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的出現就讓你這麼意外?”
武陵王笑眯眯地望着徐銳說。
揭下面具的武陵王大約四十餘歲,高鼻大眼,雙眸深邃,皮膚白皙,最關鍵的是擁有一對湛藍的瞳孔和金色的頭髮,分明就是個純種的雅利安人。
在這個世界上,徐銳只見過兩個白人,一個是穿越者安娜海倫,另一個便是眼前的這位武陵王。
對徐銳來說,這兩個人都不陌生,安娜海倫是曾出現在教科書上的宇宙探索先驅,而這位武陵王對徐銳來說卻更加熟悉和重要。
因爲他正是徐銳在另一個世界唯一的朋友,同樣身爲神童指揮官,與徐銳從小一起長大,並肩抵抗外星入侵者的莫!
“蘇,好久不見了……”
武陵王緩緩起身,朝滿臉愕然的徐銳走了過去。
依舊許久不曾聽到這個名字的徐銳回過神來,他曾以爲這個名字會和他的過去一樣永遠被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然後在將來的某一天被完全淡忘。
可是沒想到他竟會在這個世界遇上那個讓他時常牽腸掛肚的朋友——莫,而且他的身份還是威震天下,數次與自己爲敵的武陵王。
怪不得武陵王如此可怕,如果莫是武陵王,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同樣身爲星際時代頂尖指揮官的莫,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這個矇昧世界的所謂天才遠遠甩在身後。
憑藉他恐怖的指揮能力和分析過的海量戰力,恐怕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碰到對手。
如果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現,如果不是自己早早便奠定了工業基礎,並在決戰前收穫了豐厚的回報,那麼武陵王必定將如前朝的朱震一般,徹底掌控這個世界。
“你也在這裡……究竟怎麼回事?”
好半天,徐銳才壓抑住滿心的震驚,問出了最關心的事。
莫或者該稱作武陵王,他笑了笑道:“不就是穿越麼,於另一個世界來說,我穿越的時間比你晚了二十年,但穿越而來的時間節點卻比你早十二年。
所以我與你本是同齡,卻相差了三十二歲之多,在你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已經基本掌控了這個世界。”
“你也是穿越來的?”
徐銳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武陵王的手腕道:“那場大戰如何了?我們贏了還是輸了?太陽系保住了沒有?”
武陵王低頭忘了一眼徐銳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一點也沒變,這麼久沒見,就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爲何會穿越而來?
瞧瞧,重逢哈不到一分鐘,你這一張嘴便是天下大勢,戰爭勝負,讓我這老友心裡着實失落得很吶。”
徐銳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正想要說幾句道歉的話,卻突然被武陵王張開雙臂來了個熊抱。
“白癡,咱們說好要當一輩子兄弟,這一次上帝總算沒有食言,雖說波折了些,卻還是將你我的命運重新連接在了一起。”
武陵王深深地擁抱徐銳,在他耳邊喃喃地說。
這一剎那,徐銳彷彿回到了兒時,回到了那個爲了一碗剩飯,與抱住自己的這個金髮男孩在街上坑蒙拐騙,然後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時代。
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亦如許多年前兩個人相依爲命的時候,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兩人已經換了世界,在不是無助的孩童,而是兩個手握重權,一言能決定未來命運的傢伙。
“你長大了……”
淚光瞬間溼潤了眼眶,徐銳有千言萬語,卻都如鯁在喉,最後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哈哈!”
武陵王聞言哈哈大笑,鬆開徐銳道:“我不是長大了,是老了,而你纔剛剛二十出頭,論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叔叔纔是!”
“去你的!”
徐銳被這話一逗,心中的那點傷感頓時煙消雲散,壞笑着道:“當初是誰爲了求我鑽煙囪去偷一片吐司,發毒誓說這輩子都管我叫爸爸?!”
武陵王撇撇嘴道:“你還爲了一杯發酵的酸奶大營一輩子管我叫爺爺呢!”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還記得金融街上的隆達麼?”
“當然記得,那個惡棍是麪包店的黑心老闆,把自家的麪包櫥看得可嚴了,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害咱們好久沒吃上飯。”
“對就是他,你不知道,我營中便有一人與他長得有七分相似,現在便是我的火頭軍,我時常去看他,就是想看隆達爲我做飯呢。”
“當真有此事?”
“那當然!”
“不行,一會兒我得去見見!”
另一個世界的一幕幕往事突然從記憶裡涌現出來,這一老一少就這般歡喜地談天說地,彷彿依舊是當初流落街頭的兩個少年,一點沒有武陵王和冠軍侯的模樣。
兩把另一個世界和這些年各自經歷的事都說了一遍,歡樂的笑聲,憤怒的擊掌聲,以及略帶酸楚的嘆息聲不時響起,見證着這對好友的重逢喜悅。
不知過了多久,回憶過去的項目終於告一段落。
二人如同少年時一樣,並肩躺在草地上,嘴裡叼着一根茅草,斜着眼睛望向藍天。
“我還記得,曾經有一次武陵王指着藍天對他說,總有一日,咱們會飛上藍天,踏足浩瀚的星空,去到我們想去的地方,沒想到時隔多年,咱們卻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徐銳觸景生情,突然感慨了一聲。
武陵王搖了搖頭:“咱們的夢想其實已經實現了一半,那浩瀚的星海曾經被你我踏在腳下,而那個想要的世界似乎也並非那麼可望而不可及。”
徐銳聞言突然又回想起了那場關乎太陽系和人類存亡的大戰,不禁又問道:“你比我晚穿越二十年,一定知道那場大戰的結果,那場仗後來究竟如何了?”
武陵王聞言面色一沉,徐銳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半晌,武陵王終於坐起身來,嘆了口氣道:“其實今天來,我便是想和你說說那場大戰的。”
徐銳眉頭一皺:“爲何你會想專門說起此事?”
武陵王瞟了徐銳一眼,苦笑道:“因爲一切都是從那場大戰而起。”
徐銳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武陵王道:“說得簡單些,這個世界的本質,你我爲何會穿越,以及你所疑惑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場大戰而起,所以那場大戰是繞不過的坎。”
“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銳意識到事情恐怕很不簡單,沉聲問到。
武陵王笑了笑道:“別急,我便從頭跟你講起,等你聽完,我還想求你幫我做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