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夕陽宛如一個紅色的大圓盤,發出慘紅的光芒,這光芒略顯昏暗,它們透過樹梢灑在戒嗔的面龐之上,使其看上去有種異樣的感覺。
“戒嗔師兄過謙了,只是此處怎麼只有你一人在此,難道貴寺只派了你一人來此參加試煉?”玄石疑惑的問道。
戒嗔聽此,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自然不是,我還有三位師弟在那山頂等候虛擬宮的山門大開,而我則再此等待其他參加試煉的道友到來。”
“沒想到戒嗔師兄竟是先我們一步到來,既然如此,我們就上山與你那三位師弟會合吧。”玄石建議道。
“好,就讓小僧帶路吧,諸位道友請跟我來。”戒嗔面向慈善,帶頭向山頂走去,而玄石一行人則緊跟其後。
一行人漸行漸遠,來到了邙山的腹部,這是一片廣闊的樹林,戒嗔停止了繼續走山道而是一轉彎向一條林中的小道走去,玄石見此眉頭微皺,而後疑惑的問道:“戒嗔師兄,爲何不繼續走山道?”
只見戒嗔轉過身來,左手豎起,然後笑着解釋道:“山道崎嶇,且並不能直達虛擬宮的山門,而這條小道亦可通往山巔,並且直達虛擬宮的山門。”
玄石聽此,微微頷首,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而就在這時,徐搏跟着衆人走進了這條小道,望到那戒嗔豎起的左手,終於發現了端倪。他悄悄走到大師兄劉芒身畔,輕聲說道:“大師兄,你發現了沒有那個名爲戒嗔的僧人有些不對勁。”
“恩,小師弟何出此言。”劉芒眸光閃爍,低聲問道。
“佛家行禮有兩種,一是單手禮,一是雙手禮,單手是右手豎起,而雙手則是雙手合十,師兄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那戒嗔行單手禮時,舉起的都是左手,這顯然不合常理,戒嗔身爲大雷音寺的弟子,浸淫佛道日久,怎會凡犯此種低級的錯誤。”徐搏由於上一世博覽羣書,自是學識淵博,此刻從戒嗔的行禮中看出了貓膩。
劉芒聽此,眉頭微蹙,其實從他們剛來到這邙山,戒嗔便單獨出現就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因爲他覺得戒嗔的出現太巧了,而當戒嗔帶着他們離開山道走向樹林小道之時,心中的懷疑再一次加深了,此刻聽到徐搏說出了戒嗔的異常之處,劉芒沉吟片刻,而後停下了腳步,對着走在前方的玄石喊道:“玄師兄,等一下。”
玄石聽到了劉芒的喊聲,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劉師弟,怎麼了?”
劉芒快步向前,來到了玄石身旁,附到對方耳畔將徐搏的發現和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對方,只見玄石漸漸的皺起了眉頭,他聽完之後,面色陰晴不定,口中輕語:“如果他不是真的戒嗔,那麼他會是何人?”
劉芒的臉色也是罕見的凝重起來,只見他嘴脣微動,兩個字從他嘴中吐出:“九邪!”
就在這時,注意到身後衆人停下了腳步的戒嗔,扭過頭來,望着衆人,慈善的笑道:“衆位師兄,怎麼不走了,馬上就要到達虛擬宮的山門了。”
劉芒聽此,微微一笑,然後上前一步,朝着戒嗔問道:“敢問戒嗔師兄,尊師智光禪師近來可好?”
聽到劉芒變得話,戒嗔神色微微一滯,而後左手豎起,說道:“阿彌陀佛,我師近來正在閉關鑽研佛法,自然無恙,不過這位師兄,你爲何這麼問?”
聽到戒嗔的回答,劉芒與玄石都是面色微變,然後劉芒將右手背到身後,又上前一步,玩味的笑道:“智光禪師身爲當今天下三大玄師之一,至今還有收過弟子啊,那麼這位戒嗔師兄,你究竟是何人啊?”
見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假戒嗔面色大變,而後猛的轉身想要遁走,可是劉芒又豈會讓他輕易逃脫,背在身後的右手,此刻猛的向前甩去,只見在其手中有一個太極圖案破風而出。
“太極元氣斬!”
那太極圖案散發着古樸深邃的氣息,它忽明忽暗,影影綽綽,但卻快到了極致,它在空中撕扯出了一道道裂縫,帶着一股至強的毀滅氣息,卷向了那假戒嗔,太極元氣斬碰上了戒嗔,並沒有如衆人想象般的將其斬爲兩半,而是直接將其撕扯成了碎片。
密林深處的一棵古木之上,只見一個身着白衣,面龐白皙,嘴脣鮮紅似血的青年,猛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而後面龐頓時蒼白如紙,只見他恨聲說道:“太極宮的人可真是難纏,一個照面就毀了我的一具傀儡身,要知道在那傀儡中可有我的一縷殘魂,這下可好,還沒見面,就被對方重傷了。”
“太極宮身爲七道之首,其門下的弟子個個都是奇才,修爲高深,血噬,就是不知,你此番的犧牲,是否成功引君入甕了?”一個魅惑至極的聲音突兀的從另一棵古木上響起,在那裡有一妖魅的青衣女子靜坐,在她的懷中靜靜的躺着一把古琴。
“攝魂宗的傀儡邪術果然名不虛傳,此次多虧了血噬道友,你已經將他們引到我的棋網縱橫大陣中了。”此刻在此地又出現了第三個聲音,這聲音悅耳動聽,清澈無比,沒有一點雜質,宛如深山的一股清泉,只是這聲音過於虛幻另人無從判斷聲音的來源。
“多謝盤羅道友誇獎,你們星羅宗的棋網縱橫大陣,纔是真的高深,你爲了佈置此陣,足足花了七天七夜,想必這羣太極宮的天才們這次是插翅也難逃了。”血噬擦掉了嘴角的血漬,而後怪笑道。
“如果在他們中沒有天境高手的話,就算他們六人全部是異境巔峰高手也在劫難逃,接下來,魅姬,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就勞煩你出馬了,有了你音煞宗的靡靡之音加以輔助,我想他們定是必死無疑。”不知隱秘在何處的盤羅,輕笑出聲,在他的話語中透着一股殺意。
“呵呵,正道欺我九邪式微,肆意枉殺我九邪之人,就在上一次的試道大會之上我們音煞宗,還有兩位的星羅宗,攝魂宗中就都有師兄死在太極宮年輕弟子手中,此刻終於到我九邪聖教揚眉吐氣的時刻了,如今大雷音寺的四個禿驢已經被血滴子他們四個困住了,太極宮的六人也成爲了我們三人的甕中之鱉,這一次在虛擬宮山門未開之前,我們九邪便要全殲七道八佛的弟子了,屆時,他們一死,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定會氣歪那些正道之人的鼻子,哈哈哈....”魅姬的話語還在這片樹林中迴盪,但是她本人已經離開了這裡,奔赴了戰場。
在另一旁,伴隨着那假戒嗔的身體被撕扯的支離破碎,只見天色竟瞬間變得漆黑無比,而後在那天幕中竟出現了點點繁星,只是這些星辰卻有兩種顏色,一黑一白,就好似棋子一般。
玄石見此面色一變,而後大聲呼道:“不好,我們被困了,大家聚在一起,不要私自行動。”
望着天空之上呈現的異象,徐搏也是震驚不已,就在這時一個手掌輕拍他的肩頭,徐搏側目,望着悄然而至,站在自己身旁的劉芒,輕聲道:“我沒事。”
劉芒聽此,微微頷首,而後仰頭望天,面色凝重。
天上的異變仍在持續,只見一道道星光縱橫成一張張大網,接連而下懸在了衆人的頭頂,而在衆人的旁側,那一棵棵古木也好似活了一般,它們整齊擺佈,亦組成了一張張大網,將衆人困在了此處。
“雕蟲小技,莫不是以爲如此陣法便能困住我們?”玄石不屑的說道,而後運轉全身的法力,手中迅速結印,不多時,他竟化身成了一把利劍,猛的衝向天穹,利劍並不走直線,它沿着一種詭異的軌跡,暗合太極生生不息之意,此刻的玄石化身利劍,渾身綻放出霸道無匹的氣勢,仿若可洞傳天地,他勇往直前的衝向了空中有點點星辰所組成的縱橫大網。
“轟,轟...”
一張張大網被玄石衝破,他就好似戰神般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的衝向天際。
只是漸漸的玄石的沒有越皺越緊,此刻的他已經衝破了幾百張星網了,體內的天地元氣已經消耗了五成,可是這天際就好似沒有盡頭一般,星網也一張連着一張不停出現,此刻的太子終於意識到了不妥,他停止了衝擊,重新回到了地面。
衆人看到玄石並沒有衝破星網,而是面色深沉的回到了地面,心中都是不由的一緊,他們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
而就在只是,一陣陣哀怨至極的琴聲傳入了衆人的耳畔,接下來一個女子的歌聲伴隨着琴聲悠然響起,也是幽怨之極,如泣如訴。
“往日何日兮,得與君子醉一場!”
“往日何日兮,君子攜我四海遊!”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思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兮愁煞儂。”
“魂魄去兮到白頭,到白頭...”
這幽怨的聲音高低起伏,這奇特的歌謠,靡靡悱惻,令人消魂,只是伴隨着這歌聲落入衆人耳中,卻是令衆人眼中的景象突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