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輝,你看到那個隱藏在樹上的死神了嗎?”
行駛的轎車中,石田宗弦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宗弦少爺,我們可是在死神們嚴密監視下的…還是不要貿然和對方接觸比較好。”
駕駛位上的白髮老者,穿着管家裝扮的服飾出言提醒。
“那個孩子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吧?大概是屍魂界中貴族的後代,如果我能和他做朋友…是不是就能改善一下死神對我們滅卻師的看法呢?”
石田宗弦的樣子和清和記憶中石田雨龍的樣子有七分相似…那三分的差別,就在於石田宗弦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沒有那種冷傲。
“少爺…如果老爺還活着的話,一定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和輝,滅卻師的輝煌已經不在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這最後的血統延續下去。爲此,和死神達成互相諒解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是…並肩戰鬥!”
前方的管家和輝,透過後視鏡看到的是他臉上的堅定和嚮往:少爺的母親雖然是純血滅卻師,卻因爲先天性的體質虛弱,生下他後就離開人世…
而老爺,則是在主母過世後…傷心欲絕——因爲石田家肩負着最後滅卻師的榮光,也肩負着將這份榮耀傳承下去的責任。
130年前,滅卻師和死神的戰鬥中…所有純血齊聚,進行了抽籤:抽到的家族,要避開兩者間的戰鬥,並向死神表示臣服。
這對於滅卻師一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也是最無可奈何的妥協:屍魂界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他們一族最強大的祖先,在幾百年前就敗給了死神…所以130年前的滅卻師與死神之戰,滅卻師們已經抱了死戰到底的決心。
於是抽中“幸運籤”的石田家,一代代傳承下來…每一任家主,都會受到上一代的叮囑:延續家族爲主,爲此可以放棄一切不必要的東西。
而他的老爺…就是活在這樣的壓抑之中,又因爲妻子的過早離世,而日漸消瘦離世:所以石田家最後的血脈,就只有他身後的宗弦少爺了。
“少爺…”
“和輝,現在我是石田家的家主…雖然我也不想用這種權利。今天的修行我自己來就好,你的任務是去調查那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死神。”
“…”
面對擺出家主威嚴的宗弦,和輝只能無奈點頭。
“你只是混血,而且從未展現過自己的力量…死神最多派一個人去監視,找準機會和對方接觸一下。向他傳達我的願望,然後邀請對方。”
“少爺,那只是個小孩子…值得你這樣去做嗎?萬一被發現…”
“小孩子?對於死神你應該比我瞭解的多…能在這個年紀就被帶出來進行歷練的孩子,而且還能用鬼道完全隱藏自己的靈壓,你認爲他還小?”
“那可是少爺你用來逃生的最後通道…如果被對方揭發了,一定會被死神們毀掉的。”
和輝語重心長的做着最後的勸說…和其他死神接觸,屍魂界可是禁止的。
“母親的逝去,死神的監視,家族傳承的責任而死去的父親…他死前的那種絕望眼神,我現在還是記憶猶新。父親是真正的男人,他隱忍了一輩子。”
“可我…想爲此做出一些改變,哪怕只是一點點就好!我不希望我的後代,一生都活在看不見任何希望的壓抑中。”
石田宗弦眼中的緬懷和堅強,讓和輝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也許少爺真的可以讓石田家的命運,變得不再那麼壓抑。
就算被發現,自己只要出來認罪…死神再清除一些僕人,禁足少爺——這就是最壞的結果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苦苦阻攔少爺口中的“改變”。
…
並不知道關於自己,發生一場這樣對話的清和,正和志波海燕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看着眼前這秋日的繁華——兩人身上的衣服一樣,都是深色的休閒裝。
一大一小,看起來就像…父與子。
“這種東西,還真是讓人不太習慣。”
因爲很少使用義骸的緣故,志波海燕扭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同時舒展着其中的靈力,來適應自己新得到的身體。
“我還好…因爲殺氣石護腕的原因,靈力平時就被壓制在一種很拮据的狀態。”
對於自己的義骸,清和還算滿意——雖然在訂做的時候,被空鶴強行來了一波全身“大搜查”,讓他滿臉通紅,比較狼狽罷了。
“大哥,這東西里面,不會裝什麼奇怪的靈魂吧…”
開始移動後,清和並沒有和志波海燕一樣,用切實的感受來體驗這精彩的“花花世界”,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兔子模樣的圓筒:上面的兔子造型很可愛…這大概就是露琪亞最愛的兔子“恰比”吧。
“放心好了…這可是志波家培訓出來的忠誠靈魂,會將身體好好保護下來的。”
低頭的志波海燕,揉了揉清和腦袋,小聲的開口…現在兩人可是在義骸中,自然不能那麼肆無忌憚的交談。
“那就好。”
得到對方的保證,清和纔算放下心來…他可不想碰見“魂”那種逗比式的改造靈魂,那樣如果他去淨化虛,對方反而帶着他身體亂搞,就真的很尷尬了。
“清和,你說我們現在去那裡比較好?”
“當然是先找一個住處,你背後那個白色包袱,在太引人注目了。”
面對路過行人的好奇目光,清和表示已經無法忍受了…如今的現世,即使有行禮,也是裝在行李箱、包包中。
志波海燕肩膀上扛着的布質包袱,曝光度和回頭率實在太高了一些。
“這個我知道…旅館是吧?”
“託你的福,我們本來是可以住很高檔的酒店的…現在嘛,我那兒點錢只夠租個便宜的公寓了。”
說話間,清和還瞪了志波海燕一眼:這豬隊友,一分錢沒有,而且還要跟着他混吃混喝…雖然死神也可以隨便找地方睡,可既然他們帶了義骸,那就不能這麼草率了。
“清和,這不怪我啊…你也是學鏡心流的,又怎麼不知道小都的觀察力有多麼敏銳。”
哭喪着臉的志波海燕,無法反駁清和的話,只好訴說自己的委屈。
“好吧…也難爲大哥你了。不過這樣也好,夫妻間還是坦誠一些比較好。都姐姐是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的,可大哥…你可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說完,清和還拿出手中的傳令神機搖了搖…這東西,可是具有拍照功能的。
“混蛋…大哥我纔不是那種人!”
下意識的,志波海燕勒住清和的脖子…下一秒,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眼神可畏”。
“你再不放開我,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你也不想被他們追的到處亂跑吧?”
輕聲開口的清和,清楚的看到了志波海燕額頭上的“井”字,然後露出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