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林逸翔搖了搖頭,有些強顏歡笑的說道:“只是之晴她沒有和我說這事,所以我有些驚訝。”
“那我豈不是壞了妹妹的計劃?!”陸之遙後知後覺的倒吸一口氣,衝着林逸翔歉意的一笑,道:“妹妹定是想給七皇子一個驚喜,都怪我嘴快,給說了出來。”
“不礙事,早晚都要知道的。”林逸翔垂下眼簾,眸光一沉。和陸之遙說了會兒話之後,就站了起來,想要離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七皇子路上小心,前幾日的刺客還未抓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會出現。日後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七皇子乾脆就派奴才過來傳話好了。”
陸之遙也緊跟着站了起來,不放心的說道。在把林逸翔送出房間後,她看着院中的陸之晴,脣角一勾,無聲的笑了笑,讓看見她笑靨的陸之晴,莫名的覺得不安了起來。
“不必送了。”林逸翔轉身看向陸之遙,“好好養傷,日後有時間,再來看你。”
林逸翔說了這話,陸之遙也就不再客氣。目送着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院子,陸之遙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回身走進了房裡。
回宮的路上,林逸翔始終一言不發。陸之晴忐忑的望着他,也不敢多問什麼。
回到房間,陸之晴摘下臉上的面紗,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林逸翔發話。這些天他們的關係是不錯的,可好端端的,他生什麼氣?難道,真的是陸之遙在背後說了什麼挑撥離間的話了?
林逸翔目光深邃的看了陸之晴幾眼,便大步走出了房間,等幾個時辰後回來時,手上則端了一碗藥,遞到了陸之晴的面前。
“喝了。”林逸翔冷冷開口,讓陸之晴有些不明不白。
陸之晴慢慢接過那碗藥,刺鼻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頭。擡起頭來疑惑的看向林逸翔,陸之晴小聲問道:“這是什麼藥?”
“別問那麼多,喝了。”
林逸翔的態度讓陸之晴有些膽怯,對於自己手上的這碗藥,也多了一份恐懼。就在她猶豫不決時,林逸翔忽然擡手,硬是將那碗藥遞到了陸之晴的嘴邊,逼迫着她將藥給喝了下去。
陸之晴一口氣喝了這麼多藥,溫苦的味道讓她不適應的乾嘔了兩聲,也讓林逸翔臉上的表情更加陰冷不堪。
林逸翔拂衣坐下,目不轉睛的看着陸之晴的反應。等陸之晴臉色好了一些之後,林逸翔緩緩開口,低聲說道:“這是第一次,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生下孩子。”
林逸翔的話讓陸之晴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睜大雙眸,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雙手條件反射的摸上自己的小腹,心裡感到一陣陣發涼。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之晴從嫁給林逸翔的那天開始,就一直盼着自己能夠懷上子嗣,以來擬補自己容貌上的缺陷,鞏固自己皇妃的位子。自從那晚他碰了自己以後,這些日子他們都過的很好,不是嗎?可是林逸翔現在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她以後怎麼辦?
陸之晴牽強的笑了笑,想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說道:“是不是晴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你不喜歡?”
林逸翔只是定定的看着陸之晴,並不說話。陸之晴又想了片刻,眸光一閃,追問:“是姐姐說了什麼嗎?”
“和她沒關係。”林逸翔忽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陸之晴說道:“你只要記住,我不要孩子。其他的,隨你喜歡。”
林逸翔在留下這話以後,就走出了房間。陸之晴一人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林逸翔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想哭。
憑什麼?!他們一個又一個的,憑什麼如此對待自己?!
不要孩子?他是在和自己說笑的嗎?還是說,他只是不想和自己來要這個孩子!
陸之晴越想越憤恨,覺得林逸翔定是因爲陸之遙的緣故,而說這些話來針對自己。
“賤人,你在我背後捅刀,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陸之晴用力的握緊雙拳,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我倒要看看,等你和八皇子成親時,等八皇子知道你和七皇子的勾當後,你還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陸之晴努力的把眼眶裡的眼淚逼了回去。想想以前陸之遙沒有得勢時的回憶,陸之晴怎麼想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就這麼被她踩在腳下了呢?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不是嗎?
目光瞥到桌子上的瓷碗,陸之晴一揮手,將碗扔到了地上,目光兇狠的看着地上的碎片,陸之晴暗暗起誓,她一定不會放過陸之遙那個賤人。
陸之遙在林逸翔和陸之晴走後,坐在窗邊發呆。林逸南就這麼離開京城了,一句口信都沒有留下。難道真的要等上幾個月,才能再見到他,問個清楚?
“小姐,你想什麼呢?”綰月已經在她身邊經過好幾次了。看着陸之遙始終保持着那一個姿勢坐着,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想八皇子吶?”
陸之遙視線慢慢轉移,落到了綰月的身上。不鹹不淡的瞥了她一眼,陸之遙嘆口氣,輕聲說道:“想他如何,不想他又能怎樣?我就是想見他,你能把他給我帶過來不成?”
“那倒不能,不過我也挺想見見八皇子的。”綰月懷裡抱着撣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陸之遙說道:“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比起以前的那個傳言,這次可是錯不了了。這回不光小姐臉上有光了,就連我們做奴才的,也能挺起腰桿來了。瞧瞧咱們府上,以前站在二夫人和二小姐身邊的那些奴才,現在見着咱們,不也一樣要卑躬屈膝的?”
“對,你這丫頭,說什麼都對。”陸之遙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旁人對她的態度變化,不用綰月說,她自然也能感受的出來。“綰月,雨蝶這幾天怎麼都沒出門?”
“我也不知道。”綰月順着陸之遙的視線看去,看着院子里正在收衣服的雨蝶,搖了搖頭。
陸之遙無聊之餘,帶着綰月在府中閒走。想着明日去八皇府找藍若綾,順便見一見夏晗。夏晗自從被林逸南帶到八皇府後,連八皇府的大門都沒能走出一步。不過她從小性子就是如此,以前住在將軍府的時候,好像也不見她出過什麼門。倒是自己,總是跟着爹爹還有大哥到處亂跑,也難怪那時候夏天取笑說,七皇子能看得上她,倒是稀奇了。可現在一想,原來哥哥的話說的沒錯,因爲林逸翔看上的,本就不是自己。
陸之遙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和陸遠征碰上了面。看着陸遠征還有他身邊那張有些熟悉的臉孔,陸之遙愣了一下,開始想那人的身份。
“之遙,快過來。”陸遠征笑着衝陸之遙揮了揮手,在陸之遙走到他身邊,並且甜聲叫了他一聲“爹”以後,陸遠征點了點頭,對陸之遙說道:“這位是蔣衛,蔣大人。”
“之遙見過蔣大人。”陸之遙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輕聲說道。可蔣衛這個名字,卻依然在她的腦海裡盤旋不定。
“大小姐客氣了,應該是下官給小姐行禮纔是。”蔣衛上下掃了眼陸之遙,他知道這陸之遙已經被皇上指了婚,許配給了八皇子。沒想到宰相大人的兩個女兒竟然都嫁給了皇子,不過這以後的日子,宰相可也就難過了。
陸之遙聽着蔣衛說的客氣話,將他諂媚的臉看在眼裡,片刻之後,她總算是想起,這位蔣大人的身份了。
嘴角的笑意僵硬的掛在那裡,陸之遙眼底浮起殺意,看着蔣衛的雙眼,默不出聲。
蔣衛,蔣大人。尋城的知縣,從前總是在夏振坤身邊跑前跑後的奴才。
夏家在尋城被剿,陸之遙不信,這事會和蔣衛沒關係,他之前會一點消息風聲都沒聽見!現在,他又跑到這京城來幹什麼?
“爹,以前怎麼沒見過蔣大人來咱們家?”陸之遙輕聲開口問着陸遠征,在聽到陸遠征的回答之後,她嘴角又忍不住的上揚起來。
“蔣大人之前在尋城爲官,纔剛剛入京,所以以前並未來過咱們家。”
“原來是升官了,那之遙得恭喜蔣大人了。”
她不去找他,他倒是主動送到眼前來了。看來尋城一事,這蔣衛也算是立了功。只是不知,太子和林逸翔是幫他在京城謀了一個什麼官職?
陸遠征和蔣衛慢步走遠,陸之遙依然站在原地,凝視着他們的背影。臉上詭異的笑容,看的綰月有點害怕起來。
“小姐,你看什麼呢?”綰月拉了拉陸之遙的衣袖,好奇問道。
“沒什麼,不過就是看這蔣大人印堂發黑,最近可能會有災難降身。”
“小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綰月一時間沒反映過來,驚歎的看着陸之遙,覺得自家小姐是越來越厲害了。扭頭看了那蔣衛幾眼,綰月小心翼翼的追問到:“小姐,你能看出是什麼災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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