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備。林若也在想,這高順的話明擺是要激怒主公,讓主公殺了他的。不過,以主公的脾氣,未必會上他的當。
“哈哈……就算是縱虎歸山,那又如何?備以仁義之師,何懼虎狼之衆?況且備的帳下,文臣武將,人才濟濟。備能擒你一次,就能擒你第二次!”劉備當下哈哈大笑起來看向高順,十分傲氣地說道。
一時間衆人都被劉備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上位者纔有的豪氣、傲氣和凌厲之氣震住了。林若當下不由暗想,自己的主公比起歷史上那個到處逃命的劉備,更加成熟了,更加具有王者的風範了。如此大氣,如此寬容,如此不懼的話,讓人聽到心裡,哪裡不由地爲之動容,爲之一振?
“高順願意歸降主公!”突然間高順不由自主,由內心發出一個聲音說道。他說着就跪了下來。
“高將軍,快快起來……”劉備歡喜萬分地將高順扶起來說道。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又得兩個將軍相助。復興漢室的大業,又添兩個臂膀。”林若當下笑着走過去拱手說道。
“多謝軍師!”張遼和高順兩個人拱手說道。
“張將軍、高將軍……其實你們的家眷,過幾天就到徐州了。我出發之前,我已經叫人護送他們來這裡了。淮南如今被我整治得還算是太平的,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林若笑着看向兩個人說道。
“多謝軍師……”
“高將軍,你夫人的病我治不了,或者華大夫可以治,如今他就在徐州醫館內,倘若你誠心去懇求他,或者會有奇蹟的。”林若看向高順笑着說道。
劉備拉住林若的說說道:“軍師,難得今天備如此高興,不如備下酒宴,一來爲軍師接風洗塵,而來也歡迎張將軍和高將軍的到來!”
“主公……新,不便飲酒。”
“你可以喝茶。備已經好久沒有與軍師同桌而食了,更好久沒有和軍師秉燭夜談了。軍師莫要推辭了。”
“主公有命,子衿自當遵從。”
酒宴當中,關張趙三人暢飲,張飛時不時拿着酒罈子來向張遼挑戰,張遼豈是那種甘於落後的人,當下便和張飛拼起酒來。
倒是林若因爲和劉備同桌,不少人想給林若敬酒都被劉備用目光瞪下去了。
而且劉備和林若兩個人時不時在小聲說着什麼,不時間兩個人還爆發出一陣呵呵的笑聲,這讓徐州的許多人都羨慕不已。
陳登和幾位徐州的文臣還擔心劉備和林若之間會有心結,如今看來,他們兩個人好得不得了,不由放下心來了。畢竟君臣不和,那是成不了大事的。
旁邊的元渙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陳登說道:“元龍,軍師一直不喝酒的嗎?你看,有人要敬軍師酒,又被主公擋下來了。”
陳登點頭說道:“軍師的身體不適,不合適飲酒。”
“主公也太寵信軍師,如此場合竟然同桌而食。”一邊的陳羣忍不住說道。還好嚴新是一個能臣,否則以劉備這般對他的寵信,難保不會成爲佞臣。
就在衆人喝酒聊天熱鬧非常的時候,突然間一個書生站起來,拿着酒杯挑釁地走到林若的面前,然後看向林若說道:“軍師,在下素來仰慕軍師才華,聽聞軍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難得今日賓客滿堂,不如軍師吟詩一首如何?”
這人的話音不大,可是卻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不是陳琳嗎?陳家的小子……我們有熱鬧看了……”場下不少徐州舊時的官員竊竊私語道。
要知道如今徐州陳家、糜家的官員比較多,這兩家的勢力十分的大,不少人處於看熱鬧的心態一下子安靜下來了,瞧着陳琳如何給嚴新難看。
劉備看着陳琳,一時間有些惱怒,這小子打擾了他與軍師的竊竊私語,看他的樣子似乎在想林若挑戰,不知死活的傢伙,就憑你也敢挑戰軍師?劉備的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旁邊的陳登不由目視陳琳莫要不識好歹。
可惜陳琳似乎不爲所動地直盯盯看着林若說道:“嚴大人,聽說大人的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不知可否應景作詩一首,讓晚輩末進開開眼界。”
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林若當下微微而笑,然後說道:“敢問這位先生……”
旁邊的元渙見狀說道:“子衿,這位便是陳琳,陳孔璋,是主公的幕賓。如今在公佑手下處理徐州政務。陳先生精通詩詞歌賦,寫得一手好文章。”
“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當然這一句,劉備是輕輕在林若耳邊說的。估計除了林若,沒有聽得到。
林若當下吃驚不小,陳琳?那不是歷史上,官渡之戰的,爲袁紹寫檄文討伐曹操的陳琳嗎?他怎麼在徐州的?他不是應該在袁紹帳下的嗎?
事後林若才知道,這陳琳是陳登的遠房親戚,是廣陵人,因爲在袁紹處混得不好,便來投奔了陳登,經陳登介紹,如今陳琳成爲劉備帳下的幕賓,協助孫乾等人處理徐州政務。這個人的才華倒也不是十分出色,但是文章寫得非常好,而且容貌十分俊美,一時間在徐州倒也得了飛流才子的名聲,是不少待嫁閨閣的夢中情郎。
林若笑着抱拳作禮說道:“孔璋兄,有禮了!早聞兄的才名遠播,兄曾經是何進大將軍的主簿,如今能在這裡見到孔璋兄,真讓新驚喜萬分。”
“哪裡……哪裡……琳不過是書呆子迂腐之學,如何能比得上嚴軍師,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內封侯拜將的?成爲一方諸侯……”陳琳當下笑着說道。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彆扭?封侯拜將沒錯……那都是朝廷封的,至於成爲一方諸侯也沒有錯,林若如今確實也算得上是一方諸侯……可是話從陳琳的嘴裡說出來,那就變味了。分明就是說,嚴新和劉備的地位是一樣的……都是天下諸侯,他嚴新要脫離劉備自立。
這個時候場上衆人的臉色不由爲之一變。這陳孔璋真是故意挑起事端啊?巴不得林若和劉備鬧不和似的。
林若微微笑着說道:“方纔孔璋兄說要見識一下新的才情,那新也不藏拙了。作一首詩,權當拋磚引玉吧!”
只見林若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低着頭略略地思考了一番,便吟道:“北風冷起色,濁酒暖玉壺。同是飲中客,誰知明日路?縱有三千客,未必心不孤。若然來相問,心向明月湖。”
這首詩一氣呵成,道盡了林若此刻的心酸無奈。在衆多人當中,又有誰明白自己的心呢?倘若真的要問自己的心,只怕就像是那倒影在水中孤獨的明月吧!
許多人都愣愣地看着林若,再看着陳琳。林若用詩來回答了陳琳的刁難,許多徐州的學子,心裡佩服這位嚴軍師的坦蕩,更加明白他此刻內心的孤獨。
這場宴會在非常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沒有人再想去刁難林若。
離開宴席的時候,劉備抓住林若的手說道:“備明白軍師的心,一直都明白!”
“子衿知道。”林若微笑地看向劉備說道,“主公,不是還要與新秉燭夜談嗎?主公今夜喝了不少,不如明日如何?”
“就今夜。備有太多的話要與子衿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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