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頓授徒之時乃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並未避諱任何人,墨家子公開授課,自然有不少人側耳傾聽,武媚娘離去之後,頓時墨家子曲江橋邊授徒的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墨家子授徒?”
長安城各界大感興趣,墨家子的名聲可以說在長安城之中大名鼎鼎,層出不窮的墨技造就了墨家子的大名,若是尋常人能夠學到他的一招半式,恐怕就會受益終生,頓時不少人都紛紛打探墨家子授徒的內容。
“距離之道。”
“火燒水激之法!”
“熱脹冷縮!”
“刺蝟法則!”
“精準,便攜的尺子作爲課業!”
……………………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個個墨家子的授徒的經典內容傳遍了長安城,頓時整個長安城一陣驚歎。
衆人紛紛大呼過癮,墨家子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就連授徒的內容也都如此精彩,非但聞所未聞,讓他們大開眼界,更是教育性和趣味性並存,而且淺顯易懂,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精通詩書之人都能聽懂,而且大有收穫。
“想當初,墨家子弱冠之年收一個十歲女童爲墨家首徒,幾乎成爲長安城的笑柄,人人認爲墨家子不配爲師,而如今看來,這等的教學質量恐怕天下有誰能及。”長安城中,一個老夫子感嘆道。
他從事教書一輩子,在他的教鞭下走出了一個有一個的優秀學生,然而看到墨家子的教學內容也不禁爲之折服。
從宏觀的距離的測量,到圍觀距離的應用,再到人性距離的考究,簡直是一場何等精彩的授課,更別說還有一個註定會惠及天下的課業,更是讓這堂課增加了幾分趣味和意義。
“現在我等倒是羨慕武媚娘,一個十歲的女童竟然能夠得到如此名師,是何等的幸運!”一個青年豔羨道。
名師難求!此乃天下公認,再加上墨家子幾次授課的內容傳出之後,更加坐實了墨家子有資格爲師,然而墨家如此好的資源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所佔據,這讓天下一些自命不凡之人情何以堪。
“女子又如何?墨家子曾經當衆表明,女子亦可執掌墨家。”一個婦人不服氣道。
“女主墨家,怎麼可能?”青年搖頭恥笑道。
“怎麼不可能?墨家子行事,我等又豈能窺透!”老夫子搖頭道。
所有人不由一陣沉默,縱觀墨家子行事,幾乎都迥異於世人,然而每一次都讓世人大跌眼鏡,而這一次墨家子選擇女子爲繼承人,既讓衆人覺得不可能,然而按照墨家子的以往的事蹟,在墨家子的手中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長安城百姓對墨家子師徒授課的內容議論紛紛,自然而然也傳到了李雲的耳中。
“難道相里氏一脈竟然要淪落到一個女子來掌控。”站立在李雲身邊的老僕人一臉驚怒道。
在他看來,墨家子專研墨家墨技已經是偏離了上古墨家的理念,而此刻墨家子竟然準備將相里氏一脈傳承到一個女子的手中,更是讓人驚世駭俗,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個諸子百家有女子來執掌的先例,而墨家子恐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墨家子不過是弱冠之年,武媚娘也不過是一介稚童罷了,現在下結論恐怕也爲時過早。”李雲搖頭道。
老僕人冷哼道:“爲時過早,你且看墨家子的授徒內容,何嘗不是精心培養接班人的打算,此事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李雲搖搖頭道:“就算讓一女子執掌墨家村,那也是墨家子的問題,與我們何干?”
老僕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雲,厲聲道:“少爺,怎麼說墨家村也是墨家相里氏一脈,若是讓一女子執掌,豈不是讓我墨家徒增笑柄,我等又豈能坐視不理。”
“看來你還不懂,墨家子以刺蝟來比喻百家,可以說大有深意,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墨家三脈,我等都是帶刺的刺蝟,你若貿然插手墨家村的內事,恐怕迎上來的一個個鋒利的尖刺。”李雲目光深邃道。
老僕人不由一愣,頓時醒悟,不由一臉諂諂,任哪一個百家被直接插手下一任首領之位,恐怕也會勃然反擊。
“相比墨家村繼承人的問題,本少爺更看重熱脹冷縮。”李雲深吸一口氣道。
火燒水激之法乃是大唐工匠常用的取石之法,然而世人誰也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破解了其背後的原理,並將其運用的橋樑之中,簡直是天才般的設想。
老僕人不以爲然道:“少爺放心,墨家子的樑橋水泥橋面猶如一個整體,自然要防備熱脹冷縮,而少爺所修建的拱橋乃是一塊塊巨石構建,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那是我們的僥倖,只是我們歪打正着而已,我們只知道這樣做拱橋不會出問題,而不知道爲何會這樣,而墨家子破解了熱脹冷縮,才解開了所有的迷惑。”李雲心有餘悸道,如果沒有今日墨家子破解熱脹冷縮,他恐怕一輩子都會處於渾渾噩噩之中,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老僕人不禁默然,他們經過一代又一代的人實踐才確定建拱橋而不會出事,卻不知其中竟然還隱藏着的道理。
“除此之外,我倒是對墨家子的課業有了幾分興趣。”李雲手中拿起一個三尺長的木尺,饒有興趣道。
木尺乃是墨家子弟必須精通之物,李雲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他十分贊同墨家子的想法,這樣三尺長的木尺非但長度不夠,精準度不高,而且使用起來極爲不便,若是真的出現一個墨家子所說的尺子,那恐怕將會是天下墨家子弟的福音。
而真正吸引他的則是墨家子也同樣參與制作這個尺子,他從破解墨家子的懸賞到共同比試修橋,而如今兩次較量他已經落入了下風,這一次他一定要給墨家子來個出其不意,真正勝過墨家子一次。
“距離驗橋還有幾天!”李雲鄭重問道。
老僕人算了算道:“回少爺,拱橋剛剛建成,全部完工結束,恐怕還需要十天的時間。”
雖然拱橋已經完成,還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而且多出十天的時間讓拱橋完全凝固,將會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李雲點了點頭,十天的時間也是墨家子對武媚娘要求課業的時間,而此刻的收尾工作已經不需要他親自監督了,正好趁此機會,他不由升起一股和墨家子再比一次的想法。
當然他的目標可不是勝過武媚娘,而是堂堂正正的勝過墨家子所造的尺子,當下李雲點頭道:“傳信給墨家子,告訴他十日後,我等在此同時驗橋,一分高下。”
當然他所說的一分高下,可不是僅僅指的是樑橋和拱橋之爭,還有木尺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