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侯全被黑衣人就走的消息傳到衆人的耳朵裡,每一個人都震驚了。
張飛憤怒地下令全城禁嚴,並且挨家挨戶地搜查侯全的下落。
“軍師,侯全逃走了。”田疇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林若,然後看着林若的反應,林若的臉色此刻有些蒼白,不過他的精神卻很好,絲毫不像是昨天被人行刺得快要死的樣子,此刻的他頂多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營養不良的人。
“恩。”林若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又閉上了眼睛,挨在牀榻的欄杆上休息,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
“軍師,你的傷如何了?聽軍醫說,你不肯讓他們查看你的傷口,這是爲什麼?”田疇忍不住問道。要知道,林若給人的感覺是心胸開朗的人,絕不會做出諱疾忌醫的事情的。他真的想不明白,林若爲什麼不肯讓軍醫檢查他的傷口。
“子泰,我的醫術比起那些軍醫們的如何?”林若微笑地看向田疇問道。
田疇當下說道:“軍師的醫術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只能,天下間天下除了了醫仙、醫聖以外,無人可及。軍醫們的醫術自然是比不上軍師你的。”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子泰啊,你又學會給我戴高帽了。不過,我的醫術確實比軍醫們的強。而我自己可以處理傷口,所以不必麻煩他們了。”
田疇當下說道:“軍師,你自己處理傷口,這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嬌弱。”林若笑着說道。要是讓軍醫來替自己換藥,只怕軍醫們都要被嚇住了,因爲林若的胸口的傷已經完全癒合了,昨天晚上林若運功療傷,利用鬼狐內丹的作用,將胸口的傷口完全癒合了,如今只有一個紅紅的疤痕,只要再過兩天,疤痕消退了,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來。這樣神速的癒合手段,會讓那些軍醫們吃驚的。
“軍師,卑職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田疇看向林若說道,“請軍師給卑職解惑,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是問,侯全的一家人和侯全,爲什麼能在一夜之間,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吧?”林若看向田疇說道。
田疇愣住了,因爲他剛纔只是告訴林若侯全逃走了,至於侯全的一家人逃走的事情,他可是完全沒有對林若說,甚至是對外界都是封鎖了消息,因爲一旦這個消息傳開了,無終的那些世家們,肯定會不將漢軍的守備能力放在眼裡的。
“軍師,你怎麼……”田疇看向林若說道,他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此刻左右都沒有別人,只是林若和田疇兩個人,田疇不由斗膽問道:“軍師,難道這是你的計?”
林若微微地笑着說道:“恩。”
“軍師,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田疇有些不太明白林若到底要做什麼了,讓侯全行刺自己,又將侯全放走。林若的所作所爲,確實讓人太難以理解了。
“昨日翼德殺的那個烏丸的首領,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林若看向田疇問道。
田疇當下說道:“雖然敵人分成五批偷襲我們的大軍,可是從他們的精良的裝備,我不難推斷出來,這些人應當是烏桓最精銳的騎兵,天狼鐵騎。而率領他們的首領,應該是蹋頓最爲信任的峭王。”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子泰啊,你對烏桓的瞭解真的很多。這個峭王爲人雖然英勇,也忠於蹋頓本人,可是偏偏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人,他的五千鐵騎若是不分成五批,偷襲我軍,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和我軍決一死戰,或者我們會損失慘重,甚至他還有可能逃掉,可是偏偏他就使用了化整爲零,分批偷襲我軍,想要騷擾我軍,讓我軍疲憊不堪,可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而是被我軍分批消滅了。”
田疇當下笑着說道:“烏桓的騎兵在遼西這一片,幾乎可以說是縱橫無敵的,可是他們的敵人偏偏是軍師你,軍師你的‘撒星陣’正是他們烏桓大軍的剋星。如此一來,敵人焉能不敗?”
“問題是這樣一來,你說烏丸的人會不會被我們的實力嚇破了膽子?”林若看向田疇問道。
田疇當下明白林若的話了,他說道:“軍師,你說得沒錯,烏桓的蹋頓一直以爲天狼鐵騎是一支無人可擋的鐵騎,如今竟然被你消滅了,他一定會震驚的。甚至,他還有可能會向東面遼東的公孫康、北面的鮮卑族的素利求救,到時候若是三家聯合起來,我們想要剿滅烏桓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沒錯,這正是我擔心的。所以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機會是吧”林若看向田疇說道,“給他們一個認爲可以打敗我的機會。好讓他們放鬆警惕。”
早在公元203年秋,蹋頓就自封爲烏桓王,並且分封了部落的首領爲單于。分別是難樓、蘇僕延、樓班等三人。要知道,在遼西這一帶多是平原,少山丘、樹林,而烏桓的鐵騎英勇無比,平坦的地勢、無敵的鐵騎,外加林若當年的悶不作聲的發展經濟,這些加起來足以烏丸人認爲自己的無敵於天下的,一時間烏丸的氣勢囂張無比。
公孫康自封平州牧,他在遼東(如今的朝鮮、韓國),有着絕對的統治權,勢力十分的強大。可是烏桓王蹋頓,竟然囂張到向公孫康提出了要求公孫康將女兒嫁給他的要求。當時公孫康,氣憤得斬了烏桓派了的使者,並且和烏桓狠狠地幹了一架。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烏桓人佔不到便宜,可是公孫康的損失也十分的慘。從此兩家的關係形同水火。
“以蹋頓那種死愛面子的人,他會在還有一線希望能夠打敗的時候,向公孫康、他這個仇人拉下臉來求援嗎?”林若反笑看向田疇問道。
田疇當下忍不住說道:“沒錯,只要軍師你被人行刺,傷勢嚴重,而最近天氣多變,雨水偏多,沿海地區的道路泥濘不堪,我們行軍必然會受挫,到時候軍師若是以此爲由撤軍,他們必然不會生疑。只要他們放鬆警惕……我們就可以……”
田疇笑了,林若也笑了,林若看向田疇說道:“子泰,你能看出我的計劃,那就好了。不過,翼德和子孝那兩隻熊哪裡,你暫時不要說,因爲他們的演技沒有你精湛。”
田疇明白林若的意思,不由笑了,他說道:“軍師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不過軍師你真是好算計呢,連我都被你瞞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和他們兩個一樣,都想親手宰了那個侯全呢。”
“事實上,我也是臨時起意。不過,那個侯全的刀法真的很不錯,雖然看起來我受了重傷,可是到底沒有傷到我的筋骨,所以我今天才能有力氣和你說這些話的。”林若當下笑着說道。
“軍師,你的傷真的不重嗎?”田疇很不放心地說道。要知道,昨天林若流血的樣子,那可不是裝出來的。
“無礙。”林若抱拳說道。“休息一個多月應該能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軍師,你休息吧卑職告辭了,卑職還必須要配合軍師你演這場戲呢”田疇笑着看向林若說道。
“好。”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政務上要辛苦你了子泰。”
“這是卑職該做的。軍師休息吧卑職告辭了。”田疇當下說道。送走了田疇之後,林若吩咐人將門關上,沒有林若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打攪。他又要運功調息了。
七日後。烏丸的王庭——柳城裡。
蹋頓正和他的幾個大臣們在宴飲。宴會上,一片歡聲笑語,恭維的話赤露o裸地從蹋頓的每一個大臣的嘴裡說出來。
已經喝得有些高了的蹋頓打着酒嗝,紅着臉,一臉得意地看向底下的人說道:“諸位愛卿,等峭王的天狼鐵騎將漢人打得屁滾尿流,滾回范陽,朕就親自率領一路大軍,南下進攻漢人的幽州。到時候我們烏桓的十萬大軍殺過去,將整個幽州打下來,將整個河北拿下,將整個中原拿下,我們烏桓就可以獨霸中原,我們就能成就一方霸業了。”
聽到蹋頓的話,旁邊的袁尚忍不住說道:“皇上,所言極是。小侄願意親率一軍爲皇上你開路。但求皇上能夠給小侄一個機會,爲我父皇報仇。”
這三年來,袁尚高舉復興袁家的旗幟,倒也招攬了不少流浪到烏丸的漢人。數量大約有三千,這些漢人很多是亡命之徒,爲了三餐溫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何況袁尚開出的條件實在很豐厚,因此他們本着富貴險中求,或者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痞子習性,更是對袁尚忠心不二。
“賢侄放心,只要朕南下,必定用你兄弟二人爲先鋒。”蹋頓當下笑着看向袁尚兄弟二人說道。哼,讓你們漢人先相互殘殺,到最後,我再來撿便宜,那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