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真假難辨(一)
就在蒯越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發現眼前的嚴新極端的不對勁。林若躬着身子,用手扶住了旁邊的護衛的肩膀,一臉的痛苦之色,他的手緊緊地抓在了護衛的肩膀上。
林若全身傳來陣陣的刺骨之痛,他的臉色變得十分的蒼白,身體因爲刺痛滲出了冷汗,汗水溼透了他的褻衣,就連外披也隱隱透出汗水。
不行,看來還需要再吃兩粒止痛丸。
林若拿出手帕擦乾額頭的汗水後,然後吩咐護衛將他扶到牀上坐了下來。林若坐下後,便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瓷瓶,倒了兩粒止痛丸。
他如今這樣做,讓蒯越不由緊張起來。難道這嚴新想要服毒自殺?
林若發現蒯越緊張了,而自己身邊的那些護衛更是緊張,看來自己這樣做讓他們誤會了。以爲自己要服毒自殺。他當笑着地說道:“這些是止痛丸。在下的身體不適,是不能喝酒的,今夜喝了不少酒,如今胸口絞痛得厲害。”
如今他這個樣子根本不需要裝病,他這個鬼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早聽說嚴新的身體很不好,卻沒想到竟然這般差,喝一點酒就胃痛這樣。大哥常說嚴新有可能就是林若假扮的,如今看來,他們兩個人可是一點也不像。那林若的身體壯實得像一頭牛,記得當初他被監禁在地牢裡二十多天,剛剛出地牢,還能夠飛檐走壁。如今眼前這個嚴新,別說飛檐走壁了,只怕多走幾步都會暈過去。
蒯越忍不住說道:“嚴軍師,可要傳大夫來爲軍師診治?”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便是大夫,我這病是治不好的。不過,多謝蒯大人的關心。唯有服用這止痛丸了。”林若說着便將兩顆藥丸吃下去,喝了一口水。
他深呼吸一番,然後感覺好多了,當下一臉歉意地笑着看向蒯越說道:“蒯大人,見諒。在下好多了。”
蒯越見林若臉上痛苦之色減少後,不由放心了。他說道:“嚴先生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在下便不打擾了。”
“無事,長夜漫漫,想必外面的事情,蒯大人也幫不了什麼,不如在這裡和在下秉燭夜談如何?”林若笑着說道。雖然身體還有疼痛,可是遠不如剛纔那樣劇烈了。林若說着吩咐那十幾個護衛先出去。
“軍師……”這些人不放心地看向旁邊那幾十個豺狼般的豫章守衛。
林若說道:“我不會有事的。”
“你們也下去吧!”蒯越當下也對旁邊的自己身邊的護衛說道。如今的林若根本沒有一絲的危險性,況且這幾十個人圍住屋子,只怕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一時間,整個房間被圍成了銅牆鐵壁。不過屋子裡卻只有林若和蒯越兩個人。
林若吩咐下人上茶具後,便在榻上煮茶待客。
一杯清茶放到蒯越的面前後,林若自己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慢慢地品嚐起來。
茶水幽香怡人,卻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思。
“好茶。”蒯越一下就品出了這茶絕不是普通的茶,就連自己也捨不得拿來待客的好茶,這茶是嫣然山莊的“清明雨”。清明雨,顧名思義,就是在清明的時候,下雨的時候,趁機採摘下來的綠茶的嫩葉,然後用炒茶的方式,加入茉莉花秘製而成。
“呵呵,在下喝不得酒,因此師兄便給了在下不少的茶葉。這茶是特製的清明雨。”林若笑着說道。
“看來你師兄待你這個師弟倒是盡心盡力。”蒯越忍不住說道,“嚴軍師,你的身體不好,爲何不和你師兄一般在荊州隱居呢?我家主公定然不會難爲先生的。”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笑了。他當下搖了搖手說道:“覆巢之下無完卵。荊州或者可以太平一時,終究還是會被戰火湮滅的。師兄是因爲心灰意冷,才效仿陶朱公的。在下不如師兄看得透,因此還是想以有限的生命,爲這世間百姓做一些實事的。”
蒯越聽了之後說道:“倘若先生願意,我家主公定然不會虧待先生的。”
林若看向蒯越說道:“異度兄,倘若你是我,只是因爲一次失敗,便投靠劉荊州帳下,劉荊州他會信任我嗎?我嚴新雖然不是什麼聖人,可是卻明白一個道理,身爲主公的謀臣,那就該竭盡全力,既使失敗了,也有死而已。”
蒯越知道勸不動林若,當下也就閉嘴了。
一時間,兩個人便沉默不語了。
好一會,林若大破了最終的寧靜說道:“方纔在下說了,袁術使了借刀殺人之計。是想借劉荊州的手除掉在下,或者借在下的手除掉劉荊州的手下。不論我們兩家誰贏了,或者誰輸了,最後的贏家,肯定是他袁術。”
蒯越不由看向林若說道:“豫章郡守乃是我主故友諸葛玄,我主理應相助。我方纔說過了,我家主公絕不是想與劉徐州爲敵,只是暫時請先生到徐州小住幾日。袁術此人的險惡用心,我家主公早就知曉了。”
就算袁術用心險惡,你家主公劉備只怕會奪了江東之後,就會威脅到荊州的安全。袁術可惡,可是劉備身邊有你這樣的軍師,這纔是最可怕的。
林若看向蒯越說道:“袁公路這個人居心叵測,想稱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堪稱第二個董卓。只怕劉景升和異度兄也知道他的爲人吧!只是不知道袁公路給你家主公許諾了什麼條件,才讓你家主公暫時忘記了袁公路此人的狼子野心。如今他手裡已經拿了傳國玉璽,因此他的目標就是要打擊大漢劉氏皇族。
劉正禮是他第一更目標,而我家主公就是他的第二個目標,劉景升就是他的第三個目標。如今劉正禮已經被袁術殺害,只剩下我家主公和劉荊州了。倘若我們兩家打起來,打得你死我活,到時候,兩敗俱傷,得益的也只有他袁公路。”
林若說完看向蒯越,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是說傳國玉璽在袁公路的手裡?”蒯越驚愕地看向林若問得。這嚴新不會是在騙人吧?
“不信嗎?我只想問,你家主公爲什麼命黃祖偷襲孫堅?並且殺了孫堅?孫堅死後,孫家在長沙的府邸是不是曾經被你家主公叫人搜出過呢?”林若笑着問道。
這個嚴新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可是秘密,此事只有主公和自己兄弟二人知曉,就連黃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這嚴新是怎麼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林若再一次喝了一口茶。
“那又如何?”
“是袁術告訴劉荊州,玉璽在孫堅的手中的吧!”林若再一次含笑地看向蒯越說道。他發現蒯越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有殺機。
“孫堅死後,你們找不到玉璽。”
“哼,那是因爲袁術懼怕孫堅的勢力,借主公的手除去孫堅,以絕後患。”蒯越當下忍不住一臉憤怒地說道。
爲了殺孫堅,荊州沒少損失人馬。雖然孫堅死了,可是荊州也是損兵折將。就爲了袁術的一句話,害得荊州許多兵士死於非命。這袁術分明是拿主公當猴耍了。
蒯越年紀都一把了,脾氣還是那麼衝,比起他哥哥來,他還是少了一些城府。不過,如今能跳動他對袁術的怒氣,那自己便成功了一半。
林若聽了之後呵呵地笑了起來,然後斟茶給蒯越說道:“喝茶,消消火。其實袁術並沒有欺騙你們。傳國玉璽的確在孫堅攻陷洛陽的時候,落在了孫堅的手裡,你們沒有找到玉璽,那是因爲玉璽被孫堅的兒子孫策藏了起來。”
“自從孫堅死後,他的兒子孫策時時想要報父仇,更想拿回其父在江東的基業。因此他便以玉璽爲質,向袁術換三千兵馬,可惜袁術是什麼人?他又怎麼能養活爲患。因此在孫策拿玉璽去換兵馬的時候,袁術就殺了孫策強奪了玉璽。”林若繼續說道。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蒯越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當下呵呵地笑了笑說道:“你說呢?如今孫堅的幾名舊部就在我的帳下,所有的事情我自然清楚。否則以孫策這樣一個經常在馬背上征戰沙場的將軍,又怎麼可能會從馬背上摔下來摔死呢?”
蒯越忍不住說道:“好個袁公路,其心險惡,讓人髮指。”
“還有,你以爲他真的要讓你們那麼輕而易舉地拿下豫章嗎?”林若繼續說道。魚兒已經上鉤了,自己只需要稍加引導,就可以破壞袁術和劉表之間的關係,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哼哼,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和劉表結盟了。
“嚴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真以爲你城外的三萬大軍能夠偷襲成功我城外駐紮的七千駐軍嗎?”林若看向蒯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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