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多士兵還在往山崖下的急流中,順着急流尋找林若下落無果的時候,在汶水下游一艘漁船救起了一個落水少年。
“爹爹,你看……好漂亮的少年啊!”在漁船上的一個十五六歲的漁家少女將剛剛打撈上來的少女推翻,讓那個少年的臉仰過來,一時間被那個少年的俊美的臉驚呆了,不由失聲地叫道。
少女說完用手探了少年鼻息一下,然後說道:“爹爹,他好像活着。嘿嘿……”
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瞧了漁船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兩眼,然後說道:“看這孩子,八成是有錢人家的子弟,一副書生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還能吃肉不成?”
“爹爹,他應該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
“有學問,哼,現在亂世,學問能值幾個錢?好了,將這個小子扶進去吧,找身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
“是……”漁家少女一臉竊喜將躺在船上的溺水少年扶起來,拖到了船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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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得厲害,咳咳咳……好像水嗆進了鼻孔,好難受啊……
當林若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整個人都在搖晃當中,而隨着搖晃,光線慢慢調節適應了之後,林若發現眼前正跪坐着一個扎着兩個丫鬟髻的少女看着自己,看她手裡拿着勺子,勺子上有清水,原來剛纔是她在給自己喂水。
林若咳嗽了好一會說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那個少女呆呆地看着林若,一臉花癡樣,好一會她才臉紅地回過神來說道:“不……不用客氣……那個……你……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江小小。爹爹都叫我丫頭。”
林若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的事情,好一會才微微笑着說道:“在下笑夕陽,字晚照。你可以叫我夕陽。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們的漁船上啊……你抓着木樁浮在水裡,時隱時現的,還好我爹的水性好,將你就上來了。”
“那我們如今是在汶水上了?”
“恩。”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三夜了。”
“這麼久……”
“不久,不久……”要是你再多睡幾天就好了,起碼可以天天對着你那張俊俏的臉蛋讓我天天花癡。江小小想到這裡,臉上又一陣嫣紅,把臉別了過去了。
林若擡手間才發現自己換了衣服,他那套儒生的長袍如今變成了粗布短打,看樣子,這衣服穿着他的身上還要大上好一圈。第一次穿這樣的粗布衣服,林若的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說道:“這衣服是你爹爹的還是你哥哥的?”
“我爹爹的。我沒有哥哥……我是一個孤兒,是爹爹把我從江上撈上來養大的,因此我才姓江,叫小小。”
“哎……我何嘗不是一個孤兒呢?”林若苦澀地自嘲道。
“你也是孤兒?”江小小當下聽了之後不由興奮地問道。
我是孤兒,你高興什麼啊?林若一臉無語看向那個江小小說道:“小小,你爲什麼這樣高興啊?”
“啊……”江小小一聽馬上說道,“沒有……沒有……我一直以爲我最可憐,沒想到你和我一樣可憐。”千萬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心中的所想,否則肯定丟臉死了。
林若無奈,我和你一樣可憐,你就高興了?哎……罷了。
“對了,小小,我換下來的衣服呢?還有我身上隨身攜帶的盒子可都還在?”
“恩……東西都在這裡呢!你自己看……”
林若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發現自己除隨身攜帶的裝人皮面具盒子不見之外,其餘東西都還在。哎,看來以後自己要頂着這皮囊混回家去了。
“你唉聲嘆氣做什麼啊?丟東西了?”
“恩……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啊!很值錢嗎?”
“呵呵,倒不是很值錢。雖然重要,不過沒有它也沒什麼。小小,你爹呢!我還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呢!”
“嘿嘿,我爹出去打漁了。你不用感謝他,他可不想救你,他說你瘦瘦弱弱的樣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差點就想把你扔回水裡去了。是我把你留下來的。”
“呵呵,如此還要多謝小小你了。”
“啊……不用謝,不用謝。”你要謝我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好了。
這是汶水下游和泗水交界的地方,在一處蘆花蕩的深處,一個用木頭搭建的簡陋的棧橋邊粗繩綁着一個隨浪擺盪的漁舟。
一個穿着粗布的少年,站在棧橋上仰望日落。樸實的衣裝,絲毫無法掩蓋他身上超然的氣質,俊美的臉龐在夕陽下更顯得有幾分蒼涼。
自己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該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這幾日和這對父女相處,發現這對父女都是好人。而這個叫江瑕的漁夫更是一個聰明人,將家安在蘆花蕩深處一個孤島上,小島四面長滿了水草,外面根本沒辦法發現這裡還有一個小島,雖然這個島有說不出的悽苦和荒涼,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才得以保全性命。亂世啊,亂世……
就在林若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雙細膩的手矇住了林若的眼睛,身後的人更是故意裝出一副粗聲粗氣的語調對自己說道:“你猜猜我是誰?”
林若甚是無奈地將矇住自己眼睛的那雙手抓下來說道:“哎,小小,這裡就我和你,你爹今日打漁沒回來,你說還能有誰啊?”
曾幾何是,也有過這樣一雙手矇住自己的眼睛……檀煙,紫木,你們可還好?
江小小將手放下來後,嘟着嘴巴十分不高興地說道:“真不好玩……爹也真是的,天都快黑了,他還沒回來。”
“恩?你也會擔心人了?”林若看到江小小臉上爬滿了擔心,忍不住逗她笑說道。這丫頭每日和父親江瑕在一起,總是拌嘴吵架的,活脫脫的一對冤家父女。
“什麼話?我怎麼就不會擔心人了?你還都是我救的呢!”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
“哼,知道錯了?錯就了就該罰。”
“好,好好!罰什麼?”
“就罰你給我彈奏一曲,你可答應?”江小小說完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林若。自從他將林若領進他們住的那個破草屋後,林若一看到那把自己父親從水裡撈上來的破琴,便情不自禁地撥動琴絃彈奏了起來。讓江小小沒想到這破琴竟然能彈出天籟一般的聲音,從此她便天天纏着林若,讓林若給她彈琴聽。
開始林若還買賬,可是幾次之後,林若就不買賬了。
“怎麼?你又想聽琴了?恩……那你把琴拿出來,我們在這裡,藉着夕陽彈奏一曲如何?”
“好啊……你等等哦,我馬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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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在汶水河上,緩緩地行使着兩艘掛着白帆的樓船。
其中爲首的一艘樓船上站着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站在船頭,放目遠眺,看着遠方的風景,夕陽下的他顯得十分的滄桑和威嚴。
在他的身後畢恭畢敬地跟着兩個文人。
“主公,我們出來已經很久了,該回去了。”三十多歲長相比較憨態的文人說道。
“這汶水沿途兩岸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待操破了黃巾反賊後,定要和兩位先生一同暢遊這汶水,兩位先生意下如何?”中年男子有些流連忘返地說道。真是可惜啊,要是能暢遊一番該是多好。
“如今張燕已經敗逃回任城,破黃巾反賊指日可待。主公,還須小心爲上。以免反賊孤注一擲,買兇刺殺。”另外一個五十多歲的文人忍不住說道。
“仲德,所言甚是。主公還須小心。”
“操受命於天,又豈是宵小之輩能夠加害得了的?罷了,今日就游到此,待破敵之後再來一遊。”
“下令返航。放下風帆,轉舵返航。”
不用多說,諸位已經看出來了,這行人正是出來遊玩的曹操和荀攸、程昱等人。曹操可是一個大文學家,他一生寫詩無數,足跡隨着征戰踏遍了中國名山大川。
就在船返航路過一處茂密的蘆花蕩的時候,傳來一陣天籟般的琴聲和歌聲。
“聽,有歌聲。下令停船!”曹操聽到了隱約的,彷彿來自天邊的歌聲和樂聲。
船停了下來,衆人一時間安靜地聽着從蘆花蕩深處傳來的歌聲和樂聲。
“不讓歲月倦了等待的心,我的世界隨你到天涯遙遠,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我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當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不管繁華成落葉暫時沒荒野,承諾永遠不如記得每個今天,你我相隔遙遠人事偷偷改變,歷盡萬水千山是否心意相連,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但願平平淡淡攜手同遊人間……”
好歌,好曲,這樣的曲調與平日曹操所聽所聞的截然不同,可是卻讓了聽了,產生強烈的共鳴。
一曲停下來後,曹操忍不住拍手說道:“好曲,好歌。沒想到這荒涼的地方,還有這樣的天籟之音。”
“主公,聽這唱歌的人的聲音,有些熟悉……應該是我們認識的人?”程昱忍不住說道。他聽這唱歌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可是具體是誰,他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要知道他和林若相處的時間很短,聽過林若的聲音,但是要說到一聽聲音就想起林若,還是有些距離的。不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記住林若的聲音,這也算是程昱的一種天賦了。
突然間唱歌人換了一個截然相反的調子,一改柔和之音,彈出了錚錚的兵戈之音。
一個雄厚的聲音從蘆葦的深處傳來,穿透四方。
“啊啊啊……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吾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
好氣勢磅礴啊!
如此氣勢磅礴的歌曲,讓曹操等人聽了不由熱血翻騰。
“好曲,好曲……”曹操大聲說道,“此曲唱出了我華夏兒女的之音。這作曲,作歌之人,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英雄。如此人物,操定然要見識一下。來人,將船開進蘆花蕩深處。”
“主公,這蘆花蕩水草衆多,水道狹小,我們的大船通不過。只能乘小船進去。”掌船人走過來畢恭畢敬地說道。
曹操看着那隻能容小船進去的水道,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換小船進去。”
“主公,這蘆花蕩多長蘆草,根本看不到十步以後是否藏有人,主公假如換小船進去,遇到歹人,那該如何是好?”
“仲德,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主公還須小心爲好。”
“呵呵,二位先生擔心過甚了。這蘆花蕩內操琴之人,琴音清澈,志氣高昂,必是但是賢才,來人,速備小船。”
“是!”
衆人見曹操如此高的興致,哪裡還敢拂了他的雅興,雖然擔心,但是隻能無奈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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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只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流在心裡的血,澎湃着中華的聲音,就算生在他鄉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
林若一曲唱完之後,放下手中的瑤琴,站起來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着夕陽喃喃說道:“哎,中國……”
那也許只是一個夢吧!
“大哥,你想家了?”小小看着林若一臉惆悵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感嘆世事如夢,世人皆生在夢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好個世事如夢……公子不僅琴音驚人,歌聲震撼人心,文采還如此了得。”
這聲音?!
林若整個身子不由一震,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到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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