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但是已經小了很多,此刻太極宮的衆人都已經進到了樹洞中療傷,而劉芒則擔當起了護衛的角色,以防九邪妖人的襲擊。
此刻就是清晨,天色也亮堂起來。
徐搏走出樹洞,深呼吸一口清晨森林的清新空氣,然後,他仰起頭,瞪着一雙漆黑的眼睛,出神的凝望着天空,天空就像一片深邃的海洋,有時是明亮的蔚藍,有時是蒼茫的灰白,有時又是沉重的鉛色,與以往徐搏所見的清晨景色大相徑庭,但卻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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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夜的休息調整,徐搏已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而大明王朝軍隊開拔的消息也已經被他深埋在了心底,大明的軍隊要七天之後才能到達戰國,而兩國一旦開戰,天曉得要打多長時間,所以徐搏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這次試煉,磨練己身,使自己的修爲更上一層樓,好在將來的連番大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早啊,大師兄。”徐搏望着端坐在樹上的劉芒,笑聲說道。
“恩,小師弟,看你精神狀態不錯啊。”劉芒笑道。
“那是,可以生死虎豹了。”徐搏嬉笑道,而後接着問道:“大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虛擬宮進行試煉啊?”徐搏問道。
“昨天晚上我已經與玄師兄商量過了,今天我就就去山巔虛擬宮的山門所在之處,虛擬宮的山門這幾天怕是就要開啓了。”劉芒回道。
徐搏聽此,微微頷首,而後就在這時一聲佛號突兀的響起。
“阿彌陀佛,兩位道友可是太極宮的弟子。”徐搏與劉芒聽此一同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在距離他們五丈之外站着四個僧人。
這聲音正是爲首的那個僧人發出的,徐搏仔細的打量着那個僧人,只見那人雙手合十,面色慈善,聲音柔和,身着月白色袈裟,不是那戒嗔和尚還能是誰。
徐搏見此,眉頭微皺,厲聲喝道:“賊人,你居然還敢來。”
那四個僧人聽到徐搏如此大喝,都是面色微變,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就在這時劉芒從樹上跳了下來,他對徐搏輕聲說道:“小師弟不得無禮,那個假戒嗔已經被我的太極元氣斬殺死了,這一個多半是真的,你看他行禮的時候不是雙手合十了嗎?”
徐搏聽此,面龐一紅,一臉尷尬。
這時,劉芒來到了那戒嗔和尚的身旁,面帶微笑道:“我們前幾日由於碰到了九邪的妖人冒充師兄你的面貌誆騙我們,所以我小師弟方纔纔回如此失態,還望戒嗔師兄勿怪。”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怪不得道友你會知道小僧的法號,九邪妖人着實可惡,前些日子,我和我師弟四人也受到了他們的襲擊,好不容易纔脫困,不知這位師兄可否告知你的名諱?”戒嗔問道。
“在下太極宮紫竹峰一脈首席子弟劉芒,剛纔那位是我的小師弟徐搏,此外,我太極宮來參加試煉的還有青渚師妹,朱標師弟,方唐鏡師弟和玄石師兄,此前因爲受到了九邪妖人的襲擊,他們受了點輕傷,此刻正在樹洞中療傷。”劉芒說道。
戒嗔聽此,微微頷首,而後面色沉重道:“九邪妖人此次張狂的很,我和衆位師弟被他們伏擊也收了些輕聲,對了,我爲你介紹一下,他們三人是我的二師弟戒癡,三師弟戒癲,四師弟戒色。”戒嗔說着一一指向自己的師弟們,爲劉芒介紹。
二師弟戒癡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他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宛如一尊憤怒的羅漢,若不是身着袈裟,還真不好看出他竟然會是一個和尚,因爲他與攔路的土匪太過相似了。
三師弟戒癲卻是一個與戒癡完全相反的類型,他是一個年輕的和尚,皮膚白淨,目光明亮,一身白色鑲金邊打得袈裟,看去讓人感覺有些瘦弱,但是他有有一雙懾人的眼眸,所以縱使看上去有些瘦弱,但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角色。
四師弟戒色,因爲自己的法號惹過不少笑話,好在他是一個苦行僧,以修行爲主,所以他就把忍受嘲笑也當成了一種入世修行,一點也沒有要改法號的意思,戒色是個乾瘦的青年僧人,他膚色黝黑,臉上滿是風霜之色。
劉芒聽了戒嗔的介紹,沉吟片刻而後問道:“難道四位師兄就是大雷音寺聞名已久的金剛四玄?”
戒嗔聽了劉芒的話,微微笑道:“不過世人的謬讚罷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倒是劉師兄的名號,小僧我可是早就聽說了,七道八佛中的第一人,天境大神通者,今日得見,劉師兄果然是個謙謙君子,不世奇才,劉師兄纔是名副其實的高手啊。”
劉芒聽此,微笑不語,而就在這時,玄石几人也從樹洞中出來了,他們經過了一夜的休整,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此刻玄石來到了劉芒身旁,與四位僧人熱絡的攀談起來,而後幾人商定一會兒要同行,一同踏上邙山的山巔,去往虛擬宮所在之處。
邙山,山高而陡峭,鬱郁蒼蒼,長滿了樹木花草,有蒼勁的松樹,古老的柏樹,挺拔的杉樹等等,邙山的山巔高聳入雲,終年雲遮霧障,景色幽美,有一種世外之景象。
此刻天已大亮,玄石衆人與大雷音寺的四位僧人同行,來到了邙山的山巔,虛擬宮的山門所在之處。
一道巨大的石門橫亙在山巔,與山脈緊緊相連,仿若亙古長存,在石門旁的巨大石壁上刻着三個巨大的古字,這三個古字都有三四米高,蒼勁有力,氣勢磅礴,宛如兩條盤虯在臥的巨龍。
正是‘虛擬宮’三字!
徐搏先行一步,來到了石門之前,他仔細的打量着這石門,眉頭微皺,而後他朝衆人招呼道:“有古怪,你們過來看看!”
衆人聞言一同上前,圍着石門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高約十米,在石門表面鐫刻着許多繁冗的蛇形古字,像是在訴說一段被塵封的歷史。
而在那石門上的古文下,有七顆巨大石珠,這七顆石珠與那蛇形古文各佔石門的一半,分庭抗爭,似有相對之勢。這七顆巨大石珠的排列成勺子狀,石門古樸無華,大巧不工,但是那石珠卻打磨的十分精巧,光滑,經過世事的變遷,充滿滄桑感,其中更是流露出歲月的氣息,讓人感覺其存在十分久遠。
“這些蛇形文字似是在述說什麼,你們中有人懂得這些文字的意思嗎?”徐搏朝衆人問道。
衆人聽此都是微微搖頭,目露疑惑之色,這時,劉芒突然開口道:“我看這些蛇形軌跡不像是文字,倒更像是......”
“更像什麼?”玄石問道。
“更像是一種符篆上的文字,這石門我怎麼感覺到了一種符篆的氣息。”劉芒身爲大神通者,自然有常人難及的靈敏,此刻他注意到了這石門的異常,他感覺這石門不像是一道簡單的門,倒更像是一道符篆。
“不對,僅僅是這些蛇形軌跡中有符篆的氣息,蛇形古紋之下的七顆石珠有陣旗的氣息。”劉芒面色凝重道,他有忽而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們仔細看,這石珠之上好像有字,而且這七個石珠的排列順序很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北斗七星!”青渚發現了石珠的不尋常之處而後向衆人提醒道。
衆人聽此,都向那石珠望去。
“這確實是北斗七星圖,在其上可着的是戰國文。”朱標仔細看過之後,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他是皇室子弟,從小就博覽全書,識邊留過文字。
“朱師弟,你知道這石珠上寫的字的含義嗎?”玄石問道。
“知道,他們從上到下依次是天樞、天權、玉衡、天璣、開陽、天璇、搖光。”
“古人把這七星聯繫起來想象成爲古代舀酒的鬥形。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組成爲鬥身,古曰魁;玉衡、開陽、搖光組成爲斗柄,古曰杓。然而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朱標思索立片刻,而後繼續說道:“很顯然,這七星的排列順序錯了。”
“正確的順序應該是瑤光,開陽,玉衡,天權,天璣,天璇,天樞。不過在我看來這些珠子必定是能移動的。”
朱標說罷,手指觸到了石珠之上,他手指用力,石珠竟緩緩的轉動一下。
朱標見此,目露奇光,而後說道:“果然如此。”
衆人聽此都是沉默不語,而後都陷入了沉思,這時,玄石突然開口了。
“我們要不要把這些珠子歸歸位?也學如此便能進入虛擬宮了,我們在此地沒有見到九邪的人,說不定他們已經憑藉着這個法子進去了。”
“恩,可以一試。”一直沉默不語的戒嗔開口了,他贊同了玄石的說法。
於是玄石與戒嗔兩人變動起手來按照朱標的指示,將七顆石珠歸於原位,就當玄石要將最後一顆刻有天樞二字的石珠塞進石門中之時,劉芒突兀的開口了。
“玄師兄,慢着。”
玄石聽此,眉頭微皺,而後他轉身望向劉芒問道:“劉師弟,有什麼不妥嗎?”
“我總感覺怪怪的,而且我總覺得太順利了,若是如此簡單便能進虛擬宮的山門,那百年來,虛擬宮不是早就被洗劫一空了嗎?”劉芒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說的有理,可是掌教也說過虛擬宮的山門在以前被封閉了,而今才重新開啓,說不定這些石珠是前些日子纔出現的,是打開虛擬宮山門的契機。”玄石辯解道。
劉芒聽此不再言語,雖然他心中始終覺得不大對勁,但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那就只好擺好石珠,看山門會不會打開吧,能打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打開那就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而這時,玄石終於將最後一個石珠放進了石竅之中。
異變突生!一股強烈的殺機自那石門中傳出。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而人發殺機,則地覆天翻。
石門之上的蛇形紋絡此刻迅速成形化爲了蛇形三千劍,而七顆石珠則懸浮在虛空中成北斗七星的陣勢排列,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不好,快退。”玄石見此,面色劇變,他知道是自己觸發了殺局,此刻的衆人已經陷入了危機。
“嘿嘿,想逃,恐怕由不得你們啊。”就在這時一聲陰鷙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出,正是血滴子。
而後,九邪中血噬,盤羅,小毒物,妙算子,鬼炎,血蛟女六人也顯露出了身影。他們又一次巧設危機困住了七道八佛的翹楚們。
衆人在聽到了血滴子的話,心中都是一凜,而正當他們準備向後退出殺局之時,才真正的面色大變,才真正的意識到血滴子話語的含義,因爲他們似是被某種奇異的力量給牽制住了動彈不得。
“嘿嘿,有本天才畫的北斗七星符篆,你們怎麼可能逃得出來。”妙算子得意的笑道。
“棋網縱橫大陣殺不死你們,不過如今你們碰上了金蛇狂舞大陣,註定必死無疑,這一次這陣法中可是聚集了我們七人所有的天地元氣,縱使天境高手也休想輕易破除。”盤羅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在他話語中蘊含的得意。
虛空中到處都是鋒銳的蛇形金劍,每一把都在吞吐熾烈的金色劍芒,宛如一天天吞吐蛇信的金蛇,意欲沖霄而上,這是一片懾人心魄的劍海,一望無際,殺機驚世。
三千金蛇劍,足足灌注了七名已經上品高手的所有天地元氣,而北斗七星符篆則困住了所有的人,這是一可怕的殺局,專門針對七道八佛之人所設,意欲將他們全部泯滅。
“三千金蛇劍,斬!”站在遠處的盤羅一聲大喝,立在虛空的千餘把蛇形黃金大劍,朝着玄石等十人斬去。
千道劍芒衝擊,立劈天地,將玄石等人淹沒在下方,這是一種讓人顫慄的攻勢,千劍齊出,破碎虛空,縱使是天境高手都很難應付,因爲金蛇劍的數量太多了,足足有三千,它們發出耀眼的金光,密密麻麻,將整個山巔都填滿了。
“哧,哧,哧……”
炫目熾烈的金色劍芒,由於灌注了七位異境上品高手的天地元氣,變得鋒銳無匹,它們如一條條金蛇衝了過來,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無堅不摧,仿若可以洞穿蒼穹!
“當,當,當.....”
自然衆人縱使被困,也不會放棄抵抗,束手待擒,他們個個用出了自己的防禦道術或是展開了領域之力,吃力的應付着空中激射而來的金蛇劍。
“噗!”
躲閃不及的戒色被一道利劍劃破了肩頭,帶走了一篷鮮血,而下一刻,只見在他身後浮現出了一尊怒目金剛,他們兩者融爲了一體,戒色渾身綻放無量金光,真如羅漢下凡一般,此刻的金蛇劍打在他身上當當作響,再也傷不了他分毫,而後則很是暴力的一拳砸碎了一把金蛇劍。
而後戒嗔,戒癡,戒癲三人也都展出異象羅漢金身,而後身與異象相合,一個個都彷如天上的神佛下凡一般,在劍雨中大開大合,或是掌拍,或是拳轟,或是指捏,將一把把金蛇劍打得粉碎。
可是很快他們便發現了問題,因爲金蛇劍是能量體可是再生是無限的,而他們羅漢加身的時間卻是有限的,一旦他們羅漢加身的時間過去,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十分危險的局面。
而在另一旁,徐搏用出紅蓮佛法加持石鎧道術抵抗金蛇劍,而在他手中亦握着無極大刀狂砍金劍。
青渚,方唐鏡,玄石由於傷並未痊癒,所以面對這些金蛇劍只好被動防禦,不敢力敵。而朱標則不知用了什麼奇異的道術,他的自身隱秘與虛空中,衆多的金蛇劍與他擦肩而過但是卻傷不到他分毫。
劉芒只是衆人中唯一一個能夠走動的人,雖然走動的速度很慢,此刻的他亦步亦趨,已經來到那懸浮在空中的北斗七星之下,只見他眼中閃出一抹寒光,而後猛地向上躍起,捉住一顆北頭石珠。
“不好,快阻止他。”就在這時,妙算子發現了劉芒的意圖,大聲的吼道。
然而爲時已晚。
“嘭!”一聲輕響過後,一顆北斗石珠被劉芒猛地捏碎,北斗七星符籙由於少了一顆石珠,不動自破,衆人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
可就在這時,虛擬宮的山門有了異動。
“吱呀...”
一聲輕響過後,虛擬宮的山門出現了一絲縫隙。
突然,一種恐怖的氣息從那縫隙中透出席捲大地,令衆人心悸。
“山門怎麼會在此刻打開?”血滴子驚異道。
“可惡,如此我們又錯過了一次絕殺他們的機會!”血噬恨聲道。
“轟隆......”
一聲轟鳴巨響過後,土石紛飛,虛擬宮的山門在此刻終於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