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唐鏡的身後,渾身綻放無量金光的卑鄙突然偷襲,使得方唐鏡遭受重創。
“啊!”
八宗卑鄙幻境中忽而傳出了方唐鏡的怒嚎。
“桀桀,這具身軀可真不賴,現在的我感覺渾身充滿力量,可以徒手砸碎一座山峰。”卑鄙猙獰的笑道,他在進入幻境之前便召喚出了金身舉鉢羅漢,與之合體,於是便有了偷襲方唐鏡的一幕。
舉鉢羅漢原是一位化緣和尚,他化緣的方法與衆不同,是高舉鐵鉢向人乞食,成道後,世人稱其爲“舉鉢羅漢”。
舉鉢羅漢是一位慈悲平等託鉢化緣的行者,上古時期,他行走世間百餘年,藉託鉢福利世人,予衆生種植福德,併爲他們講說佛法,以身教、言教度化衆生。他如此孜孜不倦的度化衆生,終於感動了上蒼,而他也藉此得道,成爲了一代大聖,是爲十八羅漢聖者之一。
此刻卑鄙化成舉鉢羅漢,渾身綻放無量金光,他手託銅鉢重若十萬鈞,比之一座巨峰都不遑多讓,方纔他就是手持銅鉢將方唐鏡打得胸骨破碎,倒飛而去的。
“你,好卑鄙!噗...”此刻方唐鏡運轉御風道術,降落在地,他撫着已經凹陷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在他口中不時的有血水被噴出。
“桀桀,承蒙誇獎,我的名字就叫卑鄙,所以我是名副其實。”卑鄙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他見自己偷襲成功,便配合着幻境繼續攻伐。
虛空中,一口橫天的斬首大刀,吞吐着絕世刀芒,力劈而下,聲勢懾人,仿若一擊之下可以斬斷天地,而在刀柄之下,卑鄙口中念出一段古經,而後他的身體綻放出更加璀璨的無量金光,他的軀體變爲了丈六金身,高大無比,他手持銅鉢向方唐鏡打去。
銅鉢古樸,看似平凡實則非凡,他雖只有兩個拳頭大小,但卻重若十萬鈞,此刻的銅鉢黃光大盛,氣息霸道意欲將方唐鏡一擊砸成齏粉。
上有斬首大刀力劈而下,下有銅鉢勇猛非凡,只是方唐鏡此刻身受重傷,面對這凌厲的攻擊,心有餘而力不足。
“異象,吞噬之淵!”方唐鏡狂吼一聲,只見在虛空中出現了一個宛如獸口的黑洞,竟將卑鄙的銅鉢給吞噬了,而此刻大刀也落了下來,方唐鏡運轉御風道術,堪堪避過大刀,但是他的幾縷頭髮卻隨着風兒慢慢滑落,形勢可謂險之又險。
大刀一擊不中,緩緩收回,醞釀下一次的攻擊,但是還沒容方唐鏡喘一口氣,卑鄙便揮着金色的拳頭,氣勢洶洶而來。
“當...”
眼見避無可避,情急之下,方唐鏡將被吞噬的銅鉢放出,卑鄙的金色拳頭轟在了銅鉢之上,頓時激起了一道道洶涌的聲波。
卑鄙見此,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重新接過銅鉢,左手結印,猛地向方唐鏡拍去。
“大日如來印!”
深奧的法印被卑鄙拍出,虛空都出現了一絲扭曲,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萬字佛印被他拍出,直指方唐鏡,同一時間,空中的斬首大刀再次力劈而下。
方唐鏡只感覺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喚出嘲風槍,槍尖指天,生生將空中的大刀隔開,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而他也付出了虎口崩裂的代價,一口鮮血被他噴出,而後他再次打開吞噬之後,吸納了大日如來印。
“嘭...”
就在這時,卑鄙再次出手,他來到方唐鏡身後趁對方吞噬大日如來印之時,用銅鉢再次將對方砸飛。
“啊!”
方唐鏡痛苦的怒嚎,他的左肩被砸碎,左臂膀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哼,你看你還怎麼跟我鬥!”卑鄙冷笑一聲,窮追不捨,對着剛跌落在地的方唐鏡一腳踏下。
金色的腳掌,遮天蔽日而來,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勢,方唐鏡躺在地上仰面向天,並不屈服,他的面龐由於疼痛而扭曲,只見右手高舉嘲風槍,不妥協的大聲吼道。
“嘲風狂舞,一飛沖天!”
伴隨着方唐鏡話語的落下,只見嘲風槍化爲了一隻青面獠牙,背身雙翼的蠻獸沖天而起,那金色的大腳亦不能阻擋蠻獸的飛舞,被猛地撞飛,就連天上的斬首大刀也在嘲諷的一衝之下化爲粉末。
“可惡!”卑鄙化身的丈八金羅漢被撞飛了十幾丈,在他的腳掌出現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而斬首大刀亦在衝擊下化爲了粉末,不復存在了,方唐鏡一擊之下化解了危局。
“哐當...”只聽一聲脆響發出,嘲風槍跌落在地面,他光澤暗淡,仿若失去了器魂,方纔的那一擊,方唐鏡用出了全力,可謂是他最後的驚豔一擊,也是他能打出的最後一擊了。
身子有兩處重傷,此刻全身劇痛,連動也不能動了,體內的天地元氣也已經被抽乾,出現了斷流,怕是再也沒辦法打出道術或異象了,但是敵人仍爲死去,這也就預示着自己已經失敗了,而失敗的結局只有死亡。
“小子,在如此困局之中還能令我受創,當真不錯,不過,我看你也已經技止於此了,那麼接下來就讓我送你歸西吧。”卑鄙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猛地將手中的銅鉢打出。
銅鉢雖小,但卻重若十萬鈞,如大山一般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瀰漫着讓人心悸的氣息。
望着空中的銅鉢迅速的落下,方唐鏡眼眸暗淡,淚流滿面,他想起了下山時自己對父母的承諾。
“父親,此去孩兒定會大放異彩不會讓您失望的。”
“母親,我一定會平安歸來,您就安心吧。”
這一次試煉本輪不到他來參加,可是他卻懇求自己的父親雪竹峰的首座方唐長老非要由自己參加此次試煉。
可是,修行一途多坎坷,縱使修道有所成,在世間修行界這一險路之上,誰又能夠保證一帆風順的走下去,但凡爲聖者,哪一個不是踏着森森白骨證道爲聖的,但是即便是聖人,亦逃不過死亡的命運啊。
世人皆執於生,誰又願意死,但是修行路艱險,總是堆滿了森森白骨,於是,一路之上,有人逝去,有人繼續向前,而此刻的方唐鏡註定是不能再踏上前路了。
“父親,母親,孩兒讓你們失望了,你們的恩情孩兒只好等到來生再報了。”方唐鏡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兩漢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轟...”
銅鉢落下,一名異境中品高手帶着無盡的悔恨和遺憾就此隕落。
“桀桀,終於搞定一個,那麼下一個會是誰呢?”
方唐鏡被殺之後,卑鄙跳出了幻境,他那一雙邪異的眸子望向了八宗貪婪幻境中,而身處貪婪幻境之中的正是徐搏。
“方纔我偷襲那禿驢之時,就是此人阻擋了我,哼,修爲不高,但是膽色卻不小,桀桀,馬上我就會讓你嚐到絕望的滋味!”卑鄙冷聲笑道,而後向徐搏所在的貪婪幻境掠去。
貪婪幻境中。
只見無邊滾燙的油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但是徐搏卻避無可避,他只好硬着頭皮去抵擋。
石鎧道術用出,只見一片片如岩石般的透明鱗片密密麻麻的將徐搏包裹,這是一種防禦道術,防禦力極強。
而後徐搏施展紅蓮佛法,只見兩篇紅蓮盤旋而出。
法.輪紅蓮,轉動不息,可擋諸般厄難,萬法不侵,紅蓮降下紅色防護罩,罩住了徐搏。法螺嗡嗡,妙音不斷,以音御萬法,它與法.輪紅蓮一起形成防護罩,而使得防禦力大大增加。
炙熱的油水落下,但卻全部被兩瓣紅蓮所形成的防護罩所擋住,但是徐搏知道,他當得了一時當不了一世,他體內的天地元氣早晚會有枯竭的時候,但是那油鍋裡的油水卻不會枯竭,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破開這幻術。
徐搏學有萬字佛法,專破幻境,如今他身陷幻境自是想用萬字佛法破除一切虛妄,好讓自己逃出生天,可就在這時,他剛要結出萬字手印,卻突然心頭一跳,一股危機感悠然而聲。
“轟...”
只見一個銅鉢從徐搏身後打來,銅鉢雖小,但卻壓的虛空一陣扭曲,它帶着一股毀滅性的氣息直指徐搏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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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幻境中,厲魔身負十萬鈞的重量與城主歐陽冶大戰正酣。
歐陽冶拿出魂器五彩魂扇,一扇扇出,風雨色變。
只見在他五彩魂扇中衝出了一道紅光,當場將整個傲慢幻境給淹沒了,此處成爲了一片深淵,無盡的大火在熾烈的燃燒。
厲魔見此,眼中露出一絲異色,而後他自懷中拿出了一個玉淨瓶,拔開瓶塞,倒出了瓶中的一滴水。
“陰寒之水!”歐陽冶見此也是驚異不已。
只見那一滴陰寒之水被倒出玉淨瓶,便化爲了一條漆黑如墨的江河,奔涌向那熾烈火海,這黑色的河水冒着森森寒氣,可溶化萬物,頃刻間便把大火給熄滅了。
此時,厲魔與歐陽冶對視一眼,再次展開攻伐,真正的大戰纔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