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橫掃西域,三戰定天山,縱橫家一人滅一國!”
當兵家和縱橫家在異域大放異彩的消息傳回長安城的時候,整個長安城爲之沸騰。
搭配火器軍的兵家橫掃西域固然讓人熱血沸騰,然而王玄策一人滅一國的逆天操作才讓人驚豔至極。
“消失千年之後,縱橫一脈再現奇蹟。”
“這纔是真正的百家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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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中,百家爭鳴乃是精彩紛呈,輝煌燦爛,羣星閃爍,各種觀點相互碰撞,迸發出燦爛的光芒,而縱橫家一人滅一國的奇蹟更是將百家爭鳴的氣氛推到了頂峰。
誰能想到名不見經穿的縱橫家竟然有如此輝煌的戰績,幾乎傲視所有諸子百家,反觀主流百家的儒墨之爭卻讓人大跌眼睛,雙方簡直是如同街頭混混一般,極爲粗暴的貼身肉搏,所使用的的招數沒有任何技巧,只有兩個字,燒錢!
隨着儒墨之爭持續,雙方都打出了真火,幾乎所有的商品都在虧本賣。
“儒墨兩家撒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銀。”一個長安百姓咂舌道。
墨家每天的虧損至少有三千貫,而儒家至少每天虧損五千貫,然而饒是如此,雙方都沒有罷手的意思。
面對儒家滔天的壓力,整個墨家子弟再次團結起來,不但不要工錢,反而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反哺墨家村,集結整個墨家之力齊心協力對抗儒家。
“墨家竟然如此剛烈!”
孔府中,孔穎達皺眉道,按照目前的局面,墨家已經完全落入儒家的圈套之中,沒有任何勝算,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慢慢的耗的油幹燈枯,可是明知結局如此,墨家子卻沒有絲毫的屈服。
“祭酒大人,如今各大作坊一直虧損,不少世家已經有很大的怨言了。”于志寧焦躁道。墨家實在是太過於頑固了,每天寧願虧損如此之多,卻依舊拼命頑抗,不惜和儒家玉石俱焚。
孔穎達冷哼一聲道:“連墨家都能團結一致,我儒家又豈能自甘落後,如果連這點損失都不願意承擔,那還爭什麼,拱手將獨尊之位讓出去算了。”
“可是每天虧損的也太多了!”于志寧一臉肉疼道,每天五千貫的虧損,一個月就是十五萬貫!雖然是很多世家共同出錢,然而日復一日之下,他們也有些吃不消了,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的投入。
墨家雖然每天虧損三千貫之多,但是墨家每新投入一個項目都會出現短時間盈利,彌補一定的虧損,這才撐到現在。
孔穎達搖頭道:“如今墨家村所有的貨物,唯有鋼鐵作坊和玻璃作坊盈利,玻璃作坊乃是墨家的獨門生意,我們雖然無可奈何,但是鋼鐵作坊可不是墨家的獨門生意!”
“鋼鐵作坊?”于志寧眉頭一皺道:“可是墨家的鋼材乃是天下最好,就連公輸家也無可奈何呀!”
這一次,公輸家並沒有放水,而是真的比不上墨家,公輸家雖然手藝高超,但是並沒有涉足重工領域,鋼鐵作坊乃是公輸家的短板,也非一朝一夕能夠追趕上。
“公輸家對墨家鋼鐵作坊無可奈何,不代表別人不可以。”孔穎達冷笑道。
“長孫家?”于志寧眼神一閃,頓時想到了曾經和墨家村爭奪鋼鐵主導權的長孫家。
孔穎達點頭道:“不錯!長孫家之前在鋼鐵之爭上輸給了墨家,早就耿耿於懷,如今墨家敗落在即,長孫家又豈能坐得住?”
“長孫無忌乃是老狐狸,又是勳貴之首,可真的願意幫助儒家?”于志寧懷疑道,長孫無忌可是勳貴出身,向來和皇家站在一起,如今皇家中立,長孫無忌豈能會違背李世民的意願而投降儒家。
孔穎達智珠在握道:“那是之前,如今的長孫家可以前途未卜,其嫡長子長孫衝閒賦在家,其靠山長孫皇后危在旦夕,長孫家想要有長久富貴,又豈能拒絕儒家。”
于志寧眼睛一亮道:“祭酒大人英明!”
隨着儒家解除長孫家,兩家一拍即合,長孫鐵行再次掀起了和墨家鐵行的價格之爭,大唐普通鋼材價格大降!
與此同時,墨家相夫氏一脈修建的大橋也因爲各種原因紛紛停工,墨家村的高端鋼材和普通鋼材同時滯銷,短時間內,墨家村風雲突變,形勢急轉直下。
“長孫家竟然落井下石!”墨家村中,墨家衆人義憤填膺道。
墨頓深吸一口氣道:“也就是說,墨家村現在只有玻璃作坊盈利,其他的皆有不成程度的虧損!”
許傑嘆聲道:“儒家聯合天下世家,幾乎是不計成本的狙擊墨家村,我墨家村空有最先進的工藝,最先進的作坊,卻依舊虧損。”
“我們墨家村虧損,儒家虧損的更多,我就不信儒家能夠一直虧損下去。”李義忍住怒火道。
許傑苦笑道:“現在的情況是,儒家還沒有倒下,恐怕我墨家已經要倒下了,如今墨家村賬面上已經沒有多少現金流了,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墨家村銀行!”李義一咬牙道。
墨家村衆人怦然心動,墨家村是沒有了現金流,然而墨家村銀行卻有着衆多百姓的存款,要是能夠動用,那定然可以以解燃眉之急。
“不可?”墨頓立即阻止道:“墨家村銀行乃是我們最後的底線,恐怕儒家早已經在暗中虎視眈眈,一旦一步走錯,儒家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造成墨家村銀行擠兌。”
“擠兌?”墨家村衆人無奈一嘆,曾經墨家村銀行擠兌的情景猶在眼前,讓他們不寒而慄,只能憤然放棄,墨家村的作坊可以倒閉,可以破產,遲早有一天他們可以東山再起,而墨家村銀行卻不能動,那裡面可是長安百姓的血汗錢,一旦出了問題,墨家將名譽掃地,再無翻身之地。
“那現在墨家該如何破局?”李義一臉愁容道。
墨頓擺擺手道:“如今的儒家之爭,拼的實際就是錢,而天下錢財最多的還有一家,那就是子錢家。”
“子錢家?少爺不可,子錢家貪婪無度,與其合作只能是與虎謀皮。”許傑大驚,作爲商人,誰不知道子錢家的赫赫兇名。
墨頓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去找子錢家借印子錢,天下的錢財是有定量的,墨家多用一文,儒家就會少用一文,此消彼長,墨家村方可有勝算,哪怕最後墨家輸了,把墨家村給了子錢家,墨家還是墨家,一個子錢家還沒有實力吃下墨家,如果把墨家村給了儒家,墨家將永遠屈居儒家之下。”
衆人紛紛默然,目前爲止恐怕也只有這個方法了,拼了墨家村還有一線生機,不拼墨家村將永遠沉淪,而且他們寧願折於子錢家之手,也不願意對千年宿敵儒家低頭。
忽然一直皺眉不語的武媚娘擡頭道:“此策是否是師父所說的傷人又傷己的必殺技。”
頓時墨家衆人呼吸一滯,死死的盯着墨頓,此策的確是又傷人又傷己,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已經是墨家的生死關頭了。
墨頓曬然失笑道:“此策的確是傷人又傷己,然而卻不是必勝的絕殺技,頂多算是將繼續拖垮儒家的權宜之計罷了!”
武媚娘頓時眼睛一亮,這麼說來,師父定然還有後手,這才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道:“正好,媚娘也該回武家一趟了。”
墨頓昂然起身,露出一絲冷笑道:“墨家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就是不知道儒家有沒有繼續跟下去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