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鄧陵氏一脈早早起牀,當他們踏出客棧,頓時被繁華的長安城所吸引,踏上僅僅一文錢的即可乘坐的公交馬車,路過人潮擁擠的墨家村銀行,最終到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墨家機關城。
“傳說中的墨家機關城,藏身於羣山峻嶺之間,人跡罕至,機關重重,乃是一座不可攻破的城堡,墨家子有何膽量膽敢將其稱爲墨家機關城。”肖登奎看着反射着雪光的蔚藍色玻璃高樓,不由冷哼道。
“是否名副其實,一看便知!”鄧龍並沒有急於下結論,率衆踏入其中。
半個時辰之後,鄧陵氏一脈的衆人這才走墨家機關城中走了出來,一個個表情凝重,一言不發,顯然被裡面的墨技所征服。
“公輸家的保險箱年終大促銷,歡迎選購!”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叫賣聲吸引了鄧陵氏一脈的注意,衆人扭頭一看,只見在墨家機關城的一樓,數間店鋪被公輸家租用,賣起了公輸家的保險箱。
“墨家子竟然和公輸家同流合污,簡直是有辱墨家的名聲。”肖登奎見狀不由怒火中燒道,世人皆知,墨家和公輸家乃是千年的對頭,而墨家子竟然讓公輸家出現在墨家機關城內,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鄧龍無奈道:“二師弟,這可不是千年以前,而且千年前楚國朝堂那場爭鬥也是墨子勝了。”
“那可是公輸家呀!”肖登奎依舊接受不了。
鄧龍笑道:“公輸家就能坦然接受,你又有什麼不能的,走去看看公輸家的絕技。”
“幾位可是想買鎖還是買門,或者是保險箱,公輸家可以保證,只要是用了公輸家的鎖具,足以確保爾等的門戶安全,讓千門中人笑着進來,哭着離開。”
一行人走進公輸家的店鋪,一個公輸家子弟就迎了上前,哪怕鄧龍等人一身顯著的墨家服飾,公輸家子弟卻依舊沒有絲毫的避諱,不停地介紹公輸家的鎖具的先進性。
鄧龍等人觀察一圈,雖然沒有買,然而公輸家子弟彬彬有禮,揮手告別。
“公輸家記憶果然高超,普通的鎖具在我等手中猶如探囊之物,而公輸家的鎖具至少需要兩刻鐘,至於和門合二爲一的鎖具則至少需要半個時辰方可打開,而保險箱恐怕就是師傅親自出手,也無能爲力。”鄧龍嘆息道,不知道的是還以爲他們是千門中人,而在最頂級的工匠之中,鎖具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秘密,能夠阻擋兩刻鐘已經足夠了,畢竟千門中人不可能在門前逗留兩刻鐘,那樣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普通鎖具普通人家家用綽綽有餘,至於富貴人家,保險箱足以保證他們的財產萬無一失,就在剛剛片刻,公輸家至少成交了十多單,其中至少有三單乃是價值數貫的保險箱。
那厚重的箱體,粗大的鋼栓,精密的鎖具竟然需要三重鑰匙缺一不可,以大唐現有的工具,鄧龍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夠打開如此精密堅固的保險箱。
“公輸家大興之日不遠亦!”肖登奎垂頭道。
雖然不承認,但是公輸家在安全一道的確是獨步天下,整體實力遠超鄧陵氏一脈。
“只剩下最後一站了,渭水大橋。”鄧陵氏一脈弟子紛紛沉默道。
一行人租用一輛馬車,很快出了西城門,馬車沿着磚路一路前行,很快達到了一個巨大的工地前。
“這就是渭水大橋!”
鄧龍等人看着眼前的鋼鐵大橋不由震撼道,如今的渭水大橋已經接近完工,主體全部建成,兩個高聳的橋墩樹立,一道道巨大鋼索懸掛的大橋橫跨在渭水兩岸,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爲之震撼。
“這恐怕是天下第一雄橋!”鄧龍驚歎道,鄧陵氏一脈幫助江南修建了不少橋樑,然而他們所有的橋樑加在一起,連和這座大橋相比的資格都沒有。
“誰能想到這座大橋竟然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修建完成的。”肖登奎仰頭看向橋邊五層高的高樓,當代伯牙子期的故事哪怕是他們在江南也是有所耳聞。
之前他們只是當着八卦聽聽,當他們親自看到二人偉大的傑作,這才明白二人的貢獻有多大。
回長安城的路程之中,車內一片沉默,當他們在江南的時候,不禁爲他們所做的成績沾沾自喜,認爲其他三家也不過如此,然而當他們親自前來,看到兩脈一家的成就的時候,這才意識到鄧陵氏一脈的確是夜郎自大了,他們三家皆有創新和長足的進步,而唯獨鄧陵氏一脈依舊在吃老本。
衆人回到客棧,卻發現之前趕車的墨家子弟早已經在等候,看到衆人回來,不由連忙迎上去道:“諸位可算回來了,明日墨技展就要開始了,此乃墨技展的邀請函,還請諸位收好,明日辰時三刻墨技展開始,請準時到達城南墨技展參觀。”
“還請轉告大師姐,我鄧陵氏一脈定然會準時到達!”鄧龍等人鄭重的接過邀請函,再也沒有來之時的傲氣。
夜間,整個鄧陵氏一脈都無心睡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紛紛起牀之後,一衆師兄弟都是兩個黑眼圈。
衆人心照不宣的一笑,紛紛洗漱,登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飛快的朝城南奔去,
一路上前往城南的馬車逐漸的匯聚,很快成爲宏大的車流,場面極爲壯觀,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墨技展。
吱呀一聲,馬車緩緩停下,墨技展終於到了,鄧陵氏一脈子弟下了馬車,發現此地已經匯聚了不少人。
除了受邀而來的普通幸運兒之外,更多的則是有着一雙粗糙大手、臉色黝黑的工匠。
“當年此地僅僅是墨家子當年賣活魚的週轉站,後來是買賣人工孵化的雞鴨鵝幼崽,經過連年的發展這才形成如今的墨技展。”一個長安百姓手中拿着重口味美食毛蛋,邊吃邊說道,此乃是經過歷屆墨技展之後,依舊保留的傳統小吃。
“而且據說每一個墨技展之後,這裡就多了一個展廳,那可都是第一代墨技的樣品,我等可不能錯過。”一個受邀前來的工匠激動道。
他們都是分佈各地的工匠,雖然小有名氣,但是也僅限於當地,如今被墨技展親自邀請,那可是一種巨大的榮耀,那可是代表着墨家的認可,回去之後定然會名揚四方,有着數不盡的好處。
“走吧!我等也去看一下,看看一代代墨技展的進程。”鄧龍道,墨技展對於普通人來說,僅僅是好玩和看熱鬧而已,對於工匠來說,頗具有紀念意義,而對他們來說,則是瞭解墨家村發展的步伐。
當他們從活魚秘技開始,跟隨人流來到小孔成像,人工孵化技術,直到最後的木牛流馬。
“所有的具突破性的墨技都是墨家子主持的墨技展,而墨家子蟄伏的這三年,武媚娘主持的墨技展並無多少突破,大多都是原有的墨技的改進。”鄧龍臉色凝重道。
肖登奎冷笑道:“我就說所謂的墨家大師姐只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鄧龍搖頭道:“不,我反而認爲這更是可怕的一面,經過三年的蟄伏的墨家子,執意要主持這一次墨技展,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墨家子連木牛流馬都改進,可是想想這一次的墨技展,墨家子這一鳴將會何等的驚人。”
衆人一陣心思神往,不由對這次墨技展既期待,又有些畏懼,期待的是能夠看到精彩絕倫的墨技,畏懼的一旦墨技展過後,墨家村的威望定然更上一層樓,而鄧陵氏一脈又該如何自處。
“入場吧,墨家子是虛張聲勢還是名副其實,墨技展之後自然見分曉。”鄧龍朗聲道,率先走向墨技展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