外讓人發寒。
一滴冷汗流過他的眼角,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敢去擦拭滲進眼眶中帶來疼痛的汗水,依舊緊緊地盯着眼前這個顯得有些隨意的神父。
雖然心中充斥着緊張和焦急,但是費舍爾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有可能是裡克。也有可能是迪爾莫德,我甚至想過可能會是紅袍或者旅行者教會的人,但是這裡面唯獨沒有你!”
凱爾琉斯沒有理會費舍爾的故意挑釁,只是輕輕地笑笑,接着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像是輕蔑,又像是可笑。
費舍爾見自己的話沒有用處,只能夠換了一個話題,他疑惑地問道:“既然你出乎我預料的,第一個找到了我,那麼我也有個問題想要知道,那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怎麼會知道的?今天晚上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你,就連懷疑都沒有怎麼懷疑過你,甚至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過你吧。畢竟沒有人會想到在班基屹立不倒的你,會在這時候投靠毫無保障的紅袍吧。”
“但是謹慎如你,也不會想到,最後出賣你的會是你的同伴吧。”凱爾琉斯說着說着,突然發出一陣大笑。
此時他非常期待費舍爾的表情,被自己人背叛的表情。他想要所有參與過殺害麗希雅的人,都受到痛苦的折磨,費舍爾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費舍爾臉上的表情幾乎毫無波動,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起來對此早有預料。
老人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是嗎……也對,現在在這裡還知道我身份的人,也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