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若讓典韋將那幾個小混混押上來的時候,衆人一個兩個都不敢出聲,百姓更是長大了嘴巴朝這看。這個縣令似乎和那些世家不對頭,要知道這十幾個混混可都是這些世家的人啊。
“笑大人,這……這今天是你的壽誕,我們都等着吃酒呢?你這押着這些混混進來,又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惹你自己不痛快嗎?”縣裡的素有老好人之稱的白家的家長忍不住站起來陪着笑臉說道。
“正是因爲今日是本官的生辰,這事還非在這裡解決不可。”林若冷笑地看向衆人說道。他說着用凌厲的眼光朝衆人掃射了過去,一時間衆人都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笑夕陽竟然會來這一手。
周通更是額角冒虛汗,這笑夕陽鬼狐之稱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自己怎麼就把他當成是一個貪財好色的狗官了?失策,失策,如今如何是好?看樣子,他的意思是想要在衆鄉親父老的面前要自己下不了臺。
林若一臉非常可親的微笑看向那幾個混混說道“你們幾個自己說說,你們都是些什麼人?都受了誰的指使到這街上去搶砸店鋪的?”
“大人……我們……”那些混混嘴巴微動可是看到那幾個世家的家長那一雙雙眼睛泛出可以殺人的凌厲的光,一下子癟了。
“哼,怎麼不敢說?剛纔你們是如何對本官說的,如今便如何對衆人再說一次,如果你們不說,那也好,來人啊,將這幾個危害社會治安,擾亂社會秩序,欺壓百姓,欺騙朝廷,欺瞞當今聖上的反賊給我押下去,砍了。”林若說道最後那語氣,那神態,那雙眼睛真的很駭人。
“大人,他們只是一些小混混,頂多就是收幾個錢,你將他們打一頓就是了,何必要殺了他們呢?況且今天是你的生辰,也不好妄動刀兵,這不吉利,是不是?”白家的家主見狀趕緊說道。
“打一頓?哼,今日若是隻是將他們打一頓,只怕他日他們不長記性,還會有人繼續再犯。典韋,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讓人將這十幾個混混拉出去砍了。”
“是!大人!”典韋馬上抱拳說道。
“大人……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大人……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等都是受人指使,才這樣做的,我等不是罪魁禍首,請大人放過我等吧!”
這羣人一下子全都癱在地上,磕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說道。
林若饒有興趣地看向他們說道:“呵呵,你們現在想說了?那快說,是何人指使你們這樣做的?”
“是……是……”
“典韋,我看他們不說實話,你還是拉他們出去砍了吧!”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等說實話。”
“我等皆是受了……”
沒待那小混混的手指指向誰,周通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氣憤填膺地看向那羣混混說道:“劉三,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做人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你孃的命可是我出錢給救回來的。你可不能胡攀亂咬啊!”
好傢伙,這話分明就是威脅加恐嚇啊!這周通也太大膽了,竟敢在林若的面前這樣對那羣小混混這樣說話。林若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哼,你當我林若是死的?你在我的面前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犯人,我林若可不是軟柿子,任由你來捏。
周通的話剛落下了,那幾個混混馬上癱倒在地,方纔那個想說話的小混混此刻連連朝林若磕頭說道:“大人,大人……沒……沒人指使我等,皆是我等胡作非爲,擾亂鄉里。求大人治罪,莫要爲難小的家人。”
林若聽得出這小混混話裡有話,明的是向自己求饒,暗地卻是朝周通求饒。林若哼哼兩聲,一臉笑容看向周通。林若的目光並不凌厲,可是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中帶着濃重的寒氣,讓周通看着林若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虛地倒退了兩步,差點要摔跤,若不是旁邊的其他家主來扶住他,估計他肯定一個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家主,你覺得這些人該如何是處置?”林若走過去,拿過旁邊的主桌上的酒杯,自己給自己斟上了酒,然後喝了一口望向那個周通問道。他倒是一臉笑容可掬,微笑的樣子讓人看到了如沐春風一般,可惜那雙眼睛裡包含的寒冷,卻讓人覺得骨頭裡都充斥了冰涼。林若放下手中的酒杯,端坐在了正堂之上。
周通倒吸了一口氣,賠上笑臉說道:“笑縣令認爲這羣人該處什麼刑罰呢?小人只是一個卑微的小民,哪裡說得上話。”
林若心裡暗罵,這老狐狸果然是厲害,竟然把球踢回來給自己了。不過林若倒是喜怒不形於色地說道:“周家主倒是說笑了,你可是這當陽縣裡的善人,在這當陽誰不給你周善人幾分薄面?本官初到任上,好一切皆不懂,這事還望周善人多多指點一二。”
你和我玩,那我就陪你玩。反正你今天肯定是栽在這裡了。
周通心中暗想,這笑夕陽只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和這幫人的關係了,如今自己一旦爲這羣人求情,就正中他的圈套,如此一來自己只有對不起劉三他們了。哎,也怪他們昏了眼了,這個時候還敢出來強搶商店,不是讓他們休息兩天再來嗎?這新來的老爺的脾氣,自己還沒有摸清楚呢?哎……這下可好了?
周通看了在堂下跪着的那幾個混混,當下臉色十分難看,他整理了一下思想,換上一副小人的嘴臉說道:“大人,這些人一直是我們當陽一害,大人今日抓住了他們,證明大人英明神武,厲害非常,應當對這些人處於極刑,這樣才能明正典刑,才能是以儆效尤,才能顯示出大人你的英明神武。”
“好,你們都聽清楚了,這周善人都說了,你們該死。”林若微笑看向那羣小混混說道。他說着擡手示意左右將那羣小混混拉下去,他冷冷地說道:“將他們拉下去砍了。”
“啊……不要,大人……大人饒命啊……”
“大人饒命啊……”
“三哥,三哥……你死不要緊,你可不要害了兄弟們啊……”
“是啊……三哥,說了吧!這事我們也是受人指使的……”
“三哥啊……我們家還有老母和媳婦要我養的……我不想就這樣死掉了……”
“三哥……說了吧!”
林若聽着這羣人對劉三的勸告,便擡手示意讓左右將這羣人放下。劉三看向林若,再看向周通等人,他低着頭好一會,摸不出聲。
周通等人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一時間一個兩個都屏住呼吸看向劉三,場上場下的人都暗暗地爲周通捏了把汗。
“來人啊,把這羣人拉出去砍了。”林若見着劉三不肯說話,當下拍桌子叫道。
好厲害的火氣,衆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今天這頓飯就是鴻門宴啊。這幫家主要倒大黴了。一想到這裡,場下的那些百姓不知不覺竟然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看來這個坊間流傳好色無恥的淫賊倒是一個清官了。
“大人,我們說,我們都是周家主的下屬,我們都聽命周家主啊……”
“李四,你……”
“三爺,今天這事你也看到了,笑大人已經將我們一網打盡,這周善人的所作所爲,只怕笑大人早就知曉了,我等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說了我們等還可以保住一條小命,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李四雖然不是什麼俊傑,可是我李四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李四死不得啊!”
“李四,你血口噴人!”周通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指着李四罵道,“你就不怕我周家報復你?我……”周通說着就要下去用他的柺杖打李四,卻被典韋一把奪過了柺杖,然後用一隻手將他篩在了地上。
“周家主,何必那麼動氣呢?呵呵,這件事情還是剛剛開始呢?這李四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還不知道呢?李四,你倒說說,這周通如何勾結你們欺壓百姓的?”林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向李四說道。
他越是冷靜越讓李四害怕,林若的脾氣他今天已經領教夠了。
“大人,這事情真的是周家主和我們聯合起來的。我們都是他召集來的,他每個月給我們每人二兩銀子,讓我們替他辦事,去收保護費,每個商鋪根據個人的收入不等每個月都要上交十兩到二十兩銀子,要是上繳不夠,我們就去砸他們的鋪子,讓他們在當陽做不下生意。這些都是周通指使我們的乾的。這些事情,他的管家周九泰都知道,你可以抓他來問。大人,昨天我們在市集上搶的那兩個黃花閨女還在周九泰的府裡呢?大人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找。小人說的話可說千真萬確的!”李四說着就給林若磕頭。
林若微微而笑擡手示意讓他別磕頭了,他朝典韋說道:“典韋,你去將那個周九泰給抓來,記住,要將他的府邸圍住,務必將那兩個被他們抓來的黃花閨女也給搜出來。”
“是!大人!”典韋說完抱拳說道。他轉身招了幾個人跟着他去了。
旁邊的那些混混見林若竟然真的去搜周九泰的房子,一時間知道林若絕不是說笑的,知道林若這次是玩真的,當下紛紛說道:“大人,我可以作證,李四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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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也可以作證……”
……
看着亂成一鍋粥的場面,林若有些笑容可掬地看向下面。
“大人,老夫有些身體不適,想要告辭!”
“老夫也是……”
有好幾個家主站起來想要告辭,可是林若輕輕一笑,然後說道:“諸位,諸位……這今日是本官的誕辰,諸位還沒有喝酒,如何就走了?本官還要請諸位留下來看一場戲呢?諸位莫要走了,就這樣走,豈不是讓本官掃興了?”
林若說完又吩咐道:“一方,雙目,你們二人到門口去守住,賓客只准進,不準出!若有違令,就關進大牢裡。”
“得令!”一方和雙目兩個人抱拳說道。
衆家主聽了之後,當下覺得額角冒汗,紛紛坐回了桌上去了,再也不敢輕言說要離去了。這林若的後臺硬,而且林若還有鬼狐的稱號,誰不掂量着點?
“好了,諸位,典縣尉去找周九泰,估計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我們不如先喝酒,先吃菜,邊吃邊等。諸位請……”林若呵呵而笑,然後擡手請衆人吃飯菜說道。
衆人回到了位置上,可是那些家主們一個兩個如坐鍼氈,哪裡還有心思喝酒吃飯,一個兩個魂不守舍地看向林若,又看向門外。
一直站在林若身後不說話的東方軒突然間覺得林若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不動聲色間竟然將這些家主扣下,這次殺雞儆猴的手法雖然做得有些過火,可是這讓那些家主以後只怕不敢再對林若有任何非議了。
林若呵呵地不以爲意地勸衆人喝酒,衆人哪裡敢拂了林若的意思,不得不舉起杯來喝酒,一個兩個倒是可憐兮兮的樣子。而場下的百姓倒是好幾個斗膽舉起酒杯朝林若敬酒,林若也舉起酒杯回敬。
大堂內氣氛尷尬,大堂外院子裡的百姓卻熱鬧無比,一個兩個百姓吃得開心,那幾個小混混一個兩個耷拉着頭喪氣地跪在中間,這一幕賀壽宴席詭異無比。這樣賀壽的壽宴,只怕沒人見到過。
林若見衆人喝到一半了,便站起來一臉親切地看向衆人說道:“諸位,我聽說諸位家主有親人染上惡疾了。是否有這回事啊?”
幾位家主一聽林若這樣說,纔想起來這兩日來找林若是爲了什麼事情,那可是要用童女祭祀山神的事情,這件事情就是因爲林若的不按章出牌全部打亂了,如今林若提起來,他們一下子全想起來了,連忙說道:“是啊,我們正是爲了這件事情來找大人你的。”
“大人,如今不僅是我們幾個家族的人染病,就是當陽的百姓也有很多人染病了,希望大人你能恢復祭祀山神的祭典,讓山神保佑我們當陽的百姓無災無難啊!”
“是啊,大人……”
“大人,這件事情一定要請大人做主啊!”
好幾位家主說着就跪下來,要求林若恢復祭祀。場下的好些百姓聽說了這件事情,也連忙跪下來求道。
周通也連忙跪下說道:“大人,你可得爲這當陽的百姓做主啊,只從上兩任縣令取消了這祭祀山神的儀式,我們當陽就每年冬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你可得爲我們當陽百姓做主啊!”
林若皺眉頭看向周通,不知不覺一絲冷笑掛上了他的嘴角,他站起來走過擡手說道:“幾位請起,諸位請起……”
“大人,若是不答應我等的要求,我等便不起來。”周通叫道。
好傢伙,這不是威脅自己嗎?林若摸着下巴,一臉爲難的樣子說道:“在下如何答應你們呢?哎……昨日本官去了一趟景山,去找景山的山神理論,問他爲何要無端端奪走這當陽百姓的生命?你們猜猜這景山的山神是如何回答本官的?”
“啊?大人竟然去找山神理論?這……”
“大人,你真的去找山神理論?”
面對百姓的質疑,林若看向衆人說道:“怎麼?本官可是鬼狐軍師,那可是具有神鬼之能,狐狸之智的。這山神見了本官,還要躬身問安?你等不信?也罷,不讓你們見見本官的法術,你等是不會相信的。”
林若說着就招手,對旁邊的東方軒說道:“子昂,去把偏廳的那個油鍋搬出來。”
“大人……你……”
“不必多問,你只要搬出來,然後在上面架上火,將這油鍋煮沸就可以了。”林若看向東方軒說道。
東方軒皺眉頭便走下去了。不一會他帶着兩個衙役將偏廳放着的油鍋搬了出來,這油鍋裡放着滿滿的黃黃的一鍋油。兩個衙役不一會便將油鍋架了起來,在下面點上熊熊烈火,不一會油鍋裡的油被燒得冒起了泡泡。
再過了片刻,這油鍋裡的油翻滾了起來,升起了白煙。
林若微笑地走到油鍋旁邊,然後對身邊看熱鬧的衆人說道:“諸位,看到這油鍋了嗎?”
“看到了。”衆人一致說道。
“這油鍋裡裝着的可是油?”
“是油。”
“裡面的油可燒開了?”
“燒開了。”
林若見狀便停了下來,將白白嫩嫩的右手舉起來,然後朝衆人示意說道:“可見在下的手?在下手裡可有東西?”
“沒有。”
“你摸摸,本官的手可塗了別的東西在手上?”
林若說着就將手伸到一邊讓旁邊的百姓摸。那個百姓摸了林若的手,然後搖頭。林若又伸手給幾個人摸自己的手,那幾個人也搖頭。
林若見狀說道:“本官如今把這手伸進這滾燙的油鍋裡,諸位看清楚了……”
衆人一聽倒吸了一口氣。
“大人……你……”東方軒大驚失色地看向林若。
“大人你……”
衆人見林若把手伸了進去,一個兩個都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大家把眼睛睜開,你們不睜開,怎麼看得見本官給諸位看的法術呢?”林若見狀忍不住哈哈地笑着說道。
諸人沒有聽到林若的慘叫,又聽到林若這樣說,便一個兩個張開了眼睛,林若只見林若的手在油裡攪動,一絲一毫也沒有感覺到林若的不適,也沒看到林若的的手被炸熟了。
林若用手在油鍋裡攪動了一下,然後將手拿了出來,舉起來給衆人看,然後說道:“諸位可看得在下的手了?”
“見到了。”衆人看着林若那冒着熱氣油晃晃的手掌,一個兩個點頭說道。
林若反笑問道:“在下的手可有受傷?”
“沒有……”
“沒有……”
“大人,大人……你可真是神人了!大人,你可真是神仙轉世啊……”
“好了,單是這一點,還不足以證明我笑夕陽是神人轉世,如今我還要給大家看看我的另外一個本事。諸位……可看得這是何物?”林若微笑地拿出一顆西瓜的種子出來,在衆人的面前展示了一遍問道。
“這不是西瓜的籽嗎?”
“是西瓜籽……”
“接下來這就是……諸位請看了。來人啊,拿一盆土過來。隨便拿,快去……”
“大人,土到了。”
林若拿過花盤,用棍子在花盤裡挖了一個坑,將西瓜籽種了進去,然後再叫人拿過一勺清水,輕輕地澆在了上面。林若邊澆水,邊說道:“種瓜種瓜,種瓜發芽,種瓜長騰,種瓜開會,種瓜得瓜!”
衆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花盤裡了。
不過片刻那花盤裡的竟然長出了一株黃綠色的瓜苗,這瓜苗一看便知道是西瓜苗了,一時間衆人譁然了。
這瓜苗似乎是看着長大的,不一會竟然會蔓藤長葉子,接着就是開花,再過一會竟然花落結果……
在場的人再一次譁然了。
這笑夕陽果然不是人,是神仙啊,能將手放在滾燙的油鍋裡無事,又能令種瓜即可結果,這不是神仙還是什麼?
“神仙啊……”
“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