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竟然和武元爽聯合起來,擅自做主寫了婚書。”墨家村中,武媚娘怒不可歇道。
“母親也是爲了你好,你已經年近二十,再不嫁人就晚了,再說晉王殿下哪一點配不上你,你還挑三揀四的。”楊氏反駁道。
武媚娘英眉一揚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師父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大唐的律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外,還有結婚自願,只要我不在婚書上簽字,誰也不能逼我嫁人。”
“你這是不孝,竟然忤逆母親…………。”楊氏氣急敗壞道,
武媚娘淡淡的說道:“我自幼就開始奉養母親,天下誰敢說我不孝,我的婚事師父已經允許由我自己決斷,你日後莫要插手。”
楊氏頓時氣結,武媚娘自從師從墨家子之後,就開始挑起了養家的重任,尤其是發明了銀鏡之後,她們母女的生活大爲改善,甚至比在武家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楊氏的話對武媚娘來說根本不起一點作用,能夠管住武媚孃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墨家子。可是墨家子偏偏一副放任自流的狀態。
武媚娘憤然離開墨家村,直奔長安城的應國公府而去,武元爽自知惹怒了武媚娘早已經不知行蹤。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武媚娘冷笑一聲,她身爲墨家大師姐,對與子錢家在長安城的產業瞭然於心,親自上門將這些門店打砸一空之後,這才怒氣稍歇。
“傳令下去,從現在起,墨家村全力狙擊長安城子錢家的業務,我要讓武元爽知道算計我的後果。”武媚娘冷然道。
她作爲墨家大師姐,平常是代師行事,手中的權力極大,在長安城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兒也沒有幾人能和她相比,這也是她看不上長安城男兒的原因,同時也是她不願意接受李治的原因,已經成長爲雄鷹的她,可以盡情的展翅翱翔,可是偏要在進入鳥籠之中過着金絲雀的生活,她又豈能甘心。
出了一口惡氣之後,武媚娘這才心情稍微緩解,一個人鬱悶的來到魚狀元酒樓。
“墨家大師姐來了!”
“要不了幾天,那就是未來的晉王妃了。”
……………………
魚狀元酒樓的食客看到武媚娘進來,頓時小聲的議論,哪怕聲音很輕,依然源源不絕的傳到了武媚孃的耳中。
“恬噪!”
武媚娘冷哼道。
食客不由訕訕一笑,這才停息評論。
武媚娘駕輕就熟的來到一個臨窗桌子之上,酒樓的墨家子弟很快的奉上佳餚,然而武媚娘卻沒有多少胃口,吃了一點就停下了筷子。
“好一個女帝之相,可惜是女兒身,若是男兒定然會有一番功業。”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喬裝打扮陰陽家師徒正在悄然打量武媚娘,年輕的小法師感慨道,武媚娘行事英姿颯爽,連他也不禁爲之心折。
“若非這般人物,又豈能成爲撬動大唐氣運的風雲人物。”陰陽子感嘆道,看了看武媚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不由爲陰陽家的未來感到擔憂。
武媚娘似有察覺,豁然扭頭看來,師徒二人連忙躲開眼神,裝着若無其事。
武媚娘一無所獲,正心煩意燥,魚狀元酒樓一靜,只見一個溫婉賢淑的絕美女子竟然款款走進酒樓。
絕美女子妙目四望,擡頭看向臨牀桌前獨自一人的武媚娘露出一絲魅笑,跨步上前。
“蕭慧兒參見姐姐。”女子近前,朝着武媚娘款款行禮道。
“蕭……,蘭陵蕭氏之後?”武媚娘眉頭一挑道。
“姐姐果然聰慧,不愧是能夠得到晉王殿下傾心之人,慧兒剛剛趕到長安城,就第一時間趕來和姐姐見禮,希望姐姐莫要嫌棄。”蕭慧兒輕掩櫻桃小嘴,一舉一動之間盡顯世家的禮儀和風範。
“此女面相貴不可言!”陰陽家小法師讚歎道。
陰陽子卻搖頭道:“比起女帝之相相差甚遠,不足爲慮。”
果然,武媚娘冷笑道:“你我不過是初次相識,可當不得姐妹相稱。”
蕭慧兒並不在意武媚孃的疏遠,反而嬌笑道:“且不說姐姐年長慧兒幾歲,慧兒理應稱你爲一聲姐姐,日後我等共同入晉王府,姐姐乃是當之無愧的晉王妃,慧兒更應當叫你一生姐姐了。”
蕭慧兒長相甜美,口中卻暗藏機鋒,諷刺武媚娘年齡大。
武媚娘看着蕭慧兒精美的臉蛋冷笑道:“你若生在後宮定然是爭寵的好手,然而一羣女子圍繞一個男人爭寵鬥豔的日子從來不會發生在墨家女子的身上,因爲墨家的女子只能有一個丈夫,絕不會因爲男人而迷失自我。”
“不會迷失自我!”蕭慧兒不由一陣失神,她乃是蘭陵蕭氏之後,出身名門,又何嘗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然而爲了家族的使命,她也只能委曲求全。
“簡直是一派胡言,你不過是一介暴發戶之女,又僥倖被墨侯收入門下,就敢如此狂言,你墨家的規矩難道還能凌駕於皇家之上。”話語間,又一個容貌絕美,卻有些盛氣凌人的美人傲然而來。
“你又是誰?”武媚娘正眼也不瞧來人一下,蔑視道。
“本小姐乃是出身於五姓七望之首的太原王氏,第五房的嫡女王薔。”王薔傲然道,她衣着華美,容貌精緻無暇,出身更是高貴無比,唯有臉上的高傲稍微破壞了美感。
“太原王家之女。”蕭慧兒眉頭一皺,她原本以爲除了武媚娘之外,再無對手,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連太原王家的嫡女也來爭奪晉王妃,而且家世也比他更勝一籌,這讓她有些底氣不足。
“女後之相。”陰陽子看到王薔的容貌不由一嘆,晉王李治不愧是有天子之氣,竟然有如此多擁有富貴之相的女子糾纏。
“太原王氏嫡女又怎樣?你除了太原王家之後的身份還有什麼,拋開這層身份,你能在長安城生存三天麼?我墨家女子自力更生,獨立自主,和男子一樣從事工作,哪一個女子都不需要男人養活,離開男人墨家女子也可以生存,這就是墨家女子堅持一夫一妻的底氣,而你們根本離不開男人,只能做男人的依附,以寄託男人的寵愛來獲取,甚至不惜以命相爭,自古以來,無論是後宮爭鬥還是豪門深宅,爭寵爭鬥何其血腥和醜陋,那就是你們的未來,不是我墨家女子的未來,。”武媚娘一針見血道。
蕭慧兒和王薔不由臉色一白,身體踉踉蹌蹌,她們身處豪門世家,自然知道失寵的下場是何其悲慘,更別說她們熟讀詩書,哪裡不知道歷史上的後宮爭鬥何等兇險,她們此刻乃是高傲的世家之女,來日不一定是何下場。
“果然女後之相還是鬥不過女帝之相。”陰陽子嘆息道。
“姐姐莫要嚇唬妹妹,日後我們一起進入晉王府,那就是一家人,自然要和睦相處,哪裡有什麼爭寵之說。”蕭慧兒話語一轉,言笑晏晏道。
“就是,說起來王家和蕭家還有聯姻呢?我和慧兒也算是表親姐妹,這一次可是親上加親。”王薔也反應過來,接話道。
言語間,二人看到武媚娘言辭犀利,竟然有聯手對付武媚孃的趨勢。
“這就是後宮爭寵,簡直堪比三國志,果然精彩,可惜媚娘恐怕無緣體會了!”武媚娘款款起身,留給二女一個瀟灑的背影。
二女頓時臉色難堪,一連諂諂,三國志她們也曾拜讀,他們現在的情況何嘗不是蜀吳聯手對抗曹魏,可惜武媚娘這個曹魏卻不安常理出牌。
武媚娘走後,蕭慧兒和王薔忽視一眼,不由冷哼一聲,剛纔濃濃的姐妹情誼頓時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