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離岸邊後,林若獨立船頭,愉悅地欣賞着兩岸的風景。
一路行來,煙雨朦朧,船離岸已經足夠遠了,遠得讓陳到他們看不清楚這艘船上的人和物了。
林若理了理被煙雨打溼的頭髮,看着朦朧的煙雨西湖,忍不住說道:“水光瀲灩睛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好詩,好詩,果真是好詩。人言嚴軍師詩詞無雙,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艄公將手中的船槳丟開,將斗笠也解下,一臉笑容盈盈地說道。
“前輩,你故意在這裡等在下,難道就是想聽在下吟詩的嗎?”林若看向艄公說道。
艄公呵呵地笑着說道:“早知道瞞不住嚴軍師,不錯,老朽在這裡等了軍師幾日了。軍師果然不負風liu才子之名,果然來這餘杭西湖遊玩。”
“老朽也不多說廢話了,有人給老朽一千兩黃金,要老朽拿軍師的人頭。”艄公當下說着眼角露出了殺意,他將手一擰,手上的竹篙瞬間碎裂來開,露出了一把長劍。或者不能將這把劍稱爲劍,因爲這把劍只是一塊磨得非常鋒利的鐵塊罷了。
“鬼劍先生?!”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老者聽到林若的話後,當下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嚴軍師果然是見多識廣,竟然也認得老朽。”
“鬼劍先生,我聽人說,只要出得了先生要的價錢,就連是先生的親人,先生也會照殺不誤。看來,我堂堂的豫章侯嚴新也只是值得那一千兩黃金了。”林若冷笑地說道。
“嚴軍師值多少錢,老朽還是清楚的,可是對方也只有一千兩黃金了,老朽能有什麼辦法。”老者當下說道。
“看來,那個委託鬼劍先生殺我的人,一定是對先生有恩了。否則以先生的爲人,定然不會做這樣的虧本生意。”林若當下說道。
老者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撫掌說道:“沒錯。沒想到,嚴軍師竟然對江湖上的事情瞭解得那麼清楚。本來,老朽退出江湖已經多年了,也不該接這筆買賣,可惜老朽容身的宋家,過年時被軍師派人給燒了,一時間老朽無以爲繼,不得不重操舊業。剛好碰到了對老朽有恩的老主顧,如何也不能不打個折扣的。”
林若當下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嚴軍師,你是一個讀書人,並不是一個武人,殺讀書人,老朽也不屑用野蠻的方法。我看你還是自行了斷吧!”
“呵呵,還真多謝老先生的好意了。可惜,在下絕不會自盡的。還請先生出手吧!”林若當下似笑非笑地說道。林若說完將身上的氣聚起來,一瞬間讓林若整個人的氣勢不同起來,他的眼睛變得凌厲了,嘴角的那笑容變得冰冷了。
老者一時間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絕不是普通人,絕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老者盯着林若看到:“你會武功?”
“你說呢!出招吧!”林若笑着說道,他身上沒有帶任何兵器,而內力只恢復了五六分,不過對付這個鬼劍殺手應該可以了。
好久沒有用拈花惹草掌了,難得用一次,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用。林若自言自語地說道。
一陣冷風掠過,只見一道白光直逼林若的喉嚨,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林若側身輕巧地閃過來劍的攻擊,可是那把像鐵塊一樣的黑劍也瞬間改變了方向,朝林若削來。好快的速度,可惜比起自己已經是第九層的鯤鵬展翅,這樣的速度算不了什麼。
老者只感覺到自己的劍明明已經刺進嚴新的身體了,可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嚴新竟然完好無損地站在了一邊,他的速度竟然快過了自己的劍。
這個嚴新竟然有這樣快的速度,看來這次刺殺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怪不得他明知是計還要硬闖,只怕依仗的就是他的武功吧!
不行我就殺不了你,賭上我四十五年的殺手生涯之名!今天除非我死,否則你嚴新就要死在我的手裡。
老者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進攻接近了癲狂,林若的迴避越來越困難。
倘若在他內功全盛的時候,這老者的進攻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此刻林若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只怕真的要死在他的劍下了。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林若又一次輕而易舉地閃過了,來劍的襲擊。他用雙腳踏在船上,使勁地搖晃着船,老者雖然扮作艄公,可是畢竟不是真正的水上人家,一時間竟然有些踉蹌,他用劍插船上穩住了身子。
好機會!
林若趁勢用左手抓住了敵人的左手,用手的手指瞬間掐住了敵人的喉嚨,頃刻間一個擰轉,只聽到咔嚓的喉骨的破碎聲,老者的腦袋一歪,眼睛的光芒消失了。
林若鬆了一口氣,可是似乎有什麼不對,胸口好痛,他低頭髮現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插進了一個飛鏢。
該死,這個傢伙竟然在做臨死前的抗爭,死了也要拉自己當墊背的。
林若面無表情地一掌將這個已經死了不能再死的人打到了水裡,接着跌坐下來。林若用手將那個飛鏢拔出來,發現飛鏢上的血是黑色的,而不是鮮紅色的,當下就暗暗皺眉,該死的,有毒。
這毒是……見血封侯。
林若當下趕緊運氣護住心脈,可是自己的心跳越來越亂,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不知不覺當中,林若感覺到眼前的視線漸漸地模糊,最後整個人睜不開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若的神識卻漸漸地清醒過來了。
好痛苦,胸口好痛,呼吸好睏難。
在耳邊還有被人的說話聲,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姑娘和一個老頭的對話。
“師父,他流好多汗啊。”
“拿東西替他擦擦……”
“師父,他好像呼吸困難……”
“將他的衣服解開,實在不行,你就對着他的嘴,對他進行吹氣……”
“師父,他好像要醒過來了。”
“讓他喝下安神茶,再讓他睡過去,省得他痛得受不了,大吵大叫……”
“師父……”
“又怎麼了?”
“他不是中了見血封侯嗎?爲什麼臉色不是黑的……還是那麼蒼白的。”
“有什麼奇怪的。他的臉上肯定是有僞裝的,你看看……”
突然間林若感覺臉上一陣冰冷,感覺是覆蓋在臉上的那層薄薄的人皮面具被人給揭下來了。
“師父,師父……你看,他的臉上竟然有一張人皮啊!”
“少見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