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旖旎歸旖旎,做出攻打聚集在流沙地宮的巨魔鼠族的決定後,楊無錯、寶清賢者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詳細制定作戰計劃與行軍路線。經過一番討論,最終擺在眼前的有三個問題。
第一個,在發動對崇武戰部的進攻之前,楊無錯就暗中給楊逸傳遞了消息,因爲擔心楊逸知道實情後可能會不顧死活的前往支援,楊無錯因此所有隱瞞,只是告訴他銀月虎族不是久留之地,讓他要麼暗中隱藏,要麼探索此行的最終歸宿——接引之地。現在他和楊逸基本屬於失聯狀態,並不知他率領青陽血騎到底去了哪裡。
第二個問題的爭論出現在獸族是否要協同作戰上,原本冷鋒的建議是僅人類戰部參加戰鬥,打着沙金武者的幌子,這樣能更加有效的激化幽暗雨林和銀月虎族的戰鬥,而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反正這次沒指望也沒可能將巨魔鼠族全部消滅,只要捅了馬蜂窩就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在仔細推敲的過程中,寶清賢者又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除了激化矛盾之外,他們還要搶奪金剛石甚至控制一些鼠族將之形成王者天曜的戰部,因爲目的多樣化,導致戰場形勢就要出現變化。況且,沒有了楊無錯的符文約束,那些去製造謠言的獸族會不會聽話也是未知數。
第三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冷鋒雖知道流沙地宮的大概方向,但卻不知道具體位置,楊無錯將小王八叫來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他的魂體,卻發現根本沒有半點關於巨魔鼠族的記載。這讓楊無錯有些泄氣,蓄足了力氣準備殺人,卻發現都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兒。
這樣的結果倒是在冷鋒的預料當中,獸族的關注點和記憶根本無法和人類媲美,而且年代如此久遠,別說獸族早就遺忘,就算幽暗雨林部落對歷史毫無興趣的修者也不太記得。
另外,據人族的史卷中記載,守護流沙地宮的是一支區別於銀月虎族的戰部,這支戰部規格不高,大概也就是那麼幾十個,但直接歸獸神統領。這個記載讓楊無錯對流沙地宮的危險程度增加了幾分,這麼說來,這支神秘的獸族戰部可能和夏帝的血衣龍衛有的一比。
相比較之下,第一個問題最容易解決,第二天天明之際,青木便主動請命踏上尋找楊逸的路途。作爲曾經的青陽血騎,青木總有自己的辦法,楊無錯當即應允,跟他最終約定,不管是否找到楊逸,七天後在五百里之外的亂石山碰頭——那裡正是流沙地宮的邊緣。
“楊無錯,你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楊無錯目送着青木離開半天回不過神,寶清賢者則是看着休息了一晚已經起來活動的獸族,突兀的開口。
“什麼問題?”楊無錯沒太搞懂她的意思。
“你看咱們的這支戰部,多以各種猛虎爲主,摻雜着惡狼,獵豹,熊羆等異化的野獸。”寶清賢者眼裡慧光閃爍,似乎意識到了以前曾忽略的一個問題:“不僅王者天曜是這樣,銀月虎族的戰士構成也是同樣。”
“這也是問題
?”楊無錯覺得寶清賢者好像有點秀逗了:“這裡的獸族部落就是‘銀月虎族’,自然都是大型猛獸。”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寶清賢者白了楊無錯一眼,打斷他的話:“所謂飛禽走獸,銀月虎族僅屬於後者,一個完善的獸族應該還有飛禽纔對。這段日子,除了見過幾個覺醒了血脈之力的翼鷹之外,你見到過會飛的獸族?”
“沒見過。”楊無錯依舊是一頭霧水。
“再所謂,狼蟲虎豹,咱們這裡狼虎豹樣樣俱全,可你見過長蟲?”寶清賢者又問。
“也沒有。”寶清賢者不會莫名其妙的說這些,楊無錯陷入了沉思。
“你還沒想明白?”寶清賢者幾乎有點無語了,連番提示之下楊無錯竟還是目光茫然,她搖搖頭,道:“那我再問你,王者天曜的暗殺戰部爲什麼遲遲組建不起來?”
“因爲沒有和貓女一樣擅長隱藏,刺殺的獸族……”話說了一半,楊無錯忽然怔住。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寶清賢者聲音提高了幾分:“貓女顯然不是你說的大型猛獸,除她之外你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與她類似的銀月獸族!這說明什麼,說明貓女可能壓根不是銀月虎族的戰士!”
“你再想,飛禽是鷹,長蟲是蛇,貓女是貓……這些種族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鼠族的剋星!”楊無錯一下驚呼出來!寶清賢者的這一個推斷,剎那爲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答對了!”寶清賢者一根手指重重的點在地圖上的某處,那裡赫然正是流沙地宮的方向,她臉上滿是傲然:“我沒猜錯的話,獸神建立銀月虎族是爲了制衡這裡的人族,或者說是爲了刻意隱藏巨魔鼠族而存在,而第二支神秘戰部就是由鷹,蛇,貓,狐狸等等鼠族的剋星組成!他們的使命不是幫銀月虎族稱王稱霸,而是不斷的殺戮,控制鼠族的數量,制止鼠族作亂!或許,相當於我們人類的……”
“獄卒!”楊無錯終於徹底醒悟過來,一雙眼睛徹底圓睜,雖說這只是寶清賢者的推斷,但楊無錯已沒有任何的懷疑。
“答對了!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貓女應該來自這第二支戰部。”寶清賢者眼裡閃爍着光芒,認真的說道。
“可是……我在貓女的記憶當中並未探查到任何關於這支戰部的信息。”楊無錯認真的回想了一番,從貓女存有記憶開始,她便獨自行走在獸族各個部落,在險惡的環境當中練就了一身隱藏、刺殺的本事,終因一次意外落入銀月虎族的手裡,被扔進了獸欄。
“那很可能是因爲貓女在很小的時候便離開的流沙地宮,也或許因爲遭遇了某些意外使得記憶受損。”寶清賢者沉吟了一番,試探的說道。
“這也是。”楊無錯再無任何反駁的理由,說起記憶喪失的情況,他本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踏入將軍府之前,他是誰,他又來自哪裡,他的父母又是何人?這些都是困擾他的問題。
“貓女的隱匿能力不須多說,
如果她與那支戰部真的同宗同源,必然會憑藉氣息察覺到一些容易被我們遺漏的線索。”寶清賢者最終下了結論:“總之,不管怎麼說,貓女是調查流沙地宮具體位置的不二人選。”
楊無錯緩緩點頭,寶清賢者又道:“這支戰部到底有多強還是個未知數,我的建議是,出於安全起見,獸族要跟我們聯合行動。趁着青木和貓女執行任務的這段時間,我們扮成獸族俘虜的奴隸,監督獸族散播神使大人被抓走的謠言,時間一到,我們便在亂石山匯合。到時候沙金武者首先發動攻擊,獸族視情況而定便可。”
二人將眼下的局勢剖析清楚後便分別展開了行動,楊無錯喚來貓女,給她下達了明確的作戰指令,畢竟貓女很可能出身於那第二支戰部,擔心見到族人後貓女會出現反叛的情況,楊無錯還特意多打入了一道符文加強對她魂體的束縛。
另一方面,寶清賢者命令小王八將獸族戰部整合起來,這次在蕭雨那裡得到了近百丹藥,除了留下十幾顆地源丹之外,寶清賢者將其餘的丹藥全部分發下去。這些丹藥當中不乏有提升魂力、力量的低級品種,蒼生界的修者因擔心這種雜亂的丹藥會桎梏日後的發展不敢輕易服用,但對一無所知的獸族來說,這可是莫大的補品。
除了丹藥之外,寶清賢者還將從崇武戰部繳獲的數十把長槍分配下去,她的用意很簡單,在此之前,獸族遠程戰部的攻擊主要以隨地撿起的石頭爲主,取材雖然方便,但殺傷力畢竟有限,現在將這些長槍當做弓弩使用,以獸族的臂力來說,恐怕每一杆長槍都將成爲殺人利器。
對獸族戰部來說,接受日常的訓練已經形成了習慣,再加上寶清賢者給了巨大的好處,對於練習“長槍投擲”這種枯燥的訓練倒是沒有多大的逆反情緒。由於青木的離開,訓練長槍投擲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冷鋒頭上,作爲曾經的沙金戰部統帥,冷鋒的能力自是毋庸置疑,再加上獸族戰部的全力配合,短短兩天時間便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從第三天開始,銀月虎族的領地上便多出了兩支分行的獸族戰部,兩隊戰部分別“押解”着幾個武者,一路上橫衝直撞,龐大的身影不可一世,見到任何同伴都大聲呼喊:“幽暗雨林孱弱的人類擄走的神使大人,我們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些獸族一個個凶神惡煞,好像打了勝仗歸來一般,不明就裡的獸族非但沒有半分懷疑,反而爲這些勝者歡呼。當然,也有一些靈智偏高的獸族意識到了問題,跑去李老帥那裡將獸神神僕被擄走的消息稟告後,老帥當即便派出窮奇部落去搜索這兩隊戰部,可等李少帥到來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之後,這兩隊戰部好像憑空消失一般,再無蹤跡。
第七天日落時分,狂風依舊肆意咆哮,兩支分行的戰部看似方向不同,但最終卻在一處亂石堆砌的山崗碰頭。那些原本是“俘虜”的武者此時俱都是穿上了沙金戰甲,落日的光芒照在金甲之上,瀰漫着隱隱的殺意,肅殺的情緒在每個人心裡蔓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