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胭芳和宋涼月了,就連許慕原都未曾想到,這田七跟在他身邊也有些日子了,原本以爲田七是個靠得住的男子,卻萬萬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田七卻是能夠挺身而出!
就連宋涼月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說道:“是啊,徐大人,這胭芳只是個內宅丫鬟,哪裡及得上田七在侯爺心目中的分量重?更何況,這胭芳如今已經受了傷,若是你不小心傷了她,叫她丟了性命,又叫侯爺如何去七皇子面前替你開脫?”
方纔徐三心裡是有些驚詫的,總以爲許慕原說自己抓的不是安排和夫人的話只是唬自己的,可如今一看,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穿着不打眼,但容貌清秀俊美,說話有條不紊,一看便是極爲厲害之人。
而自己懷中這個,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事到如今隻眼巴巴看着那丫鬟打扮女子,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呢?
許慕原曉得徐三乃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田七去了,只怕也會沒了性命的,但他卻是更清楚,田七爲胭芳捨去性命,也是願意的。
趁着徐三猶豫不決的時候,田七已經緩緩上前了,經過許慕原身邊的時候,更是低聲說道:“侯爺,若是可以的話,待會兒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那徐三解決了。”
他說出這番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縱然知道侯爺和七皇子的關係不一般,但七皇子乃是日後的儲君,七皇子做事向來講究分寸,縱然是七皇子真的願意爲了侯爺破例,但心裡也是有幾分芥蒂的,他總該要爲侯爺日後的前途想一想!
話畢,他便朝着徐三走去,因爲他是跛子,所以就算是這個時候走的很慢很慢,但也沒誰多想。
至於徐三,之前雖與田七打過幾次照面,但卻從未將這個其貌不揚的跛子放在眼裡的。
而原本圍在徐三身邊的那羣官兵見了,極有默契的分散開來,而許慕原握着手中的刀,掌心一片冷汗,他從沒有這樣擔心過,就算是方纔獨自一人闖進御書房的時候,也沒有這般,胭芳對宋涼月有多重要,這田七對它就有多重要。
田七卻是一點不擔心,是啊,掌握他命運的乃是他最相信的侯爺,他要救下的乃是他的未婚妻!
如今站在離徐三還有五六步的地方,淡淡道:“徐大人,現在可以將胭芳放了吧,如今我身邊站着的都是你的人,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徐三爲官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自詡閱人無數,如今環顧了周遭一圈,見着許慕原站着距離兩三丈的地兒,覺得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一把就將胭芳給推了出去。
徐三回頭望了一眼,那目光落在了了胭芳身邊片刻,隨後又落到了許慕原身上,更是在對着許慕原使眼色。
倒是那徐三等不及了,厲聲說道:“過來吧!”
田七不急不緩地朝着徐三跟前走着,心裡漸漸也有了幾分擔憂,就在距離徐三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卻是見着一把刀直直插在徐三的胸口,鮮血四濺!
徐三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看了看不遠處的許慕原,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刀,喃喃道:“你……你……”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倒了下去,但他的那些個下屬卻是極有默契的將徐三團團圍了起來,他們不傻,知道如今徐三都已經死了,安平候想要處置他們比踩死一隻螞蟻還簡單,若是放了田七離開,那他們可真的是一條活路都沒有呢!
田七卻是一點都不害怕,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如今連徐三都已經死了,剩下的不過只是一羣烏合之衆,壓根就不用擔心!
倒是許慕原見着衆人的神色有些倉皇,揚聲說道:“如今徐三已經死了,怎麼,你們還想要一錯再錯嗎?”
衆人面面相覷,他們是徐三的手下,自然知道這些年徐三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兒,如今更不會輕易放田七離開,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人顫聲說道:“侯爺,我們也是娘生爹養的,也知道對錯,也知道先前的事兒不該做,可我們也要養家,不可能要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還請侯爺放我們一條生路罷!”
站在人羣之外的許慕原聽聞這話,眉頭微微一蹙,但轉而一想,便揚聲說道:“徐三的命我不敢保證,但是你們不過是些小嘍嘍,聽上面人的意思辦事兒,想要保住你們的性命,我還是有把握的。”
聽聞這話,人羣之中已經有了幾分騷動,方纔那個膽子大的人又說了,“我們怎麼知道三爺是不是騙我們的,若是像方纔對徐大人那樣,轉身就將我們給殺了怎麼辦?”
“我若是你們,不管我方纔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我都會放人的,因爲如今你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許慕原看了一眼被團團圍住的那羣人,倒是出奇的好脾氣,“我可以和你們保證,只要你們現在放人,我可以保證你們的性命。”
人羣中又是一陣騷動,過了還一會兒,才散開了一條道子,田七見了,卻是不慌不忙走了出來。
他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什麼場面沒見過?
倒是胭芳見着他好端端的,卻是忍不住掉淚,田七並未像平日一般走到許慕原身後,反倒是走到了胭芳身邊,有些彆扭道:“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宋涼月見了,卻是與許慕原相視一笑,如今所有的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見狀,許慕原也是感觸頗多,經歷了這麼多,好像終於是撥開日出見月明瞭。
而一禾也不打擾宋涼月和許慕原,與田七陪着胭芳下去了,她更是不樂意橫在胭芳和田七之間,更是藉口下去爲胭芳請了大夫來……
這一邊,許慕原帶着宋涼月一回屋,就狠狠將她摟在懷裡,低聲道:“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徐三帶人來安平侯府的時候,我這一顆心都要蹦出來了,生怕你出了什麼事兒,好在你什麼事情都沒有,要不然涼月,我真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若是那個時候他一直守在宋涼月身邊,保準什麼事情都不會有的。
宋涼月太過於瞭解他了,含笑說道:“如今我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嗎?好了,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說着,她更是輕撫着許慕原的脊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更何況,就算是你不在我身邊,但我只要想到了你就什麼都不怕,更是曉得若我被徐三抓走了,你也一定會趕來救我的!”
“你啊你,叫我怎麼說纔好!”雖說責備的話,但落在若秋耳朵裡卻化成了甜蜜。
許慕原素來自作主張慣了的,可偏偏遇上了宋涼月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如今這會兒子什麼也顧不上了,將宋涼月緊緊圈在懷中,像是懲罰似的,狠狠地啃咬着宋涼月那帶着芳香的脣瓣,不顧門只是虛掩着,也不顧宋涼月的掙扎。
直到宋涼月只覺得自己連氣兒都穿不過來的時候,許慕原這才鬆開,炙熱的氣息噴在她那張小臉上,柔聲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陪着我嗎?怎麼明知道徐三在外頭,也不找個地兒躲着,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叫我怎麼辦纔好?還有,我問你若是方纔不去當人質替換胭芳,你是不是要過去?”
宋涼月喘着氣兒,嘴角帶着笑,安靜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只覺得從未有過這般美好的時候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再說這些做什麼?再說了,若是我沒了,三爺再娶個貌美的妻子豈不是更好?”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腰間就已經被許慕原戲謔地掐了一把,她素來最怕癢了,如今更是笑個不停,忙求饒道:“好了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不會做出叫你擔心的事兒了,連叫你擔心的話都不會說的,這下子,你可是滿意呢?”
“嗯。”許慕原從喉頭中發出一聲應答來,下巴抵在宋涼月的頭上,感受着此刻的靜謐。
倒是宋涼月回想着方纔的九死一生,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後怕,輕聲問道:“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你在御書房之中到底是怎麼脫身的,難不成五皇子就眼睜睜見着您闖進御書房,再容你帶着你將七皇子帶出來?皇上呢?他可還好?”
許慕原微微一笑,將所有的事兒都告訴了宋涼月,“不瞞你說,當初我是懷着必死的決心去御書房的,原本以爲自己能夠見到七皇子一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只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當門口的侍衛攔着我不讓我進去的時候,這五皇子卻是親口說要我進去。”
“五皇子素來是自大慣了的,對於我投靠七皇子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更是要我眼睜睜看着皇上寫退位詔書,這皇上當時本就是氣的不行,渾身直髮抖,直說要殺了五皇子這個逆子,哪裡肯寫退位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