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西門飄雪慢慢放下她,低下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道:“本王會盡快奪回兵權,將這天下送給你做聘禮。”
肖凝心中一滯沒有說話,她其實並不在乎西門飄雪有沒有皇位有沒有天下,她在乎的是身邊所愛之人的安全,對西門飄雪她更多的是希望他無事,只是他若想奪江山,她也願意幫他奪。
“想來,現在東方翌已經看到了本王的書信。”西門飄雪抱着肖凝,笑了笑:“以往總是吃夜玉的醋,現在也放心了。”
肖凝嗔了他一口:“我什麼時候吃夜玉的醋了,我只是……”
“只是什麼?”西門飄雪低頭看着她,道:“難道你當初總拿夜玉說事,不是擔心本王真的娶了她嗎?”
“當然不是。”肖凝反駁:“我是覺得你這人太濫情,我得時刻提醒你,你有個未婚妻。不過現在不用提醒了,你若是敢去胡來,我就……”
“你就怎麼樣?”西門飄雪含笑看着她。
“我就殺了你。”肖凝倒是說的極認真。
“哦?”西門飄雪挑起眉,逗她:“你捨得嗎?”
“捨得,你都對不起我了,我怎麼不捨得。”肖凝說的瀟灑,可是卻實在不敢想若是真有那一日自己會怎麼辦。
感情的事情,受過一次打擊,已經讓她心如死灰,若不是西門飄雪做了那麼多,她這一生都怕無法地愛情燃起希望。
若是再有一次,她甚至不敢去想。
此時肖凝的臉色一瞬間便蒼白無血,她記起了前塵往事。
西門飄雪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心口一疼,挑了挑眉想說什麼。
他知道肖凝有秘密,自己無法知道的秘密。
就聽身後有人來了,肖凝立刻從西門飄雪懷中掙脫了出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面色也恢復如初,收了所有情緒。
懷中溫香還在,佳人卻不再,西門飄雪心中不由暗罵一聲來人不知趣,不由鐵青着臉回過頭。
就見葉寒天和甄紹堂似乎剛從外邊回來。
葉寒天見到西門飄雪和肖凝,並不意外,問道:“談完了?怎麼樣?”
瞪了葉寒天一眼,西門飄雪還有點生氣呢,不由淡淡道了一句:“還好。”
那表情卻並不怎麼好,葉寒天還以爲肖展清看不上西門飄雪這個女婿,愣了一下,驚訝道:“想不到肖太師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蠻有風骨的嘛,不畏強權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西門飄雪又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葉寒天聳聳肩:“沒什麼,就是覺得肖太師這人確實不錯,改日倒是可以和他喝上一杯,畢竟這種人現在太難的。”
狠狠皺眉,西門飄雪瞥了他一眼,道:“以後注意一些,肖太師也算是本王的岳父大人了。”
葉寒天差點被自己口水淹死,驚疑不定道:“這是同意還是沒同意?”
肖凝咬了咬脣,也瞪着葉寒天:“自己猜吧。”
葉寒天自然是被他們倆搞糊塗了,甄紹堂卻不糊塗,看了一眼西門飄雪和肖凝,衝葉寒天笑道:“葉兄弟這還看不出來嗎,咱們兩個倒是擾了人的清靜。”
他可是十分聰明的人。
葉寒天對風月之事不大明白,聽到甄紹堂這麼說也有些困惑,不由摸了摸鼻子:“怎麼就擾人清靜了。”
拍了拍葉寒天的肩膀,甄紹堂笑笑:“走吧,葉兄弟,天色已經夠晚了,我們還是各自回房休息吧。”
葉寒天還想說什麼,卻被甄紹堂一把拽住,給拖走了,臨走還在問:“甄兄,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看着他們走遠,肖凝的臉已經紅透了,倒是西門飄雪笑了一聲道:“寒天這個人心性其實簡單的很……”
肖凝點點頭,道:“得了,今天也確實有些晚了,各自回房吧。”
其實西門飄雪還有些依依不捨,但一想這些日子肖凝確實有些累壞了,只好點了點頭,道:“那本王送你回房。”
肖凝有些無奈,翻了翻眼皮,道:“兩步路,你快走吧,明天再見。”
瞭解肖凝的性子,不是嬌柔造作之人,西門飄雪無奈,上前摸了摸她的頭,道:“那本王走了。”這樣的西門飄雪真的讓肖凝無語,點了點頭。
似乎她從不知道西門飄雪還有如此心性呢,那些狡詐,陰狠通通都消失無蹤了。
然後看着西門飄雪走出院落,才心情愉悅的朝臥房走去,結果剛到臥房門口,就見一個人站在那裡,她心中一緊,藏在袖子中的手裡便多了一根繡花針。
待到離近一看,竟然是蘇飛揚。
她愣了愣,然後心中閃過一絲不悅,道:“這麼晚了,蘇公子在一個姑娘臥房前,不知是什麼意思?”對蘇飛揚,她一直都這樣的冷漠的態度。
聽到聲音,蘇飛揚回過頭:“你回來了?凝兒。”
肖凝被帶走的幾日,肖玄豈和肖玄夜便跟肖展清提了蘇飛揚和鎮南王的事情,所以肖展清這幾日來一直是拒見鎮南王和蘇飛揚的,肖凝回來的事情也從未透露出半分去。
如今蘇飛揚不請自來,想必是在肖家安排了眼線。
想到這裡,肖凝看着他的目光便不再是厭惡那麼簡單了,她開始審視蘇飛揚,也想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我跟你沒那麼熟,你以後還是喊我一聲肖姑娘吧。”
“肖姑娘?”蘇飛揚冷笑一聲,道:“凝兒你竟然說的出與我不熟的話,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肖凝皺了皺眉,忍不住打斷他:“青梅竹馬是,但是那也是兒時的事情,如今,你我確實不是一路人,你有什麼話大可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一直都知道肖凝直接,不過蘇飛揚還是愣了一下,隨後嗤笑一聲,道:“你這麼着急與我撇清關係,不過是因爲西門飄雪吧,我倒是聽說他膽子大得很,竟然直接上書給皇帝說要與夜家退親,難不成你真的以爲,西門飄雪與夜家退親之後就能娶你嗎?”
“不娶我難不成娶你嗎?”肖凝笑笑道:“蘇飛揚,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若是你來是跟我說這些,那麼請回吧,也請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帶走,不然我就顧不得你們蘇家於我們肖家僅剩下的那點情分了。”
一點面子不留。
說罷,便要繞過蘇飛揚走開,結果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肖凝皺了皺眉,握着繡花針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冷聲道:“蘇飛揚,你自重,放開我。”
“肖凝。”蘇飛揚看着她,冷笑道:“我放開你?你期待誰來抓住你?西門飄雪嗎?你知不知道現在皇都亂成什麼樣子了?西門飄雪與夜家退婚,夜正離又怎麼甘心受辱,如今已經罷朝好幾日,暗中又聯合百官給皇帝施加壓力,你覺得僅憑西門飄雪一人,怎麼可能敵得過百官之壓?東方皇朝那個小皇帝腳步未站穩,怎麼可能會爲了西門飄雪一人得罪百官和夜正離呢?”
肖凝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道:“東方翌怎麼做,是他的事情,這件事也與你沒什麼關係,你找我來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是爲了告訴我西門飄雪根本和夜玉退不了婚,不能娶我,而你蘇飛揚千里迢迢從西泠趕過來,就是爲了娶我,所以我應該看清現實嫁給你嗎?”
字字譏諷,蘇飛揚被她戳中事實,也不反駁,誠實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也確實是爲了你好,肖凝。”
“爲了我好?”肖凝冷笑一聲,道:“你究竟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什麼?你自己心裡邊清楚的很,你和鎮南王結盟,你們倆想什麼真當別人不清楚嗎?不過蘇飛揚,我奉勸你一句,鎮南王是個老狐狸,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小狐狸,跟他聯盟,怕是被吞了都不自知。”
“肖凝……你……”蘇飛揚被她一下說道軟肋上,有些氣結。
肖凝不理他,依舊冷笑道:“蘇飛揚,你可知道眼下的形式,我肖家敗落,我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我爹與鎮南王多年的同僚情誼不用多說,被髮配到白虎關之前,我爹與鎮南王做了一個交易,只求他護住我,結果呢?當初鎮南王府怎麼對我的,我根本不必多說,若不是我明白,苗雲理早就將我折磨死了,這麼多年的情分,鎮南王府都不顧及,更何況你,不過泛泛之交,兩人又爲了一個目的,若不其他人也虎視眈眈,你們兩個能湊到一起?蘇飛揚,趕緊回你的西泠吧。在這裡,你早晚會吃大虧。”
說完,她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蘇飛揚緊緊握着拳頭,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大聲道:“肖凝,難道你不想知道誰綁架了你的奶孃嗎?”
這話真的太突然,肖凝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蘇飛揚勾了勾脣,道:“你一直以爲是寧默和東方翌聯手將你奶孃給綁架了,其實根本不是他們。”眸底帶着幾分不甘心。
瞪着蘇飛揚,肖凝皺了皺眉:“不可能,上次我問寧默,他默認了的……”
“呵呵。”蘇飛揚冷笑一聲:“你不是一直自認爲聰明麼,竟然想不到這些,寧默不說,是因爲這件事和他確實脫不了關係,但是他只是知道是誰罷了。”
顧不上其它,肖凝瞪着蘇飛揚,怒聲道:“快說,究竟是誰。”